作者:一笑笙箫
明黛不由想到,早知抖出她的来历就够了,何必要与秦晁假装做戏,眼看他生出变化还不知缘由?
姚枝对明黛的态度骤然改变,几乎不拿正眼看她这个出身肮脏的妓子。
“我若是你,便会一直躲在那个小村子里,安安分分替晁哥操持家务,照顾那个老不死的叔公,因为你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脸跟着晁哥出双入对。”
……
胡飞对秦晁的信任并不盲目。
他的药膳还没熬好,秦晁就回来了。
当明黛踩着药膳熬制的时间回来时,秦晁已沉着脸等候她多时。
“去哪了?”
明黛用帕子沾水,随意擦擦手:“出去随意走了走。”
秦晁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今夜,城南的扬水畔会很热闹,我带你去那里走走,顺道与你讲我的事。若你喜欢那里,我们也可以在那歇一晚。”
秦晁说到“歇一晚”时,语气暧昧。
像是在提醒明黛,这个“歇”法,与以往不同。
一只手撩上明黛的面纱。
她偏头一躲,正好转向身边的秦晁。
秦晁并未强扯面纱,他的手停在边沿,暧昧撩揉,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低声暗示:“这面纱,若不用带,便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个情节比我想象的长,明天就对黛黛坦白了。
我也比较喜欢写日常,温馨有趣。
今天也是没有二更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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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在秦晁提及面纱时, 明黛看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简单的防备。
她独自一人遇难,失去记忆流落在外, 又生了一张让人容易有印象的脸, 倘若想起自己的身世, 待回到家后, 应尽力掩盖流落在外这一段。
所以, 看到她容貌, 对她有印象的人越少越好。
这层面纱,不仅仅是一层薄薄的布料, 更代表着她的去留。
带上它,隐藏自己,努力找到回家的路,让流落在外这段经历永远烂死腹中。
摘了它, 坦荡示人,从前的顾忌不复存在, 世上再无明黛,只有江月。
那时,这面纱才没有必要再戴。
当日在淮香村,耳提面命要她出门戴面纱的是他。
现在,暧昧又强势的要她摘掉面纱的,也是他。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借这个来与她表态。
他要她留下来。
明黛问他:“若我不摘呢?”
秦晁把玩面纱的手慢慢放下,并不显怒, 反笑道:“那就不摘。”
明黛准备好的回击,在他忽然收势下无所适从。
……
秦晁等到她,不再像刚才那么阴郁, 人也轻松下来。
胡飞的药膳熬好了,端来放到明黛面前。
“嫂子,这是晁哥专程弄来给你补身子的,你多吃些。”
气氛因为胡飞的出现缓解了些许尴尬的暧昧,明黛笑着同他道谢,看向面前的药膳。
精致小巧的盅子,筷枕上躺着一支瓷白小勺。
明黛记得,之前吃饭的时候,用的都不是这样的器皿。
胡飞见明黛盯着盅子和勺子,觉得帮晁哥讨好一把的时候到了。
“嫂子,这是晁哥专程为嫂子你置备的,他手头的事情还没收尾,想着嫂子要用药膳,赶着时间送回来一整套新的碗筷汤盅。”
他笑着挠挠头:“说起来是我们粗心了,嫂子怎么能跟我们共用一套器具呢。这个我都用热水烫过了,你放心用。”
明黛看了秦晁一眼。
他也正看着她。
明黛认识的秦晁,不是那种在细枝末节上小意讨好,又急迫邀功之人。
他要做什么就做了,哪管旁人在乎不在乎,感不感激?
但此刻,她像是他新得的一个玩意儿。
他贴着她的习性喜好来示好,企图叫她心甘情愿伏于他怀中,安心享受。
……
没等来明黛的反应,秦晁终于没工夫继续耗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稍后胡飞会用马车送你去扬水畔,我手头还有些事要收尾,须得先行一步。”
他还真是专程回来送碗盘汤盅的。
明黛轻轻应了一声,垂首饮了一口药膳,味道意外的鲜美。
没想到胡飞还有这样的手艺。
眼前的少女注意力都在事物上,对他的态度反倒冷淡。
秦晁撇嘴笑笑,转身离开。
秦晁走后,胡飞看着低头进食的明黛,仿佛意识到什么。
“嫂子。”他在一边坐下:“你是不是……同晁哥有什么误会?”
明黛喝汤的动作一顿,平静道:“即便有什么误会,他今日不是也准备向我坦白吗?”
胡飞被她说的一愣,有些欲言又止。
他这样子,明黛在孟洋脸上见过好几次。
也许,对秦晁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是阿公和秦心,也不是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而是这两个兄弟。
但他们挡在秦晁面前,如铜墙铁壁,除非秦晁自己松口,否则根本撬不开。
憋了半天,胡飞只憋出一句话:“嫂子,我觉得晁哥对你是真的好。这些年,除了……”
明黛抬眼瞄他。
胡飞说:“除了晁哥以前不懂事交过的朋友,你是他最用心的一个。”
他神色认真:“你们姑娘家,不就是想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日子吗?晁哥虽然脾气不好,但他是个靠得住的人。”
“胡大哥。”明黛浅浅一笑:“你的意思我都懂。有劳胡大哥替我腾个地方,我得换身衣裳再出门。”
胡飞一听,赶忙出门:“对不住。嫂子你就在里面换,我替你把门掩好。”
屋里只剩她一人,明黛打开包袱皮,用指尖捻起那件鲜艳的衣裳,又甩手丢开。
好得很,秦晁。
……
气候已经有些凉,明黛出门时,在外裹了一件加厚的披风。
这个也是秦晁刚才带回来的,与衣裳放在一起。
胡飞检查门窗,“马车在巷口,咱们走两步就到了。”
刚出门,姚枝等在门口。
“胡大哥,我能同你们一起去吗?我去找我哥哥。”姚枝眼神闪烁,不敢看明黛。
胡飞一听,先跟明黛解释:“嫂子,姚枝有个哥哥,也是跟着解爷混饭吃的。今夜解爷在扬水畔设宴,她大概又怕他喝多了摔跟头,得去盯着。”
明黛看姚枝一眼,笑了笑,径自往巷口走:“那就一起。”
姚枝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沸腾的情绪,应声跟上去。
胡飞全然没有察觉两个女人之间微妙的氛围,锁好门,小跑着追出去。
……
扬水畔是建于城南的一座游园,因引了岐水向南引处的一条支流活水入园造景,像是岐水于此处扬起的一缕水花,故名为扬水畔。
若说唯味轩是转为大商饭局而设,那扬水畔便是实实在在的消遣娱乐之地。
今日,岐水解爷几乎包下半个扬水畔,供他的兄弟们吃喝玩乐。
位于扬水畔最中央的观景楼,欢乐不断,随着天色渐暗,灯火都罩上一层迷蒙的红。
舞姬光脚露腰,于硕大的鼓面上扭腰起舞,脚尖随着乐曲轻踩鼓点,细软的腰肢不断扭动,围在腰间的铃片泠泠作响。
二楼正中的席位,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一杯杯酒都敬向主位的男人。
解爷今年不到四十,人高马大,满脸凶相,大笑着饮着众人敬来的酒,十分高兴。
朱家倒台,顺带拉下了陵江那头秦家两个公子,让解爷彻底吞了岐水上所有的生意,几乎一方独大。
秦家两位公子于大市中当场被捕,连夜受审,两万罚银,还没有任何通融。
此事不仅成为岐水陵江一带所有商贾茶余饭后的谈资,更给秦家带来不可磨灭的恶劣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