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得在夫君登基前 第58章

作者:瑞曲有银票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打脸 古代言情

  定是任二早就暴露了,这回被那姜洵利用着,给自己设套!

  想到这处,魏言安胡乱点头:“没错!父皇,这事定然与姜洵脱不了干系!还望父皇明查!”

  听了魏言安这话,魏修忽而声音平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洵儿特意把个妾室送到你身边来,又特意安排了今日这场戏,让朕看到?”

  魏言安误以为这是听信了自己的话,登时点头如捣蒜,却不料其在下一息,挨了魏修一个窝心脚。

  “一派胡言!朕看你是离疯不远了!按此女所说,她与你有私时,洵儿尚在数百里外的宁源,如何能算计到你头上来?你辱人妾室,还反咬一口,污人构陷!真真是令朕大开眼界!”魏修勃然大怒,气得指尖发麻。他指着魏言安与沛柳:“来人,把他二人都给朕拘起来,带回宫去处置!”

  听到处置二字时,魏言安面色悚然,整个人像坍了架似的,巨大的不安,顺着他的腿肚子,攀遍了全身。

  ---

  与此同时,八仙楼。

  某向雅间内,长桌之上,散着一摆空酒壶,两名心情无比糟糕的男人,正坐着对饮。

  眸子熏红的丁绍策,这会儿对着姜洵瞠目不已:“太、太豁得出去了,你是真真不怕自己那名声受损?”

  试问绿云盖顶这种名头,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

  姜洵不以为意:“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妾罢了,能用她吓得魏言安去掉半条命,值当了。”

  丁绍策打着酒嗝,喝上了头,嘴里便没个把门的。他憨笑一声:“无、无关紧要的妾?将来、你得继大统,你眼下的妻,可也极有可能、会被打成你的妾?这若是换了那位,你可也能这样舍、舍得?”

  酒杯已到唇边,姜洵硬生生停下动作,那双醉意迷蒙的眼中,淬出汩汩寒冰:“舌头不想要,便割了喂狗。”

  丁绍策唇间溢起一阵苦笑,仍旧打着磕巴:“喂、喂狗干嘛?太、可惜了……帮我送到文国公府去,给乐阳,我倒要瞧瞧,看她、看她是不是当真对我不在意了。”

  姜洵冷声道:“你醉了。”

  丁绍策并不听他这话,而是顺势吐起苦水来:“呵,你说女人怎能、怎能那样心狠?说不要你,便当真不要你了……往日的山盟海誓算什么?我才拒了她一回,不、我那时也没明说不娶她啊?就说这婚姻大事,不能当儿戏,要好生考虑考虑,她那暴炭脾气倒好,转头便给自己择好了夫婿,我人还犯着蒙,她就嫁出去了……你说,我上哪儿讲理去?”

  说着话,丁绍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眼发直:“那些个戏本子里头,总说男子最是负心薄幸的,到底谁、嗝、谁负心薄幸啊?她嫌我过去贪玩、那会儿总怨我不陪她,我改、我改还不成么?可她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你说?咱们这年少轻狂的,谁不犯点儿错啊?至于一下就给我判绞刑么?”

  姜洵掀眸嗤他:“你可知,你眼下是何丑态?”

  丁绍策摆摆手:“得、得了罢,你也别笑我,若有朝一日你到了我这地步,你才知晓我的心境。”

  “我与你不同,休要把你的事扯到我身上来。”姜洵眉心微紧,心间更是烦闷。

  别的先不论,他岂会如丁绍策一般,厚着脸皮跟在女人身后打转?又怎会卑微至此,只求对方一眼关注?委实可笑至极。

  晃晃悠悠的丁绍策重新坐下,又嘬了一杯酒,才‘嗐’了一声,咕哝道:“小嫂子人都是你的了,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不过跟你吵两句嘴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乐阳嫁了我,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顶嘴又何妨?只要她别像对她那前夫那样,脾气一上来就跟我提和离,哪怕她天天把我当马骑、当鸟训,我也、嗝、也甘之如饴……”

  姜洵听得絮烦,忍不住问:“你身上可还有半分男儿尊严?”

  丁绍策‘嗤’地笑了一声:“心尖上的人都没了,还要尊严作甚?我可不像你姜大公子,心高气傲的。恐怕紫宸门前,那一对几百斤重的石狮子都压不下你那板正的腰身、摁不低你矜傲的脖颈子。”

  眼看这人醉大发了,姜洵不再多留,饮完最后一杯,便带着满身酒气,回了府。

  才转过影壁,姜洵便碰上了提着灯笼,专门侯在那处的花蔚。

  花蔚见了姜洵,惊得立马上前关切:“爷怎地醉成这样?”

  说着,她便极其自然地,要去搀姜洵。

  姜洵步伐虽有些乱,神思却并未多浑浊。他避开花蔚伸来的手:“让你碰了么?滚回你的院子去。”

  “爷?”花蔚脸色一变。

  姜洵眉宇隐怒,周身寒津津的:“听不懂我的话?滚。”

  昨夜还与自己百般缠绵的人,这会儿却似是万分厌恶抗拒自己。花蔚浑身犹如电击一般,脸上血色尽褪。

  对着花蔚,杜盛亦是面色不佳:“爷醉了,今夜不会去你那院中,花姨娘还请回罢。若惹了爷不高兴,回头这事儿可难办了。”

  听了杜盛的话,花蔚心间越加张惶,到底还是不敢忤逆姜洵,只能神思无序地离开了。

  见得姜洵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杜盛挠挠头,试探地问了声:“爷……可要去待霜院?”

  姜洵一张脸黑如锅铁:“多嘴,我为何要去待霜院?回玉昇居。”

  杜盛呐呐不敢言,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招了嫌弃。

  正提着颗心跟在身后时,杜盛忽见原来大步行在自己跟前的主子,在玉昇居几步之外,脚下却硬生生止住,接着,双拳合握、浑身紧绷地,愣是转了个向。

  杜盛摸了摸后脖子,赶忙跟了上去。

第45章 倔 恨得牙痒痒

  ----------

  雨已停歇。疏星孤悬, 寂月在天。

  杜盛跟着姜洵,往待霜院的方向走去。

  离那院门尚有一段距离时,主仆二人清清楚楚地看到, 那院墙之上, 猫着两团耸肩缩颈的黑影。

  二人交换过眼神,皆是摒声静气, 向前疾踏几步, 往院墙之上掠去。

  离得近了,他们也被发现了。

  且,那两名黑袍人,武功很是不俗。

  两边人缠斗过招,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见势不敌, 黑袍人使了脱身的阴招, 纷纷扬起刺目毒粉,洒向姜洵主仆。

  趁姜洵与杜盛避身之际, 两名黑袍人迅速抽身而退。

  杜盛当即发了信号, 唤起孙程一道去追,而姜洵,则立马掠进了内室。

  幸好, 人安然无恙。

  床榻之上, 床褥拱起的小山包中,他那小妻子正侧卧着, 睡得香甜。

  借着月色清晖,小女人娇憨的睡颜撞入姜洵眼帘。

  不描而黛的远山眉、小巧精致的琼鼻,还有那两瓣不点而朱的、此刻紧闭着的樱唇。

  那张以往只会软声软气、怯怯懦懦唤夫君的嘴、明明连唇线都圆润的小嘴,那时,怎就变得那样利?伶牙利嘴的小模样倔得没边了, 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姜洵盯着榻上人,心中耿耿。

  真真是个没心肝的,前日方与他起了不快,这会儿,就睡得这样安稳了。

  说起来,她与他,怎么几句话间就能吵将起来了呢?

  她这脾气到底是被他惯出来的,还是本就这样大?难不成新婚初始是有意收着、掖着,近来得了他几分宠,便开始有恃无恐地,挑战起他的底线了?

  越想,姜洵心中就越不快,他伸出手,正想要把人给闹醒,却见小女人突然皱了皱鼻,眉间也蹙了起来。

  这会儿,姜洵也想到自己这一身酒味,属实是不好闻的。

  他想了想,唯恐熏到她,还是挫败地收回手、出了待霜院,去着人护紧这院子,同时,亦等着杜盛孙程的回返。

  他倒要看看,又是谁在动手脚了。

  ---

  当夜晚些时候,杜盛与孙程无功而返。而玉昇居中的灯,整个通宵未灭。

  待到翌日大早,姜洵得召入宫。

  一如姜洵所料,自始至终,魏修都没有提过半句与魏言安相关的事。

  子不教,父之过。

  魏修若以私德败坏为由废了魏言安,亦等同于给他自己安了个坏名声。试问虚伪贪名、私心如山的魏修,怎能允许有人在自己的英名之上涂黑抹迹?

  而傅皇后,到底是比许昭容要更了解魏修的,她拿准了魏修不会借这事发作,便强压着让魏言安认了错,亦私下哄得沛柳改了口,将她先前所说的诱.奸,改为了厮混。

  须知诱.奸与厮混,两者间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对一国储君来说,若有前者之过,那是怎么也得从东宫搬出的。

  而沛柳之所以会愿意改口,则是因着傅皇后主动与她承诺,待她诞下腹中子嗣后,便迎她入东宫,做个有品阶的姬妾。

  沛柳听了,自然喜不自盛。

  是以,这事最终的处理结果,便是魏言安被随便寻了个罪名,在东宫关一个月的禁闭,而那太子之位,他仍是暂且当着。

  既是绝口不提,那魏修对上姜洵,便更谈不上交待不交待的了。从始至终,魏修都当这事不曾发生似的。而他召姜洵入宫与姜洵所议的,则是长畴叩边之事。

  对魏修来说,姜洵始终是他心间的一根刺。

  近来,他虽受亡兄亡嫂梦魇所扰,亦特意为此去祭奠过、向神灵祷告过,但这并不妨碍,魏修想拔掉这根刺的心。

  尤其,在姜洵救过宁源百姓,又有百姓暗地传扬,称他才是那救万民、拯苦厄的‘真龙天子’时,魏修更是坐卧不宁。

  思来想去,魏修到底,还是不想把这颗刺,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于他所虑,他若驾鹤西去,便想让自己的后代坐这江山坐得无忧无顾,不用如他一般悬心吊胆。

  是以,借病重之机,魏修急吼吼地,将姜洵召了回京。

  ……

  此刻,于东华殿中,在假腥腥关怀过姜洵的伤势,以及语赞他在宁源立下的功劳后,魏修便顺势叹气,提起长畴之患。

  魏修叹道:“丁老将军年岁已高,朝中素有英名的几位武将,基本都在驻边,剩下的,又难堪大用……”

  许是身子虚了许多,神思有些混乱,又许是心焦所致,魏修说话很有些颠三倒四的,言语间的转折很是生硬。寥寥几句,他便直接转口道:“这回,洵儿你立了大功,得一众朝臣交口称赞。那长畴之事,有人向朕举荐于你,言你文韬武略、智谋过人,朕便问你一句,你……可愿去?”

  姜洵只作不解,且摇头道:“文韬武略?臣不过习了些强身健体的腿脚功夫罢了,于兵法之流一窍不通,怎担得起这四个字?”

  “无妨。”魏修眸光放缓:“那长畴并无甚胆量,只敢派些小兵小卒,混进开梁城去骚扰百姓,或是选些匪愚之辈在城外叫骂,并不敢与我大昌对战。故你此次出兵,权作震慑罢了。届时你带着兵,去那开梁驻扎一些时日,既能威慑长畴,亦可令开梁百姓安心。这趟,朕会派冯大人为参军,辅你行军驻营无忧。”

  “洵儿,你尚年青,这回对上那长畴,便当是磨砺了。待你班师回朝,届时,朕便理所当然地,可为你加官授爵了。”

  君威凛凛,不容拒绝。

  换句话说,这番开梁之行,若与长畴开战,姜洵亦侥幸能得胜而归,于大昌、于魏修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可若姜洵败了、或是在那刀棒无眼的沙场之上出了何等意外,对魏修来说,异是为魏修拔掉了这根刺。

  正正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姜洵心内哂笑,面上却恭敬且郑重地答道:“既是陛下瞧得起,臣心内惶恐,再拒,便是不识抬举了。”

  心中大石落下,魏修面色和暖:“朕知你伤处未愈,长畴那处也不甚急的,等你身上这伤养好了,再去不迟。”说着,他又佯作关心:“听闻你府中妻室已怀有身孕,你且放心,在你离京这段时日,朕会着人替你照看于她的。”

  听魏修提到自己的妻,姜洵眉目微动。

  继而,他随意勾了勾唇,口吻稀松平常:“不过怀个胎罢了,哪里就那样金贵,还要烦陛下分心。”

  见他笑得冷淡,似是对府中妻室毫不在意,魏修心中不由立时联想起自己收到的、他近来偏疼妾室的禀言。

上一篇:榜下贵婿

下一篇: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