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卫风
用不着言语,他的眼睛里就明明白白的流露着,缱绻而执着,热烈有深沉的爱……
这间屋子里安静的氛围,夜色的浸染,带着痛楚的甜蜜仿佛潮水一样要把人淹没。
“姐姐,”曼菲士在我面前伏下身,轻轻将脸贴在我的手心:“很疼吗?”
我回过神,柔声说:“不怎么疼。你呢?还生我气吗?”
“不,姐姐是永远不会伤害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对方了。姐姐也是希望我好的,我明白。”
我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柔软黑亮披在肩上,仿佛东方的华贵丝绸。
神殿里传来低缓连绵的唱经声。他们在诵念太阳金经吧?微微起伏的起调听起来让人心境平和。
药汤端了进来,端药的僧人呈上药,正要倒出一口来尝药,伊莫顿说:“端过来给我。”
那僧人对他的恭敬崇拜都可以从他的神气姿态中看出来,对他的话绝对服从。伊莫顿倒出药来尝了一口,然后说:“端过去吧。”
我垂下视线,觉得脸上有些微微发热,而胸口却被什么东西充溢的满满的。
药端到了跟前,小曼伸手捧起,俯下头也喝了一大口。
“你……”
“姐姐,喝药吧。”
我看着这碗被尝过了两次,只剩下了一半的药汤,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这份量减了一半的药汤,药效还能剩下多少?而他们两个没有受伤的家伙喝这药汤,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70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虽然还是不放心,这两个不知道还会做些什么,还会不会再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去决斗......
可是真的太疲倦了,喝那汤药里一定有镇静成分,喝过药没一会儿我的眼皮就沉沉的合在一起。心里对自己说着,就歇一下,一下就好。
但是我这一睡,直睡了一天一夜。
我听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哼歌,曲调缠绵,咬字模糊。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我以为又回到了何于意的时代。
那寂寞的一天又一天,灰色的天空,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快要发疯。
那个城市的冬天很冷,刚入冬天就会下雪,一片一片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沉沉的,一层层压在人的身上,心上。
而夏天又极热,一种酷烈的,毫不姑息的热。
我在那个城市出生,长大,在那里度过了我的童年时代。
背着大大的画夹在夏天的中午去学画,柏油路面都被晒化了,脚踩在上面,那种热度透过塑料凉鞋的鞋底传过来,汗水浸透了衣服,浑身被晒的滚烫高热,走着走着就会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停的先前走。每片绿荫都像一座孤岛,从这座岛,到那座岛,中间是让人窒息的热焰。
午后的寂静,热风吹的人昏昏欲睡,连蝉鸣都似乎被一股力量抹消了。到处都反射着太阳的光,除了黑色白色灰色,我眼中浮不出其他的颜色来。也或许这城市本来就是灰色的,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以为这样的夏天似乎没有尽头。但是那一天一地的雪,很快就会到来。河里结着冰,路面上也冻上了,每一步都得很当心。
但即使这样,也经常被人推到。
身上脏兮兮,被融化的雪水弄死的肘和腿都像是要上冻了,可是却只能在外面多待些时候,等到天黑了,等到进了家门不会被人发现身上异样的时候才能回去。
一直想要逃开......
不知道方向,可是仍然想逃。
一天一天的,像是一只单纯的蜘蛛,从线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那个角落,忙碌而呆板的,在原处打转。
很想要另一样的人生......
现在的我,是如愿了吗?
另一段人生......
另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明的存在?
我这算是实现了愿望吗?
也许算是吧,只是是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
我慢慢睁开眼,耳旁有个惊喜的声音说:“啊,你醒了!”
我侧过头看她一眼,凯罗尔在埃及独一无二的金头发,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这时候看起来显得有些突兀。
凯罗尔回头喊:“塔莎夫人,爱西丝陛下醒了!”
我转头看看四周,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帘幕低垂,我眨了眨眼,长长的吁了口气,一时竟然不知今世何世。
塔莎走近床边,轻声问:“陛下觉得怎样?医官已经候了一天了,让他进来为您看一看吧?”
我点点头,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我的肩膀动了一下,已经不怎么疼了。
昨天我伤口处涂的药是最好的治外伤的药,说起来上次我与安苏娜比剑受伤,现在那里也看不到伤疤,古代的药物有些的确很见效。
医官也没什么别的新措施,还是内用加外敷一起上。不过敷的药物又换了一种,昨天用的那种估计是止血为主,这种应该是消炎杀菌和帮助伤口愈合为主的要功效。
塔莎亲自替我换药,眼圈红红的,动作轻柔无比,小心翼翼的替我换好药再包起来。凯罗尔捧着水盆在一边侯着,不时问:“疼么?”又问:“你怎么受的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