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得在夫君登基前 第19章

作者:瑞曲有银票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打脸 古代言情

  “我这里一些先前调好的,可先拿给县主过过目。”说着,曲锦萱便唤桑晴去取东西。

  乐阳笑道:“雅宁都跟我说了,那丫头那张小脸儿水灵灵的,不全是靠你的膏子调的么?还用我过什么目?你手里出的,指定都是好东西。”

  “雅宁底子好,本就生得标致,这话我当不起的。”曲锦萱接过桑晴寻来的木匣子,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摆了出来,一样一样地,给乐阳介绍功用。

  乐阳认真听了一通后,由衷夸奖道:“说得头头是道,不愧是行家,姜夫人有一双巧手,又有一颗蕙心,浪费就真是可惜了,幸好姜夫人通透,没有拒了我。”

  “县主谬赞了。”曲锦萱脸颊有些发热:“是夫君支持,我才敢的。”

  这娇羞模样,倒提醒了乐阳:“差点忘了,我有礼物送给姜夫人的。”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个锦盒,推给曲锦萱,笑得一脸暧昧:“这里头啊,可是绝好的东西,我在晋台搜罗来的,包姜夫人适用。”

  曲锦萱起身道了谢,才要去接,乐阳却在那锦盒上拍了拍,并对她眨了眨眼:“要不要打开瞧瞧?”

  送礼之人既是提议了,曲锦萱只得依言打开。

  只是,才掀了锦盒的盖瞧了一眼,曲锦萱却似被火燎了一下似的,立马反手,重新盖上了。

  这举动弄得桑晴好奇不已:“夫人,里头是什么?”

  “没、没什么。”曲锦萱故作镇定,递给桑晴:“去放好罢。”

  乐阳见了曲锦萱的反应,哈哈大笑了两声。

  知她怕羞,也没再多说话,三两句,又把话题扯到铺子上的事去了。

  二人很快敲定了那铺子的名字——容馥斋。

  又谈了几句,乐阳问道:“我在慈恩寺那条街有间街铺,想着便把容馥斋开在那处,姜夫人可要与我一道去瞧瞧?”

  曲锦萱看了看天时。

  莫说姜洵已去了工部当职,就算他在府里,也从不与曲锦萱一起用膳,是以她若想出府,倒不用顾忌自己夫君随时回府。

  略一思索,曲锦萱应下了。

  派人给徐嬷嬷捎过口信后,曲锦萱便与乐阳一起,去看那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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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恩寺位于城南新门街,人烟甚旺,是名副其实的寸土寸金之地。

  而乐阳所说的铺子,其实是一间三开的双层阁楼,那位置,也是极好的。

  在这样的地方做生意,只要东西不差,八成是稳赚不赔的。

  乐阳领着曲锦萱上到二楼,说着自己的规划:“这楼下呢,可以供客人吃茶闲谈,在筹备期间,咱们在楼上暂且做个衣阁,我在晋台淘了一批新款裙裳,都是奉京买不到的,可以供客人试换挑选,对了——”她冲曲锦萱露齿一笑:“可能得烦姜夫人先做些小盒的脂粉膏子,送给她们试用,顺便宣扬下咱们的好东西。”

  对此,曲锦萱自然是满口答应,可她在这铺子里逛了一圈后,越发觉得自己这便宜,占大发了。

  本来,她以为乐阳想开的,只是间极小的,仅有一两个柜台的小铺子,却不料乐阳所筹划的,是这样大的一间铺子。

  是以,曲锦萱当即便开口道:“县主,这铺子这样大,要花费的银钱定然不少,笔笔都不是小数目,多少也让我出些,或是、或是那分成咱们再重新商议,那五成分帐,我拿得很是亏心。”

  曲锦萱成婚那日,随着来章王府的虽厚重,但那是曲檀柔的嫁妆,早几日前,温氏就着人来换回了的,而曲锦萱自己的嫁妆,委实薄得令人难堪,但让她就这样坐享其成,她很难说服自己的良心。

  乐阳定定地看了曲锦萱几息,忍俊不禁道:“姜夫人,实话跟你说的罢,我不缺钱,缺事做。”她偏头看向曲锦萱,目光坦荡:“我的事,大概你也知道一些,做姑娘时日日追着男人跑,嫁人后…”

  乐阳拉开外间露台的门,带着曲锦萱到了露台后,才自嘲地笑了声,继续说道:“虽说嫁的,不是我那阵儿爱慕的郎君,可我也是全心付出过的,折腾了这么些年,我是真的看开了。男人这玩意儿,要么喜新厌旧、要么,就是一把贱骨头,你总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撵着,把一颗心都捧到他眼前,他不当回事,等你转身走了,他们又屁颠屁颠求复合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反肘靠在凭栏上,一双长腿交叉着,整个人恣意又洒脱:“我现在想想,那时追求情情爱爱,想和郎君双宿双栖什么的,应当也是空虚使然,我有钱有权的,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岂不比伺候爷们有意思?”

  曲锦萱默了下。

  这位县主与丁府五公子的事,她昨日,也听雅宁说过几句的。

  某年宫宴,年青的未婚男女一见倾心。

  只是,虽私下互许了情意,可郎君到底年少心性,哪里受得住束缚,而姑娘也是娇生惯养的贵女,性格自是有些霸蛮,不许郎君去那舞榭歌台,而郎君则嫌姑娘整日盯着自己,扰了自己吃酒寻欢,因而烦不胜烦。

  恰逢属国求亲,整个宗室人心惶惶,而有封号在身的姑娘正值妙龄,也是极有可能会被遣去和亲,便想趁机逼了郎君成婚。

  可郎君却以科举为名,不愿草率成婚。

  一气之下,姑娘另择了夫婿,嫁得远远的,离了这奉京城。

  速度之快,让郎君来不及反应,亦追悔莫及。

  意外的是,不到一年光景,姑娘便率性和离,回了奉京,郎君遂起了心意,心心念念要求复合。

  虽说这追人的和被追的调了个个儿,可时过境迁,姑娘一颗心已硬如冰棱,不仅对旧日情郎的追逐无动于衷,还日日躲着他。

  那烦不胜烦的人,自然,也就变了。

  气氛略略有些凝滞,曲锦萱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便侧了下头,假装去看街景,却在瞄到某个人影时,眼神蓦地一紧。

  猪鬃似的乱眉、低塌的鼻子,挺胸凸肚,一身紧得似要爆开的短打。

  那人,她死也不会忘记。

  正是上世时,绑了她与姨娘和胞弟的匪徒之一,人唤汪九。

  乐阳发现了曲锦萱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也瞧见了那生得肥猪似的男人,不禁好奇道:“你认识?”

  曲锦萱拧了下细眉,却也没有否认。

  乐阳越发好奇了,她单手擎着望柱,问了声:“什么人?”

  曲锦萱咬了咬唇肉,自牙关挤出‘坏人’两个字来。

  乐阳托腮观察了会儿,见那肥猪男满面春风,走路大摇大摆、神气活现,明显就是个市井流子,而自己身边这位后宅小妇人,居然说认识这人,还很肯定地说,这是坏人。

  乐阳起了兴趣,站直身子,冲曲锦萱耸了下眉:“跟上去瞧瞧?”

  见曲锦萱迟疑,她却了然道:“放心,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浑身肥得流油,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且我瞧你这幅样子…是不是心跳加快、心绪难安?”

  曲锦萱下意识抚住心口。

  确实,自打见到那汪九后,她的心跳有些失常,连眼皮子都不时跳一下,不知是因着上世那骇人的记忆,还是…

  乐阳似是看穿了曲锦萱似的,直接了当地点道:“预感这茬儿,有时候还是要信的。”她一本正经地,举了自己的例子:“我上回捉奸,就是靠预感成功的。”

  话毕,不等曲锦萱再开口,乐阳便拉起犹犹豫豫的她,嘴里嚷着:“走罢,你这会儿不去查个究竟,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后悔莫及?”

  曲锦萱就这么被半拖半拽地下楼、上了乐阳的马车,便也干脆攥了攥手,把牙一咬,跟了上去。

  酒肆、青楼、药铺。

  最后,她们跟到了城郊。

  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车内的曲锦萱心神不宁:“县主,咱们还是别跟了罢?这城郊人烟罕至的,太不安全了。”

  乐阳全然不惧地回道:“怕什么,这人行踪诡异,肯定像你方才讲的那样,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他刚刚可是去药铺买了药,指定是要去害人的。”

  曲锦萱迟疑道:“此事,咱们可以着人去报官,官衙应当会追查处理的。”

  乐阳掀开窗帘,哼笑道:“等官衙?可别了罢,官衙都是一群——”

  马车剧晃,突闻‘轰’的一声,地面突然出现了个大坑,整辆马车,连带着车里的人,都陷了下去。

  被落地的重力所冲,曲锦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3章 是他的人 让他绿云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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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午后, 高悬在天际的烈日,已令人有几分灼热之感。

  奉京的城郊,某处塌陷的大坑旁, 围着几名男子。

  听完事态经过, 杜盛疑惑道:“五公子,照你所说, 乐阳县主当时盯了那画春楼半个多时辰, 这行为本就不大正常罢?你当时为何就没有下去问一声呢?”

  丁绍策急到团团转,眉眼俱是焦色:“我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些,还以为她又是在蹲我,就躲回那楼里不敢出,谁知…”他恨声道:“早知如此, 就算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我也要跟上去问两句,把人给截下来。”

  杜盛默了下。

  确实, 那样的行为放在寻常女子身上, 自然是不正常的,可对乐阳县主来说,别说守在青楼外巷了, 就是直接跑进去搅场子捉人, 他们也是当场见过几回的。

  而这位丁公子,现下走的是浪子回头的反追路子, 若再让乐阳县主发现他出入欢场,他那追慕的希望,肯定是越加渺茫的。

  好奇心驱使,杜盛再问道:“五公子…为何要去那楼里?”

  丁绍策立时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鼓起眼睛瞪了杜盛一眼:“我那是约了人在画春楼里谈事, 特意去给你们公子办事的!”

  杜盛摸摸鼻子:“小的还以为,五公子是风流不改…”

  丁绍策气噎。

  他转向那久不出声的男子:“姜兄,可有何发现?”

  半蹲的姜洵正捻着一撮土,在掌心观察了会儿:“新土,这坑刚挖不久。”

  说完,他把那土拂回地上,再站起身来,接过孙程递的帕子,沉眸拭着手。

  丁绍策静待了好半晌,却也没等来别的话。

  不知想到什么,他心下一凛,生怕姜洵不救,急得快要语无伦次:“姜兄,这事儿你得管啊,你就不怕、不怕这是魏言安那渣滓派人干的么?”

  姜洵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他这位好友,心里着急的明明是乐阳县主,却偏要口口声声都提自己府里那个。

  慢条斯理地拭着手,姜洵掀了掀眸去看丁绍策:“丁兄好似,比我还要关心内子安危?”

  丁绍策再被噎了下。

  他表情讷讷,只是虽然已被戳破,却也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劝道:“姜兄再是不喜小嫂子,她眼下到底是你的正妻,要真被魏言安给害了,这口气你吞得下去?”

  递回巾帕的动作一顿,姜洵恍了下神,思绪猛然跳回参宴那日。

  那日,那小女人在回府的马车中,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话时,脸上那股子惴惴不安,就像是他稍微皱下眉,她便会立时吞回那话似的。

  在得了他允许后,她于床笫间,更是尽心尽力地服侍他、配合他。

  许是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她在睡觉时,身子倒是舒展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夜夜都将自己蜷成一团。

  有时,他夜半醒来,甚至发现她紧偎在自己身侧,那样的动作,倒似对自己有浓浓的依恋。

  说起来,如她那样胆小畏怯之人,现下,应当已经吓到魂魄俱丧了罢。

  他都能想象得出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定是眼眶发红、唇肉紧咬,神态则是惧如惊鹿、缩如鹑鸟。

  此刻,胜阳喷薄直射,郊外蝉鸣阵阵。

  许是金晃晃的日头过于刺目,又许是那蝉鸣的声浪过高过频,让姜洵的心头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急躁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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