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临阿奴》 第54章

作者:作者:于晴 标签: 台湾小言

  狠狠地,没有余地的,扎进第二人的咽喉。

  晨风拂来,她白色衣袂微微拂动,仿如浮流白云,满地的尸首她视而不见,回头看了徐四一眼,确定徐四只有一些轻伤,不致严重到哪,她这才沙哑道:

  “……二哥……四姐都安全了……”而后身子一软,双膝落在地上,就要倒下去。

  徐定平动作极快,左手一揽,将她的六妹纳入怀里。

  “……谁也没想到,当今陛下比软弱的夏王还不如,在此时私问重臣出降书的可能性,这对边关将士打击甚重,紧跟着宫里议事房走水,萧金凤与方帝夫烧死在里头,民间传说这是先皇冥冥中为护南临的作为,议事房专议南临大小事务,是历代帝王为南临弹精竭虑的地方,这正是在警告后代绝不能轻易舍弃南临。”

  干干净净的男性嗓音没有高低起伏的陈述,本该不会惊醒熟睡的徐烈风,但她还是迷迷糊糊转醒,唇边一直有个温暖的东西来回蹭着她,她忍不住一口轻轻咬着啃着舔着,这次的鸡肉没味啊,她想着。

  良久,徐二沉重的声音在布帘后响起:

  “……才多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等了又等,等不到内室的回应,心里觉得古怪。“长慕?”

  徐长慕半垂长睫,观察着床上的阿奴一直啃着他的手指,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响着,竟然也惊不醒她。

  他本着学士研究,将手指推得更进去些,发现她啃得更来劲。换句话说,在睡梦中极度饥饿的人,通常不管面前摆着什么,都会当食物来啃了。

  “长慕,那现在南临君王是……?”

  徐长慕坐在床缘,心不在焉,道:“萧家除了萧金凤,只剩一个萧元夏,自然是他登基了。他登基后,立即颁明令,南临只战不降,它日有大臣议降,一律杖毙。南临长慕所着立时得到重用,南临徐家除隆重厚葬外,尚有其它厚重赐封,徐六烈风遭人陷害,即日还清白之身,并召南临长慕回京,承接将主之名。”

  这研究做上瘾,不贯彻到底他心里不舒坦,不如以身测试。徐长慕俯低身子,贴近她啃得十分满足的小嘴,然后慢慢抽离手指,等着她一口咬上他的嘴。

  哪知,她认主儿,紧抓住恋恋不舍的指头鸡,指头鸡一抽离,就见白白嫩嫩的藕臂一块拖出被子。

  可能被被窝外冷意惊到,她终于张开睡眸,一时呆头呆脑可爱极了,过了一会儿才焦距凝聚,渐渐瞪大眼。五哥近在她面前就差没鼻子撞鼻子,这是要……亲她么?

  她一阵冷意,鸡皮疙瘩登时立了起来,她眼波一转,光裸裸的手臂正曝光在他欣赏的目光下,她惊得傻住了。

  她心一跳,无比奇快地缩进被里,一摸胸前薄薄的料子更是心惊动魄,神魂颤啊颤,连忙掀开棉被一角,往里头看去。果然只剩肚兜,她的衣服呢?

  她再看向五哥,只见他坐直身子,低目整理轻拍着他自己的衣衫,妖精似的美丽面容明显地遗憾。

  她的眼儿又微地瞪大了。五哥你干嘛整理衣服?这动作很暧昧啊!你说清楚啊!为什么你会有遗憾?你这衣服刚才脱过么?穿上多久啦?

  她还昏头昏脑,搞不清状况,忽然听见徐二在外头又道:

  “夏王这举动明显是偏向徐家,明知我们不是胥人,竟要封你为将主……”

  夏王?她满头问号,只得把自己密密埋在被窝里,露出一颗小头来。

  徐长慕淡声道:

  “他是希望我能主动出面。杏花村近边关,消息多少有些夸大,我此次去城里,探过几个与官员有往来的京师商旅,眼下,战事未歇,萧金凤却与先皇一般,不喜重用劣民,对夏王几次引荐的能人都挪作闲职,口头承诺用上《长慕兵策》,却凡事以方家为准。一个月前,她下召祭祖,认为是徐六意图谋害先皇,触怒历代祖宗,这才令南临连连吃败战,因此打算挖出徐六骨灰祭拜祖先。”

  徐烈风闻言呆住,抱着棉被慢慢坐起。

  徐二难以置信,道:

  “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栽赃阿奴,哪来的触怒历代祖宗?”

  “若然我们徐家都是胥人,只怕今日父兄所有骨灰都会被她拿去利用。”徐长慕不疾不徐,盯着她道:“她心知只有阿奴是胥人,胥人守护了南临几百年,最后却被南临君王活活害死,也许,她就怕南临连吃败战是胥人冥冥中害的。”

  徐二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这还是我们曾守护的南临么?”

  “夏王砍下的人头,不是阿奴的。”徐四忽道。

  徐烈风闻言,往分隔外厅内室的门帘看去,帘后二哥就坐在那里说话。

  二哥在外厅似避嫌,五哥却在内室不避嫌?

  大家都知道她棉被下什么也没穿?谁脱的?

  徐长慕答道:“夏王知道徐六墓里不是阿奴,但,萧金凤不知道。只怕他俩早有嫌隙,至此才爆发开来。萧金凤心计多端在皇位上,一心不让人觊觎皇位,却忘了审视君王这条路她走不走得起。”他沉吟一会儿,多瞟她一眼,再道:“恐怕萧金凤问降书一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来,而议事厅走水一事也有内情,据说方帝夫是活活呛死的,他的眼睛被挖了出来,许多宫女太监都死在那场大火里,只怕是被灭口了。”

  她瞪大眼。

  “挖眼?挖他眼睛做什么?”徐二吃惊问着。

  当年夏王大婚时,曾为方驸马的帝夫目光久久难离阿奴精妆后的艳色,这事只有他与萧元夏注意到。徐长慕不经心说道:

  “也许是萧元夏看不惯那双眼睛。萧元夏登基后,曾在京师被那个无赖方十二冲撞,当下,方十二断其双手。”

  徐烈风惊诧不已。怎么萧元夏变得这么狠?

  “都是方家……”徐二皱眉。“边关还得靠方三郎,他此举是在清算方家,难道不怕……”

  “方家有两派,一派偏萧金凤,自是帝夫那一派;另一派则如良才方三郎,宁战不降,萧元夏恩威并施,力摧方家,不让罗家独大,眼下皇后背后的罗家跟方家仍是势均力敌。”徐长慕抚额长叹:“你们……连这种事都不知情,徐家能撑到如今才垮台实属不易了。”

  如果是以前的徐烈风,必会说理会这些朝中局势做啥,只要为南临尽忠杀敌就够了,现在她却觉得五哥这一声叹得极好。

  外头沉默良久,徐长慕也不在意,自床头取过药膏,仔仔细细在她面疤上涂药。她初时还真不习惯,但她实在不想对着镜里的自己涂,遂屈服在五哥涂药的诱惑下。

  她注意到他指头上居然有好几个咬痕,一圈一圈的,这牙印真整齐……谁咬的?

  “长慕,陛下召你……你回去么?”

  “为什么要回去?”

  “他用南临长慕,而非徐五长慕,这是看重你……”

  “那又如何呢?”

  “长慕……依你见,南临最后会不会……”

  萧元夏不降,也撑不了多久。这些年他研究过各国名将的用兵之道,方三郎虽是良才,可惜遇上西玄阴兵,绝非敌手,太晚了,现在萧元夏不管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但这话他不想说,只道:“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