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忆安
织巧又挣了挣,绳子还是像铁链一样缠着四肢,没有半点松动。
她就知道……
织巧闭了闭眼,清醒了,她曾经也是从本源态升到月岛的人,同一批里,她早就注意到那个衣服款式老旧,沉闷得像块阴沟里的石头的云团。
真是狼狈,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被“推举”上来的。峷
都要成“神”了,也不知道做些形象管理。
织巧密切关注着那个女孩,看她沉默寡言,看她默默地背诵规则,学习代码。
明明寿命很长,那人却急着要将所有内容都记忆下来,要尽快融入月岛。
而不是让月岛接受她。
第1848章 “我考不上,你也别考了”
是个奇怪的人,瘦得很突出,月岛为那人规划的工作服,都能大出一圈来。県
凡事欲速则不达,织巧总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跟变态一样悄悄关注着云团。
眼见云团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却还是成绩平平,又眼见云团被别的维修员排挤打压——真可笑,都到月岛了,那群人还是学不会尊重人。
织巧目睹一切,却没动。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除非她的人缘特别好,一呼百应,不然,独自出头,那被欺负的那个,就会变成她自己。
可“人缘”啊,这个词已经很遥远了。
她选择沉默。
后来,云团还是那个样子,别人钢刀一样尖锐刺耳的话,似乎完全没有杀伤力,云团只是默默练习,默默地关注着安全员的考试。県
有点碍眼。
织巧心里不太舒服,她从不知晓,原来看别人努力,会这么心慌。
难怪有些人自己不行,也不让别人向前。
安全员考试,是所有维修员的一大门槛。
据说,考上安全员,就像是鱼跃龙门,往后待遇会截然不同。
大家都一腔热血,报名处人山人海。
可这个考试跟他们平时的考核截然不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考试时间也很长。県
七天,吃喝都在里边,连上卫生间都会有考核仪器跟随。
织巧减少了对云团的关注,转而认真地开始备考,背到头晕眼花,学到精神过度紧张,都开始干呕,也不停下。
但即便是这么努力,还是一次次地落榜。
有的维修员考了十几次,就再也不考了,连看一眼安全员考试的资料都会有创伤反应。
织巧强撑着考了两千年,有一两次格外接近达标的分数,她都看到曙光了,可t下一回,又跌落谷底。
考生总有擅长的部分,可考试内容,就像无边无际的海。
考不下去了,织巧再不甘心,也放弃了。県
她又开始关注云团,一切如她所料,在周围人都放弃以后,云团的处境就更艰难,大部分人都有种“我考不上,你也别考了”的心态,去干扰云团。
针对和嘲讽,有些变本加厉。
但云团没有跟往常一样,默不作声或是骂两句就忍下,而是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将所有青年都定在原地。
呆呆的,痴傻如木偶。
这件怪异的事情之后,情况有所改善。
乐园明令禁止肢体冲突,说归说,倒也没有发生特别恶劣的事件。
外界战争频繁,副本内要维护的部分也越来越多,一忙起来,大家就没有时间去管云团了。県
那姑娘依旧一年一年地考着,每次落榜了也就那样。
织巧都习惯了,看烦了。
后来也没去关注,直到有一天,新安全员诞生,播报声响彻乐园的每一个角落。
哦,云团成功了啊。
织巧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别人做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事,而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不努力不上进,还嫉妒别人成果的人。
还挺讽刺的。
脚踝一疼,织巧清醒了一瞬,她看向一旁的柳和清,没好气道:“怎么了?”県
柳和清僵硬地转动脖子,“你,不逃,吗……”
可能是柳和清完全成了木偶的关系,他的声带也僵硬了,织巧花了几秒才听清楚想明白,“逃不掉啊,那个黑皮还盯着我们呢。”
第1849章 别累死了
柳和清的呼吸声很重,他的肺部像是老旧的风箱,每运作一次,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先
“那就,只能这样,了吗?”
机械又奇怪的断句。
织巧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冲动,非要提前行动,会至于连累我么?”
柳和清喉咙里发出“嗤嗤”的声响,努力回道:“你,答应的!又,怪我?”
“哟,我哪里敢违背老人家的意思啊?明明不服老,又时时刻刻摆着长辈的架子,真是好笑!”
织巧翻了个白眼,兴许是魇木贴身的关系,一些她原先不会说的话,也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魇木本身无毒,只能给佩戴者带去一些精神上的影响,让佩戴者在不知不觉间放松警惕,逐渐自傲,从而忽视一些细节,以至于行事莽撞一些。先
仅此而已。
不过,有时候就是这点被忽略细节,决定了成败。
莽撞并不是好事。
谁成想,云团从头到尾就没上当,反而是柳和清,跟戴了十块魇木似的,自大又暴躁,到头来,一切都毁了。
现在投诚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谁会接纳一个曾经背叛的人。
织巧又叹息一声,不太愿意接受失败,其实她一开始的方向也没什么问题,选的队友也没什么问题。先
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事态发展逐渐拐到了不可挽回的方向了呢?
织巧看着天花板,最开始那点慌乱已经在魇木的作用下消失不见,她轻声道:“从我冷眼旁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输了吧。”
“什么……旁观?”柳和清转头,疑惑不解。
“不要问了,你不会懂的,算起来,你才是那个资历最浅的家伙,还一天到晚腆着老脸去教育别人,蠢货!”
……
在隔壁听完全部对话的北熙:“……”
什么情况?先
为什么织巧的态度突然就变了?这是有什么转折吗?
北熙靠在墙边,想不明白这个变化——云团之前似乎把什么东西留下了,难道,跟那个东西有关?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人的想法,还真是不得了的道具。
北熙翻看着云团留下的资料,还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听周围的动静。
半晌,他抬头看向角落里站着的纸人。
纸人感觉被注视,就睁开眼睛,朝他笑了一下,“需要我联络她吗?”
“不用,我只是想问问……你跟其他纸人之间,有关联吗?”北熙放下纸质资料,莫名有种课间休息的感觉。先
纸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个问题,“有的,可以说是一个整体,不过我的优先级要高于其他的。”
原来如此,难怪纸人之间不管距离多远,都能联络。
云团还能精准地控制每一个,不过……她好像没法单独控制纸虫?
北熙起身,随手整理着一旁的铁皮柜。
这里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物,云团把它们留在这儿干什么……占地方又无用。
北熙想了一会儿,脑中莫名出现了兽人的形象。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来着。先
所以这点垃圾,是为了应付兽人小偷才留下的?
北熙转身,坐在转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纸人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联络她吗?”
北熙摆摆手,“算了,等事态无法控制了再说吧。”
“是。”
本源态别墅内。
扶清乐比照着资料,画了一些地形图,又简单地选了一些适合居住的地点,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果然还是要亲眼见了才行……”先
这一连串的数字,参考价值不大。
放在左手边的联络器突然有了反应,扶清乐放下笔,手忙脚乱地接起,“喂?”
云团略带笑意的嗓音在联络器里莫名带了点蛊,“怎么样?风水大师,选出来没有?”
扶清乐翻着一叠资料,“选是选了一些,不过还要再看看吧。”
“嗯,林钥他们呢?出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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