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陌
褒若还是不满意:“睫毛太长了,给我剪掉一点。”
“小姐!”菁儿惊呼道:“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褒若冷笑着,硬下心肠:“剪!”。
芜儿和菁儿迟迟不敢下手,其他的都好办,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动不得,睫毛剪了也要很长时间恢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褒若态度坚决,今晚,她要给自己做一个了断,睫毛算什么,就是头发,必要时,该剃也得剃!
闭上眼睛,芜儿和菁儿无奈地手持小金剪,轻轻地将她的睫毛前去末端一半,又修得自然些,再睁开眼睛,镜里的小男孩已经成形。
圆头圆脑,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她满意地笑了一下,又发现一个问题,牙太白,太亮眼,“把烟叶拿点来吧,我要把牙染黑些。”
这个容易,一般下人都有嚼烟叶的习惯,嚼了烟叶,牙一般都是深黄色的,芜儿随便出门便顺手摸了点来,褒若嚼了有半刻钟,牙果然有些黯淡,虽然还是白的,却不再亮眼,很好,褒若深吸了口气,道:“让他们都下去,后角门上的下人都想法子打发开,就说有我的一个朋友来,她不喜欢见人。”
很快通往后角门的路都打通,褒若带着两个同样小厮打扮的丫头从后角门出了明府,来到大街上,其实她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出门的,但是她这样的打扮一出院门,马上得让了抓了,说是哪来的陌生人。
芜儿和菁儿向租车行租了三匹小骡,褒若一看嘴就嘟了:“为什么不是骑马?”
“小姐!我们现在是打扮成小厮的样,骑骡子不引人注意呀,一般老百姓哪有钱骑马,普通富人家的下人骑的也都是骡子和驴,像明府这样,从上到下都骑马,那是绝无仅有。”芜儿耐心解释完,再撇撇嘴加了一句:“你现在是小仆人,你以为你是去嫖妓的,骑那么好!”
气得褒若直倒气。
这和褒若在电视上看的不太一样,但褒若不满意也没办法,凤尾楼离得远,要是走路去得走到什么时候?就是再去换马,也不妥,三个年幼小厮骑着高头大马,是挺让人侧目的。
“驾!驾!我的马儿哟,驾!”
望着芜儿和菁儿控诉的目光,褒若心里嘀咕,我这不是发扬阿Q精神,告诉自己,骑的是一匹白色的神骏吗!
果然一路顺风顺水,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就到了凤尾楼。
找了一处客栈,花了点钱寄存骡子,三人在凤尾楼处徘徊,等待时机,前面凤尾楼渐渐人开始多了起来,一簇簇骑马而来的锦绣草包下了马,由凤尾楼中人将马或马车接过接,赶入角门牲棚,褒若计上心来,当又一辆豪华马车与随行人员的马来到凤尾楼前时,她带着芜儿和菁儿混进人群中,来到边门,“干什么的!” 角门仆人拦住了她们,“赶车的!我是我们爷的车,要是弄坏了,你赔啊?这车上缀的珍珠要是少了一颗,谁当得起,快让我们进去,我要看住车!”
角门个人不疑有他,大富人家的车上往往缀着七香香料,还有珍珠水晶之类宝石,派几个人看着也是常礼,便让他们进去,同时跟着车的车夫还有不少,都是同样的理由,趁着人多,褒若三人快步向一个应该是通向凤尾楼的门走去,运气不错,这个门居然看门人出恭去了,一路来到凤尾楼,他们便不再显眼,这里下人很多,专心找微含姑娘的阁楼就行,她们跟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来到大堂,大堂饰以香花无数,名画满墙,倒也不落俗套,可惜,褒若在心中暗笑,再精美的包装,也掩藏不住男人的种马腥骚味。
“你们是谁?不要在这儿随便走来走去!”一个龟奴拦住她们。
“我找我们爷。让开。”芜儿开口道。
“你们爷是谁?对不住了,没说清不能进去,今晚想不要钱看戏的人着实不少。”
“放开我,凭什么我不能看?”
褒若一看,那边又有一个人被叉了出去,“那是马秀才,刚结婚不久,听说微含姑娘要开苞,特来捧场。一个穷酸,还想吃天鹅肉!”龟奴撇着嘴。
“微含姑娘,你千万不要卖身啊!冰清玉洁的你,怎么能够就这样卖给这些俗人!女子贞洁最重要啊!”
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倒拖着那个穷酸书生,书生犹在不死心地哀嚎,褒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一方面家有新婚妻子,另一方面还要顾着外面的心中女神,人家是琴娘,你又没钱赎,还贞洁?你倒是拿出钱来给她贞洁啊?卖了老婆,换女神贞洁你干不干?
不过他当然是没钱的,但是另一个和穷酸同样有着新婚妻子的男人却有钱让微含贞洁到底,只为他一人。
褒若心往下沉,为什么呢,自己何必来这一趟呢,那人早就在某个绣房内了吧,为什么一定要亲眼看着才能死心?难道还没有失身,心就已经失去了?
毅然掉头就要走,突然一个温醇的声音道:“他们是我的下人,刚才进来走失了。”
她回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靡奢豪富竞风流
此人文秀阴柔,一身直裰外罩烟绿纱袍,风流俊雅,那一双细长眼勾起她的回忆。
这个人不正是请她在宾香楼大吃一顿的那个男子吗?
龟奴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云爷!小的放肆了!”
似乎没有认出褒若一行人,当龟奴走后,那人对褒若道:“你是哪家的小厮?在这个地方别乱跑,这里有些是有娈童癖的爷们。”
褒若好奇地问:“这位爷也是来参加微含姑娘的花苞会?”
“参加?不!”那人笑了起来,褒若注意到他有一丝不屑的神情,但很快就被隐藏起来:“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好了,快去找你们爷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士绅模样的人上前打恭道:“云爷!近来可好?”
态度竟然很是恭谨,那被称为云爷的只是淡淡点点头,便走了。
褒若与两个丫头一同躲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偷看,不多时,一声锣响,嬷嬷登场,满面笑容道:“承各位爷们的厚爱,我家微含姑娘如今择婿,我们凤尾楼乃是艺楼,规矩自然与众不同,微含姑娘只嫁意中人,请各位大人们来,只是为了做个见证,今日来的各位爷都是人中龙凤,谁都有机会成为微含姑娘的意中人,” 说到这,褒若暗暗冷笑,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卖身的事实——“但人数如此众多,我们只得价高者优先,按号喊数,最高价者,今夜便是微含姑娘洞房之人。而且!”她扫视了下面开始激奋起来的或美如丑,或胖或瘦的男人们,抛出最后一根金条:“如果微含姑娘满意,便终身相许,绝不食言。”
褒若大开眼界,原来一场拍卖处女的卖身会也可以做得这般正大光明?不就是嫖妓吗?如此风雅,也只有这些吃饱了,想为娱乐卖淫事业添砖加瓦的种马们才搞得出!
虽然不齿,但也有些意外,倒要看厚载如何处置“微含姑娘满意,便终身相许”的既定事实。
下面人却开始激动起来,如果微含姑娘愿意跟自己走,那就是说,当晚,微含姑娘就可以跟自己回家。
下面人开始叫价,类同现代拍卖会,每人手里拿一个牌子,以一百两为追加基数。
“一百两,开始!”
嬷嬷示意书记开始记数。
“二百两!”有人举牌子。
“三百两!”有人大声喊道。
马上招来几个人的怒骂:“妈的,你显富呢?一次一百,你抢的什么风头?”
“既然来了,自然是显富,你没钱来凑什么热闹!”那人反唇相讥。
这边几个人开始私底下掐架,那边有人开始不满于缓慢的加价:“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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