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某某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先把舆论放出去再说。元启森相信白选,既然她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有充分证据。至于证据怎么来的,这个不需要在意。
燕聆把文件轻轻放在元启森的被子上,乖巧点头,又有些不确定地问:“先生,晶的产量真的不足以维持药剂生产了吗?白少将的药剂不会中断吧?”
元启森已经开始批阅文件,闻言对燕聆笑了笑说:“缺谁也不可能缺了她的。放心吧。”
燕聆出门以后,元启森从被子里摸出与白选联系的那只手机。他原本已经打算自己抗下所有后果,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来自白选的帮助。几天以后,药剂瘾症暴发的程度肯定会比他的预料要轻。不,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觉得自己这几年的付出都在方才那短短半个小时里得到了回报。
轻柔吻着手机黑色屏幕,元启森知道这辈子也不会有与她亲密接触的可能。但他已经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如此蚀骨销魂,永生难忘。
正文 第二十章混乱伊始
天舟历七十三年三月十七日,混乱伊始。一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擅闯私宅事件最后却演变成席卷全球的恐怖风暴,在当时几位当事人绝对没想到。
白选还在安全部骂人,科学院和元家连续发表相应声明,事态当即扩大。彼时元家的声望在异能界高得连白选和元启森都有些意外,因为几乎没有异能者质疑他们宣称的药剂减产的原因,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安全部。
当天下午,安全部五位高级调查员将花家一位深受老国士器重的家族成员带回部门。这次,他们有证据和直接证人在手,清楚指证这位花家人指使正在黑潮大狱服刑的朱一刚制造了很多年前的一桩杀人案,并且与慈心孤儿院车祸案以及一起绑架儿童贩卖案有间接关系。此事被视为安全部对启森药剂减产事件的反击。
按律,以上三桩案件已经过了刑事追诉期。但是由于杀人案的被害人慈心孤儿院的丁院长乃是一位英雄勋章获得者,同时也曾经是老兵协会钻石级注册会员。安全部打着给老英雄申张正义的旗号,以法外特别权限逮捕了这名花家人。
慈心孤儿院车祸案发生在丁院长葬礼当天,三辆运送孤儿的大巴车因车祸焚烧,当场死亡六十多名孤儿。此案直到现在都是天舟有史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状况最惨的车祸案。
因这些死亡孤儿很多来自高等大区各家族,他们虽然是弃儿,但是不代表父母当时就真的心甘情愿抛度他们。此案影响极之深远,从那以后慈心孤儿院的弃儿数量剧减。
绑架儿童贩卖案更不得了,直接受害人不但有舍甫琴科家族安德罗妮大小姐的丈夫亚历山大?茹科夫,有初阳公会副会长博尔特唯一的女儿萨雅特,甚至还有大名鼎鼎的白选白少将。正是这起绑架案让年仅一岁多的白选进入荒原。
绑架案的这些重量级受害者如今都与花家有极深的关系,这起案件就像一把锋利大刀重重切下去,必将在他们与花家之间造成巨大裂缝。是,二十多年前花家不知道你们今天会成为自己家的亲密朋友,可这不是你们犯罪的理由。
原本,这三起案件完全可以当成“交战”双方平息事态的筹码,安全部的官员严格保守了秘密。然而双方还没有谈出个子丑寅卯,有关这些案件的影印件就满天乱飞。不但政府部门、主导舆论的大报,就连很多小报小刊也不怕死地连篇累牍报道。
民众哗然。尤其是,丁院长被杀案发生之前还有一位孤儿院阿姨在检察署死亡,而这位名叫阿罗的女性是如今鸢尾花家族两位重要成员的母亲。
盖茨家是元首的有力支持者,安全部部长就是该家族成员。于是,这几起案件把所有封号国民家族
都或深或浅地卷进来。这五个巨无霸身后又站着许多姻亲或附属家族,波旁和舍甫琴科还算慎重对待此事,花元以及盖茨三家涉入太深。他们的政敌都手握大力攻讦的重器,当然不肯轻易休战。
在一位负责侦查以上三起案件的安全部官员和他的妻子无缘无故失踪后,安全部和它身后站着的人们被彻底激怒。他们的攻击骤烈、态度也更加强硬。
如日中天的元家和花家不可能怯战。许多高级异能者直接退出对方家族,并且宣称如果启森药剂日后因晶矿不再被发掘出来导致完全停产,安全部一方要对此负全部责任。
此时,启森药剂已经宣布减产。大为不满的异能界在元家的煽动下日渐蠢动,初时保持观望态度的鸢尾花家族终于站到了元家一方。舍甫琴科家族沉默,偶尔发表几句无关痛痒的声明。但是有心人能发现,北极熊还是偏帮盖茨家。亚历山大?茹科夫是绑架儿童案的受害者,又只是女婿,舍甫琴科家族与花家于武道也是竞争对手。
现在的花家极为狼狈。不仅在于声望大跌,而是原本的亲密朋友突然发现自己的一些悲惨过往竟然与花家有无法割裂的关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花满楼、亚历山大还有保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凭他们三个如今的能量都无法调查清楚以前那些旧案。如此种种隐情,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所有人都认为安全部打了一张绝妙好牌,不仅有力抵挡了来自元家的猛烈攻击,还趁势离间了花元两家,因为白少将。正如媒体在报纸上的撰文曰,假如白少将没有因绑架进入荒原,她不但可以少受长达十几年的苦楚,说不定能在幼年时期就回到元家。据悉,元启森对此耿耿于怀。
资探总队、初阳公会、金玉小区,到处都是闻风而来的记者。白选上下班都必须要玩躲避战,几天前她大闹安全部的事儿被人们扔去天边,现在大家只关心她如何对待那几桩陈年旧案。谁都知道,她是花家老国士的干曾孙女,与小战神之一的花满楼还是亲如兄妹的挚友。而慈心孤儿院曾经养育过她,阿罗女士是她的直接负责人。
没有多久,资探总局局长收到了来自白选的辞呈。她的辞呈只有一句话——我很累,请让我休息。自那以后,金玉小区对待来访者的态度变得冷硬刚厉,但凡有人不听劝阻试图靠近,就会受到实弹警告。
所有人——仅仅除了元启森,都认为这三桩陈年旧案被扒出来是来自安全部一方的反击。但元启森曾经帮白选弄到过吐真剂,并且由里察得知白选曾经去过朱一刚家里他。而花满楼即便帮白选找人打开过一个保密层级很高的保险柜,也万万没想到保险柜里装着的是那么让他难堪的东西。
不过元启森没时间找白选核实真相,花满楼也没时间向白选表达羞愧痛苦心情,他们要面临的是更加紧张残酷的恶战。元家运送药草的船只莫名其妙失去踪影,晶矿产量大幅度下滑,启森药剂不是减产而是直接停产。虽然科学院提前发布了相关警告,但还是有不少异能者暴发了因断药而产生的强烈身体以及精神不适状况。
身体难受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异常的精神状态让人忧心。有人颓废不振、消极度日,觉得世界末日来了也不过如此绝望欲死;有人神经亢奋、打了鸡血吃了千年人参也似音调都高上好几个八度;更多的人成天迷迷瞪瞪,忘性大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整天像游魂一样飘来飘去就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什么。
这些异状出现在异能者身上毫无疑问更容易带来恐慌。正常人郁闷到极至亢奋到极至麻木到极至,哪怕有破坏力,给社会造成的损失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异能者,尤其是一些中高等级的异能者一旦失控,那简直就是灾难。一夜之间,天舟各地频频传出有异能者精神异常胡乱攻击的现象。
元家的对手立刻抓住要害,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元启森,他们不断质疑启森药剂是否存在重大隐患、元启森是否明知药剂有隐患还将其推广、元家和元启森的用心究竟是有多么险恶。
好在,除了没有服药的那些异能者,曾经服过药的异能者也不是说都暴发了药剂瘾症。这还真的多亏白选以晶矿产量后继无力为由警示药剂面临减产,元启森顺水推舟提前公告提醒了药剂使用者。这样的话,至少元家存在利用药剂控制异能者的心思被暂时掩盖起来。
但尽管如此,元家与花家此次处境格外艰难,鸢尾花家族不可能尽全力提供帮助。尤其是白选不与他们知会便突然辞职,让元家有点措手不及。对手还不等元家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安插人手顶上了总队长的职务,尽管他们知道不能服众。
三月份最为轰动社会的事件终于发生。在媒体报道资探总队长换人的消息不过一时三刻,号称天舟史上规模最大的辞职事件悍然上演。
资探总队第十九大队是白选的嫡系队伍,全队四千人同一天递交辞呈。此外,分布在其余资探大队,包括资探员和护卫团在内的近两万人于一周之内纷纷辞职。异能者分队中,一百八十六名异能者离开国家怀抱。以上离职的资探员、护卫团成员以及异能者,包括了多达十一位大队长以及五位异能分队长。
雪片般的辞呈堆满了资探总队办公室,新上任的总队长连死的心都有了。几乎失去三分之一队员的资探大队,正在进行的所有项目都被迫中断。无数资探员扔下手边事务,离开荒原离开海洋,收拾东西奔向了……初阳公会的怀抱。
这些家伙甚至自带装备。按理来说离职资探员是不能带走由统一配发的免费装备的,但是他们翻到总队规章某某条,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白少将上任之后不仅修改了计财方式,也修改了一些规章,你们看!
正文 第二十一章妖怪凶猛
女妖破晓由“岚山之红叶”大人扮演。
女妖夏茹茹由“夏琛茹”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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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披挂行走于街头的原资探总队资探员队伍,在很长时间内都是各地议论的焦点。人们怀着近乎敬畏的心理去臆想,莫非白少将早就知道,她离开时也会带走这么多人?而事实上,对此白选也极为惊讶。她想过会有人跟着她离开,但是两万两千余人,这么庞大的数目她还当真始料未及。
一时间,初阳公会的纳新人员忙得头昏。上面有指示,只要是资探总队过来的人全部先收下。但必须提醒这些人,初阳公会的纪律比资探总队还要严格。所谓,入会需谨慎,签下合同再违约就不好看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那段时间,初阳公会在天舟各地的分会连不是资探总队的资探员都收了不下三千人。这还是经过严厉考核筛选后挑出的人选,如果畅开收纳新成员,只怕万人也打不住。
这起资探员大逃亡事件,震住了还在不停互相攻击的那两方人马。他们尽皆失声,眼睁睁看着初阳公会如滚雪球般发展壮大,飞快膨胀自身势力。双方后知后觉要想去打压,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有如陷入了泥沼,短时间内竟然腾不出手去做一些事情。
冷静下来观察后,他们骇然发现,无论是自己这方还是对方,都有不少人在暗中阻止他们对初阳公会的狙击。用某位大佬的话来说,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白少将已经爬到了金字塔的顶端。
就在这时,非人协会来自浮城的使团入境。这些唯恐天舟还不够乱的大妖们,将天舟混乱的局势更搅混了三分。因为他们带来了天下最强者的声音——什么时候才给小梅花沉冤昭雪?
“乱子越来越大了嘿。”皮皮快活得在半空飞来荡去。
白选看着自己手里这张精美请柬,郁闷地说:“我真不想去参加酒会。”她闭上眼睛用力呼吸,“青丘的空气多好啊,回去就没有这么惬意的日子好过了。”
“你本来没干什么事吧?你就是一甩手掌柜。”皮皮无情鄙视,扑到白选肩上猛舔她的耳垂。她痒得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