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 第147章

作者: 作者:卫风 标签: 台湾小言

  那就是火光了。

  乌纳斯走了进来,果然我没有猜错,从他口中我知道密诺亚岛上现在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捉人,有人趁乱在放火,平民们紧紧闭着门不敢去管外面的动静。

  “驿馆外面是不是有密诺亚的士兵?”

  “是的,我们的行动应该都被他们监视起来了。”

  这是很自然的,所以我一开也没有想我用这次带来的人。

  “朱利安的人得手了没有?”

  “没有。”乌纳斯低声说,“他们没有找着人,被密诺亚的士兵抢先了一步。但是我想,那个人应该没有被抓住,如果他已经被抓住了的话,现在密诺亚士兵这样全城大搜就没有什么缘故了。现在密诺亚里能知道的人也恐怕只有他一个。但是,虽然密诺亚士兵没抓到那人,我们也很难得手。”

  我点点头:“我也想过,在密诺亚,我们的力量究竟还是不够的。”

  可是,还有一个人,他一定可以。

  安多司。

  他的目光,总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或许,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地下迷宫四通八达,恐怕整个岛的下面都给掏空了,似乎没有这个地道通不到的地方。格拉多斯或许可以逃过别人的追踪,但是我想,安多司一定有办法将他揪出来。

  不过……安多司的心情,是不是那么平静呢?

  这件事之后,他会选择怎么做呢?

  他会安然的,继续留在黑暗不见天日的地底,还是,会向他的母亲和弟弟,向密诺亚的王太后和少年国王密诺司争取他应该有的权利呢?

  我想安多司对于权利应该并没有太大的渴求,他想要的,只是一般人都会得到的。亲人,朋友,在阳光下自在的生活……

  这些,王太后能够给他吗?

  安多司充满着希望,他发现格拉多斯的事情之后那样愤慨,然后在我劝说他去告诉王太后的时候,他又显得十分兴奋。

  他是不是以为,他可以得到自己希望中的那些东西?

  如果王太后不答应他呢?失望的安多司,他会如何?

  乌纳斯警惕地检查过屋子内外,确定没有管道或是窥管,却依然谨慎的以手沾水在桌面上划字:

  “至于密诺亚的海军布防图,我想,大概不在这座岛上,或许在那位领兵在外的尤塔将军手中。”乌纳斯分析,“现在密诺亚岛上并没有什么能够领导海军的人物,自始至终,军港在哪里,布防图又在何处,都是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爱西丝陛下所说的那个,米肯尼人伪装的神官,他在密诺亚一待就是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恐怕他的目的与我们是一样的,而且他也不定没有得手!否则米肯尼人掌握了机密一定早就要采取行动了,他又何必还潜藏在这里呢?他位高权重,可以日日进出王宫,与官员臣子和贵族们都关系交好。连他都找不到的秘密,我们想用短短的时间打探到,这……恐怕是办不到的。”

  我点点头,也用手指沾了水写:“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是……总得试一试。不过,我不认为那布防图会在那个尤塔将军处。相反,我认为应该在王太后的手中。”

  “哦?”乌纳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继续写下去:“虽然海军全由尤塔指挥率领,但是如果我是王太后,我就绝不会让海军和海防图全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这是一个基本的保障。若是全掌握在尤塔手中,他一旦有了异心,那么整个密诺亚立刻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所以,我想这东西,应该是在王宫里。就算不在王太后处,她也一定知道那秘密所在……当然,也有可能在密诺亚王那里。我听说,这个少年非常聪明,若不是他身体太差,局面定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是的,您说的是。”乌纳斯在桌上写,“那么爱西丝陛下,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我的指尖缓缓摩挲过手腕上的小金的身体,这两天它一直倦倦的一动不动。

  它很难过吧?

  “静观其变吧……”我写,“不管怎么样,这一番折腾下来,密诺亚人大伤元气,米肯尼人埋伏这么多年,一定也得准备了些应变手段……恐怕大乱一触即发。虽然现在没有办法替伊莫顿报仇,但是,不管是他们哪方面被削弱,对我们埃及都是有利无害。”

  乌纳斯点头。

  我看看窗外,被火光映亮的夜空。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密诺亚如果衰弱,我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安多司,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什么事?

  120

  天没有亮,我再卧下之后,一直也睡不着。外面的动静,闪动的火光……密诺亚就算能把米肯尼人潜藏在这里的势力全部肃清,也要大伤元气。何况,米肯尼人苦心经营这么久,图谋不小,除了那个格拉多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潜伏在这里,想要连根拔起又谈何容易?

  我想一阵,又迷糊一阵。隐隐约约的做了一个梦,似乎在梦里,我见到了伊莫顿,和他说了两句话。

  我们就站在尼罗河畔,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来。狮身人面像在地下拖出长长的金褐色的暗影。我们就站在那影子的边上,我站在阳光下,他站在暗影中。虽然看不清楚,可我知道我没有认错,就是他。

  是伊莫顿,是活着的他。身上还穿着埃及神官的服饰,戴着项珠和金色臂环。甚至连他的气息也是我所熟悉的,阿蒙神殿里熏香的气息。尼罗河水清的发蓝,水面上荡漾着万点鳞状的金光。

  “伊莫顿,伊莫顿!”我渴切的呼唤他,伸手想去触摸他。

  可是,明明他就站在眼前,我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我的手从他的影子里,从他的面庞上穿了过去,就像是……就像是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听讲座,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上,景色人物真实鲜明,可是当你伸手去模的时候,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光影造成的幻觉,是假的,是虚的,其实,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然后我醒了过来,满脸都潮湿冰凉的,是泪。

  手腕上小金不安的咝咝吐信,如果不是它在躁动,我还不会醒。

  我不记得我在梦里说了什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也想不起来伊莫顿和我说了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话,但是,我记不清楚了。

  床前没有人,乌纳斯虽然是我的贴身侍卫队长,但毕竟不是宫奴和侍女那样方便,他也不能够毫不避忌地守着我。

  帐子放下来的,叫不出来名字的一种绢纱做的帐子,看外面的时候隐隐约约。

  似乎有个人影,我眯起了眼。

  这人……

  不是乌纳斯,不是卡旦亚医官,也不是那个和我一同来的女祭师。他们的身形,没有这么高,肩膀也没有这么宽。头很大,身体粗壮得很。而且,身上带着一股不见日光的潮湿气,阴霉的味道,那么特别,只有一个人。

  这个身形……虽然佝偻着身体,还是可以看出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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