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指泡芙
艾菲克罗斯被她问得怔住,懵懂地眨起漂亮的猫瞳。
有夜再接再厉:“糖呢?知道我今天吃几块糖了吗?喝得红茶还是咖啡,又睡了多久?”
“…阿尔忒弥斯?”
艾菲克罗斯试探性地叫停了她。
他完全没弄懂话题怎么会转变如此之快,甚至因为这些完全脱离原来轨迹的话语而松开了怀抱,任由怀中月色如清风般地从指尖溜走。
“那最基本的,你总该知道我是怎么融合神格的了吧?”
不,完全不知道……
艾菲克罗斯承认那日在主神神殿的水镜内看见有夜时,根本没有察觉她就是阿尔忒弥斯。
像是被刻意抹掉了与他的联系,一直到最后一步,他才堪堪感应到阿尔忒弥斯的现世,急急下界确认却碰见她与陌生男性调·情。他当时气得都快发疯,还哪有心情确认她是如何转醒的。
“你看你连这些都不知道,那干嘛还学着血族咬人?”
艾菲克罗斯愣愣看着自己的伴侣神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襟,一脸嫌弃又无语地望他,似对他的无知十分嫌弃,急急起身解释。
“阿尔忒弥斯,我……”
有夜挑眼回复:“那你知道了?”
“…没有。我今天没有特意注视你的一举一动,所以并不知晓你吃了什么食物,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艾菲克罗斯默默地垂下颈项,当真摆出一副自己做错了模样。
“我错了,下次会改的。”他轻轻道。
“不要下次!”
见艾菲克罗斯面露悔改之色,有夜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欣喜补充。
“我们现在就去向麦尔德主教道歉吧!”
可她的手却被骤然挥开,艾菲克罗斯愤怒地甩开她,眼含怒火地大吼:“那不是我做的!”
他显然气急了她的不信任,有夜连一个“可”字都没说完,就看见艾菲克罗斯快步走回神像,头也不回地步入虚空,消失在她的眼前。
有夜忽然感觉没由来的心虚,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来之前她来质问艾菲克罗斯此事之时,对方也只说是“不幸的意外”,并未正面回答过她的疑问。
或许真是她误会他了?
那麦尔德主教看见的影像又是怎么回事?
有夜慢吞吞地拾起早前被她扔开的教典,再将皮质扣具重新穿戴回腰间。
四周持续跳跃的烛火好似正催促她赶紧离开,她看了看两旁跳得噼里啪啦的烛火,大着胆子开口。
“艾菲?艾菲你还在吗?你出来我给你道歉,我……”
她话都没说完,右侧烛火就一齐泯灭,将她拢进半边黑暗之中。
意识到现在可能无法同炸毛的艾菲克罗斯进行正常沟通,有夜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烛火的指引往大门方向移动。
只是她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带停地为艾菲克罗斯顺毛。
“我不是故意的,麦尔德主教同我说当时好像看见了你,我就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况且你之前也没有和我说清楚啊。”
她敛下眼睫,频频回首去望光明神的神像。
“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只是……”
只是之前光萼的事让她变得…变得……
有夜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难回去了,即便是看过回忆,她心中也总是梗着一根刺,让她再无法像回忆里的阿尔忒弥斯一般,无条件地信任艾菲克罗斯。
她承认自己对现在的光明神存有偏见,她会在今后努力改正自己,但前提是对方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我要走了。”
她伸手按上门扉,又一次地回首,大声重复道。
“我真的要走了!”
下一个瞬间,礼拜堂内的烛火就彻底泯灭,黑黝黝的空荡仿佛最明显不过的拒绝。
有夜望着眼前无光的礼拜堂,轻轻吸了吸鼻子,闷声道:“…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可伴随突兀拽住破碎前襟的力道,与一下又全部亮起的烛火,有夜被毫无防备地抓着手臂抵到入口门扉上。
“唔…”
忽明忽暗的环境让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可前胸布料被持续牵引的力道又让她紧张地不自觉躬起脊背。
但她马上就被按着肩膀贴回冰冷的门扉,艾菲克罗斯仍带气的嗓音沉沉传来。
“你想被针戳到就直说。”
“诶?”
有夜终于能看清了,她张望着四周寻找艾菲克罗斯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一根拖着云线的银针悬空在她被扯坏的前襟处穿梭,慢慢修补着她的的衣襟。透明之手拉拽着那处的布料,手法娴熟又快速。
似是察觉到了有夜的惊讶,艾菲克罗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是艾莉丝教我的,近些年的神庭太无聊了。”
有夜愣了一下,随口答道:“这也算是很实用的技能呢。”
不愿意实体化的艾菲克罗斯只轻轻哼了一声,便结了线,用一串艺术变形的花体字缝补好了有夜的前襟。
用云线绣上的图案不论白天黑夜都会散发着微光,有夜用低头的姿势根本看不清上面绣了什么,只能用指尖轻轻触碰着微凸的绣线。
“谢谢你,艾菲。之前是我错怪……”
“我现在不想听。”
有夜身旁的门扉被狠砸了一下,她吓得立马收了声。
“你分明还对我心存有疑,那便等找到真正的凶手,再来和我说。”
艾菲克罗斯伸手握住有夜轻抚在胸口的手掌,颇为强硬地叠着她的指腹一同缓缓划过那蜿蜒盘旋于前襟的刺绣。
那是光明神·的·名字,此刻经由他手静静躺在伴侣神的心口处,竟令他先前的焦躁转化成一股没由来的满足感。
想来也是,简单至极的道理罢了,用属于自己的标·记抹掉不顺眼的就好。
而刻上名字这么清晰明了的主权宣示,让艾菲克罗斯很是心安,这能让他清晰地再次确认阿尔忒弥斯生来就是他的伴侣,他们之间特殊的羁绊谁也抢不走。
他意有所指地开口,期盼他的伴侣神能向数万年前的他一样,早早地就向世人宣布她的所属。
“真好看,明天也穿这件吧?”
只可惜对方完全不解风情,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他。
“明天有仪式用的衣服,不可以穿这件。”
她提了提领口,推开大门,笑着向他承诺道。
“麦尔德主教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那个人,然后带着他一起到你这儿来给你道歉的。”
一直到有夜走远,艾菲克罗斯才幡然醒悟。
先前他询问齿痕时,被有夜一连串的问话怔住了,竟没有反应过来那齿痕所在位置有多么地刻意,又有多么地暧·昧。
留下齿痕之人必定相当了解阿尔忒弥斯,竟能哄骗得她在那处心甘情愿地留下如此不堪的齿痕。
该死!!
刹那白昼。礼拜堂的烛火忽地全部爆燃,将所有蜡烛都于瞬间一齐燃尽。吃了哑巴亏的艾菲克罗斯只能带着一身怒火再次隐回自己的神像。
而有夜则在治疗室吃了闭门羹,受伤的麦尔德主教好不容易才睡着,她现在进去摇醒他询问更多细节,显然不合适。
她只能回了自己的寝殿,准备迎接今夜必然的噩梦。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些千花祭的准备要做。
有夜先溜进会客厅将阿诺德给她捎来的盘子藏进裙摆,然后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是实在太晚了,霸占大片空间的独角兽和睡在她床正上方的阿比斯都已睡熟,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
根据传统,要想请下女神赐予的晶花,就得在房间朝北的方位用金银盘供上一些新鲜蔬果。但有夜很快就发现她根本认不出东南西北,只能将脑袋探出窗外寻找按理说应该是指向北方的北极星。
深沉的暗紫夜空虽缀满繁星点点,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目标的指北星。
恰巧此时,塞西尔又开始在睡梦中哼哼唧唧地踢踏马蹄,嘴里也胡乱地说起梦话。
自觉不能再拖的有夜干脆将那枚小盘子藏在了窗外内翻的小平面上,再欲盖弥彰地顺手自花瓶内抽了不少花朵盖在上面,最后再顺了一个塞西尔的苹果压在上头,算作供奉。
虽然阿诺德给她带的金银盘是个很朴素的纯银盘,但一遇见月光就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发起光来。那光芒无论她怎么遮挡都有些显眼,加上上方还放了苹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发光的苹果平白出现在了她的窗台。
这可还真是尴尬……
这个高级的发光盘子会让所有经过这里的路人都发现圣女正在供奉星辰女神,祈求晶花的。
碍于身份,有夜不可能就这样让这个会发光的盘子留在这里一整夜,但不放置浅口盘,又该如何获得晶花呢?
正当她发愁之时,轻飘飘的羽翼落至她的眼前,有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盘子收起,刚塞回裙摆藏起就听见阿比斯还带些鼻音地唤着她的名字。
“阿尔忒弥斯?”
他轻轻落至她的身前,伸手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
“怎么还不睡呀?”
“马、马上!”
做“坏事”被发现的窘迫感让她一下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
有夜连忙藏着盘子直接蹦入许久未用的大·床,用被子将自己层层裹住后,还不忘向站在窗边的天使宣告。
“睡,我现在睡了!”
她将脑袋也埋进薄被,干脆侧躺着将盘子和苹果全部放在自己的臂弯内,打算等阿比斯睡着后,再出去找地方放置这枚浅口盘。
可多日不沾床的困倦很快使得睡魔夺取她的意识,将有夜拉进全人类共同承担的噩梦之中,再睁不开眼了。
而仍伫立窗边的天使则打着哈欠,素手用云彩捏了一枚手制的浅口盘,然后如法炮制地藏进有夜先前选择的地方,也同她一样顺了塞西尔的口粮苹果供奉。
他做完这一切后,就迎着月光用手指梳理了会儿墨黑的长发,确认远处的天空开始微微泛起鱼肚白,才好心情地回了自己的树枝,用羽翼裹住自己,又睡了过去。
紧接着,本还趴在地上熟睡的独角兽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眼。
因马蹄踩地的声响实在太吵,他干脆变回原形,垫着脚小跑去窗边,拿起阿比斯供奉的苹果就发泄似地啃,直到将自己的两腮鼓得满满的,才把苹果核丢了回去。
“让你偷我苹果!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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