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萧宣
马尔汉叹道,袖口一挥,“唉!你们那天究竟遇见了什么人?”
芙宁不安地绞着双手,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神情,嗫嗫嚅嚅地道:“那天在城里……女儿……女儿被坏人调戏,不过幸好遇见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出面搭救了女儿……可是,阿玛,女儿真的没见过什么十三皇爷,至于是怎么惹上他的,女儿实在忆不起,至于女儿咬坏了他的什么东西……你们又不把话说清楚……”
尚书夫人莫名脸红地看了女儿一眼,转头笃定地跟夫君说:“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是呀!”芙宁猛点头,“阿玛,要不要请皇上收回圣令,请他查明了再做打算?”
“那怎么可以?”马尔汉双拳交握举向天际,好像皇上就在他面前一样,忠心不二地参拜着,“君无戏言,圣命难违,圣旨岂能说改就改?芙宁,我看你是非嫁不可了。”
不管他心里有多不舍女儿嫁去活守寡,一切都得遵从圣意啊!
“可是……阿玛,女儿不想嫁啊!”芙宁急得眼泪夺眶而出,“女儿才不想嫁给什么皇爷,才下想做什么福晋呢!女儿……呜……不瞒阿玛:女儿已经心有所属,也与他私定终身,瞧,这块玉正是他送女儿的定情信物,女儿既然答应许他为妻,就不可毁约,女儿日盼夜盼就是在盼他上门来迎亲啊!”
这些天来,芙宁坐立难安,睡不安宁、也吃不下,整个脑子都盘旋着胤祥的身影,因此,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爱上了那个曾经救她一命的男人。
所以,她已经抱定非君莫嫁的决心,打算和他厮守一生……
不管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她都要等到他来,除了他,她谁也不想要,就算今天把皇后位子让给她,她也不要,她只想嫁给她的救命恩人啊!
什么情情爱爱,听进马尔汉的耳里可是十分刺耳!
“定情之物?”马尔汉倏地瞠大了双眼,“混帐!”
他勃然大怒地用力扯下芙宁系在纤藤上的玉,用力往地上一砸。
“不要啊!阿玛!”芙宁惊叫,正要出手抢救,可已经来不及了!
“哐!”稀世罕有的祖母绿竟然碎碎好几块。
“啪!”接着,一个大耳刮子便朝芙宁左颊重重落下。
芙宁一时猝不及防,被掴了一掌,谶细瘦弱的娇躯整个被打趴在地上。
“私定终生?定情之物?你这丫头片子,竟如此不要脸地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马尔汉怒极了。
“哎呀!你做什么动手打女儿?”尚书夫人惊愕地尖叫出声。.
“七小姐!”胭脂把芙宁拥进怀里,见芙宁细嫩的小粉颊顿时一片绯红,心疼地啜泣起来。
“呜……”芙宁小小的娇躯瑟缩在胭脂怀里,看着散了一地的碎烂玉佩,心痛得快要死掉。
马尔汉气愤地指着芙宁叫嚣,“我想不到你这丫头片子竟是如此不懂事!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自然得由你来收拾!而不是到了这步田地,还顾着你的儿女私情,你要知道,今日你若不嫁,咱们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啊?满门抄斩……”荚宁听傻了,瞬间面如死灰,泣不成声地看着阿玛,“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何以十三爷咬如此要挟我们。”
尚书夫人一颗心都揪疼了,急忙一手捂住女儿的嘴,“别说了,孩子,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听阿玛的话,嫁给皇十三爷了吧!”
擒着泪水,芙宁扑进额娘怀里,“额娘,呜……”
“来人呀!”马尔汉回头下令,“即刻替府上张灯结彩,三日后,七小姐就要出嫁了!”
这一声令下,宛如在芙宁的脸上再次烙下一巴掌似的,让她内心又绝望又难过。
她忍不住淌下烫人的泪珠,一串接着一串,模糊了她的焦距。
这辈子让她动过结婚的念头,唯有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心和心里面的那个他,已经紧紧系在一块儿了,她的心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了!
难道说,他们的缘分就这么断了?
难道说,她想嫁他的心愿再也无法达成了吗?
难道说,她注定要嫁给一个不曾谋面的男子,让痴情的心孤独悲泣一生吗?
旭日东升,耀着光芒的初曦,逐渐驱走了暗夜,染白了大地。
尚书大人马尔汉之女就要出阁,此消息早在三日前就在大街小巷传开。
众人议论纷纷,原来要把马尔汉之女娶回家当妻子,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尚书府张灯结彩,唢呐齐鸣,好不热闹。
芙宁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坐在梳妆台前,两眼痴呆地望着铜镜中的倒影,任由她的陪嫁丫鬟胭脂替她梳妆打扮。
胭脂拢起芙宁的秀发,整个盘结于颈后,挽了一个发髻,再替她搽粉、抹胭脂。
“七小姐,披上新娘嫁裳了。”胭脂也是一身珠翠,她转身拿了一袭以金线绣满八仙图的大红喜服,回到芙宁跟前。
芙宁顿时看起来娇美无俦,然而施了脂粉的小脸依然显得失魂落魄。
“七小姐,夫人拿了一些……奇怪的图画给胭脂,要胭脂转交给七小姐。”胭脂自袖里掏出了一些图,脸红耳热地递到芙宁面前。
芙宁把图摊开来看,一看到图上两个赤裸光条的男女身体不知羞耻地交缠在一起,便羞得尖叫一声,把图扔在地上。
“这什么?你怎能拿这种图画给我看?”
“夫人说,这就是春宫图,要我偷偷拿给你看。‘胭脂急忙把图拾起,塞进衣袖里,“夫人说,洞房花烛夜就是这么一回事。人人要你按图上的姿势,学着服侍自己的夫君……”
“我宁愿死,也不要脱光身子和他抱在一起。”芙宁情绪崩溃地娇声哭吼。
“七小姐,你冷静呀!我……”胭脂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叹了口气。
屋外倏地传来惊天动地的鞭炮声,芙宁更加坐立难安了。
“七小姐,快戴上凤冠。”胭脂将缀着珠串珠花的凤冠戴枉荚宁头上,最后以一条大喜帕遮住芙宁那张艳光四射的芙蓉脸。
倏地,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掀开帷幕,走进了一个媒婆来,“七姑娘,吉时已到。快上花轿吧!”
芙宁悄悄拾起一把发钗,藏在裙摆下,身子动也不动,上了脂纷的肌肤理应红润娇艳,偏偏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幸亏被喜帕掩住了,没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