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0
左青走前门进去,裴修直接绕到后院。
天黑之前他们就找隔壁那家人借了手电筒,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左青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捏着武器,一脚踹开大门闯进去,门板带起的风将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也带了进来,卷起一阵浓浓的寒气。
她迅速照了照周围,什么也没看见,便立刻跑向其中一侧房屋,几下看完又倒过来去另一边。
与此同时,裴修已经跃过围墙跳进院子,快速查看完之后赶往房屋。
左青看完内屋出来,正好和他会合。
两人都一起摇了摇头。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举起手电,照向了屋顶。
一个形容恐怖的瘦小女性,四肢贴着天花板,脑袋倒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第97章 小镇诡案5 当年事
在明亮的手电光芒下, 稀疏的几缕头发、乌青且带着细小伤口的头皮,烧得几乎面目全非的脸,以及布满烧伤的身体, 全都清晰可辨。
它的眼皮因为面部皮肤的烧伤而被粘连在了一起, 只有两个花生米大小的洞,让它能够窥见外界的情况。
干瘦的身躯像是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每一处的骨骼都突起很高, 如果不是还有一层皮肤, 这具身体就与骨骼标本没有什么区别。
在左青和裴修的注视下, 它小小的眼洞颤了两下, 接着张开歪斜的嘴发出了一道嘶哑的声音。
干枯的双腿用力一蹬, 瘦长的双手便像野兽的利爪一样朝二人抓来!
两人一左一右飞快避开,同时挥动武器, 两面夹击,毫不犹豫地攻向它的要害部位。
它猛一扬手, 手肘与左青的手臂相撞,竟撞得她忍不住痛哼一声, 倒退了好几步!
——它的力气非常大, 但似乎也只有力气比较大而已。
因为就在它攻击左青的同时, 裴修那一边已经得手,一刀刺进了它的后背。
它立刻发出一道凄惨不甘的怒吼,但声音却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裴修不敢停手,用力拔出刀子,又一刀刺了过去。
它挣扎着反抗,整个身体狠狠撞了过来,“噗嗤”一声,整把刀刃都被它撞进了身体里, 深深陷在其中!
与此同时,它撞到了裴修身上,巨大的力量将他碰得往后一跌,嘭的摔了下去!
这力量实在太大了,他毫无抵抗之力,摔倒之时后脑勺狠狠磕在地面上,顿时一阵眩晕。
他只来得及撑了撑身体,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左青本想再补一刀,但这分不清是怪物还是鬼的东西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裴修旁边,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她连忙去看裴修,喊了两声却没什么反应。想了想,她转身去拖起怪物的双臂,将其拖向隔壁的房子。
它力气虽然大,但骨瘦如柴的身体异常地轻,左青就像拖着一只旅行箱似的,轻而易举的把它带出了空屋,并很快来到隔壁人家门外。
她把尸体扔在外面,跑进去找人求救,不久张午就得到消息,带着两个镇警和医护人员赶来,将裴修送进医院。
左青跟去医院守了会儿,医生检查后说是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
她等了半夜,在天色渐亮的时候他才醒过来。
见他醒了,人也没傻,她便给他倒了热水,离开医院去找张午。
那具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尸体就被放在警局里,已经经过简单的检查。
在明亮的房间里,尸体闭着眼睛静悄悄地躺在灯光下,身上的每一处都被照得无比清晰。
左青和上次看到的时候稍有不同,那时在黑暗中,会觉得有点瘆人,现在再看却只觉得它可怜。
它身上原本披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布充当衣服,现在被扒下来了,整个身体没有任何遮蔽物,那浑身上下的伤痕,看起来就更加可怖了。
除了大片的烧伤外,它的四肢和肚皮上还有许多小水泡,像是刚刚才被类似烟头的东西烫过,与那几个死者身上的差不多。
张午说:“你看看后面。”
他动手慢慢将尸体翻了过来,露出后背。
背后,是血淋淋的一大片烂肉。
“这是被长时间拖行所留下的伤口,我们猜测应该是被汽车之类的工具在马路上拖行所造成的。”
张午有些不忍心看,偏着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小珍到底受了多少苦啊,这到底是谁干的?”
左青看了他一眼,说:“还能有谁,那几个受害者咯。张伟的尸体呢?检查过了吗?”
张午点点头,疑惑道:“有件事很奇怪……他可能是自杀的,上吊自尽。脖子上有勒痕,我们也在那座房子后面的树枝上找到了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左青心想,估计是张伟当晚被小珍抓走之后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为了表示愧疚,乞求对方让他自我了断了。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这些也只能是猜测。
目前的问题是,既然给这座小镇造成威胁的小珍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的审判还没完成呢?
左青想了想,说:“我先去趟医院。”
医院里除了裴修外,还住着那个幸存的中年女人。
她的名字叫齐梅,自从获救以后一直表现得浑浑噩噩,什么事都没说过。
左青到医院先去看了看裴修,他正扶着墙想往外走,一步一步走得慢吞吞的,像个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见到她,他笑了一下,问道:“你是来找齐梅的吧?”
左青面不改色道:“不是的,我来看你。”
他笑容更灿烂了些,温声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的。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刚才想了下,小珍已经解决了,任务却还没完成,可能是需要我们把那些人做过的事情公之于众。只有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才算真的解决了。所以,你现在去找齐梅谈谈好吗?我本来打算去的,但头还有些晕,走得太慢了。”
左青到齐梅的病房时,她正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树叶看得出神。
她似乎都没听见脚步声,直到左青走到她面前挡住视线,她才回过神来,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嘴巴开合了两下,又及时反应过来赶紧闭了嘴。
很显然她是在装傻,从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起,就一直在装傻。
只有这样,警方才不会撬开她的嘴。
而那见不得人的秘密,是即使已经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她也绝不肯说的。
左青和裴修早就对此心知肚明,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关系到任务成败,所以一直没来逼她说话。
现在却不一样了。
左青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开口问:“小珍已经死了,二十年前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身体颤了下,瞳孔涣散地念叨道:“小珍……小珍……”
左青笑了:“别装傻了,你最后趁我现在愿意跟你好好说的时候赶紧说,否则一会儿受苦的还是你。要不要打个赌,看是我要对你做的事情狠,还是你们对小珍做的事情狠?”
齐梅抬起眼皮快速扫过她,眼珠转动了几下,却还是不肯开口。
左青歪了下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却慢慢抽出了刀子来:“不肯说没关系,你听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刮了她的头发,用烟头在她身上烫满了水泡,又用汽车或者别的交通工具拖着她在马路上狂奔,让她的后背被路面磨成了肉酱。当然还不止是这样,光是这些不足以让你们始终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让你们在那之后就突然从好朋友变成陌生人。”
她挥起刀子,贴在齐梅的脖子上,笑说:“你们把她杀了,是吗?”
话音才落,齐梅的身体狠狠地抖动了两下,随即一滴眼泪划出眼眶。
随着这颗泪珠的滚落,她似乎终于放弃了抵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中,夹杂着懊悔的话语:“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早就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当时做了那些事……我对不起小珍!我们都对不起她!”
在受到他们的欺负之前,小珍的外貌就已经很可怖了,浑身几乎没一块好肉,布满了烧伤痕迹,皮肤东一块西一块的鼓着奇怪的包,偶尔还有伤口会化出脓水,总也无法根治,因此被镇上的许多人叫做蛤蟆。
整个小镇几乎没有人对她好,除了张伟一家三口。他们是唯一邀请她到家里吃了顿饭的人,也是帮她在树林里修起遮风避雨的小木屋的人。
只有在张伟一家人面前,小珍才勉强像是个人。
张伟对她很好,除了给她好吃的之外,还会教她认字,每当她学会一个字的时候,就开心得手舞足蹈,连嘶哑难听的笑声也显得清澈了许多。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张伟居然和这样一个恶心的怪物一起玩。
于是在学校里,以严息为首的三人组开始了对他越来越严重的欺凌。
直到某天夜里,三人去酒吧喝多了酒无所事事,不知谁提了句想把张伟和小珍叫出来,看他们亲嘴。
这一句话就成了一切的开始。
他们先叫出了张伟,然后一起去树林里,直接破门而入,把正在睡觉的小珍抓了出来,逼张伟和她接吻。
两人不愿意,就被他们拳打脚踢。
张伟性格懦弱,挨了打以后就只能缩在那里不敢反抗了,甚至被打得尿了裤子。
但小珍不同,她嘶声大叫着,用尽全力咬了严息一口。
严息顿时火了,不再小打小闹,直接就拖着她往大路上走,一直拖到路边的汽车后面,命令张伟去后备箱拿绳子绑人。
张伟怕挨打,不声不响地照做了。
直到他看到严息把人绑在了汽车后面,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他开口求饶,却又被打了一顿。
他就不敢再说话了,被三人塞进后备箱里,听着小珍一路上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叫。
汽车从树林开到镇外,又从镇外掉头开回树林,然后他们解开绳子,放出了张伟。
小珍受伤严重,但还活着,二人本以为到此为止了,三人中的李卫却点了支烟抽起来。
齐梅看到李卫香烟上的火星,忽然提出:“我们用烟烫她吧,电视里都这么做,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演的那么疼?”
她的提议得到了两人的热烈赞同,但严息觉得还不够有趣。
他点燃一根烟,递给了张伟,对他努努嘴:“你去,用烟在她身上烫十个水泡出来,我们仨以后就不欺负你了!”
张伟摇着头不答应,严息便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掀开衣袖在他手腕上狠狠烫了一下。
张伟痛得惨叫起来,在对方打算烫第二下的时候,流着眼泪说:“我做!我做!别烫我!”
他切身体会到了这有多痛,所以为了自己不再痛,选择让小珍承受十倍的痛。
三个人把小珍死死按在地上,在寒冷的冬夜里扒光了她的衣服,在她的手臂、大腿、肚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新鲜的水泡。
那远不止十个,张伟烫了她十下,剩下的是那三人轮流动手。
在小珍越来越虚弱的惨叫声中,天空毫无预兆地飘起了鹅毛大雪,是当年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病床上的齐梅痛苦地捂着脸,说:“所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她就回来找我们报仇了。可错的是我们,她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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