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时烟花
特别是这么多数量的壁灯插在墙壁上,竟然将这条漫长的走廊照亮的有如白昼。
而叶词早就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猛地一看见的这样光芒,也忍不住闭上,实在是太刺眼了。
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墙壁上画着色彩浓烈的壁画。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意的,其实当这道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当刺眼的灯光刺向了叶词的那一瞬间,叶词就已经看见了这走廊里最引人注目的东西了。
那是一片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机械人,他们似乎像是死去了一样,安静而没有声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支地下的军队,威严的站在那里,守护着自己的主人和这里沉睡的一切。
第41章 白陌
白陌笑眯眯的坐在华夏银行的A市分行行长办公室里面。他穿着一套极为修身的休闲西装,雪白的衬衣松开了两颗扣子,领带送送的跨在脖子上,看起来,即慎重又不羁,即优雅又有几分痞气。
华夏银行A师分行行长石长书本来在开会,听到白陌来了,微微一愣,随后让秘书安排他在自己办公室稍等一下,这边开会也只能匆匆告一段落。随后,他立刻就朝着办公室赶了过来。
还没有进办公室,才刚刚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区,石长书就立刻招呼自己的秘书过来。那秘书叫胡晓,跟着石长书很多年了,长相漂亮,身材也不错,不过要是这样就以为她是一个花瓶可就大错特错了,她的工作经历以及能力可是绝对让人信服的。
胡晓刚刚给白陌送去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然后缓缓的退出了行长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那道华丽漂亮的雕花大木门。刚刚转头就看见了石长书站在办公区的外面冲着她招了招手,她轻轻的点点头,不疾不徐的朝着石长书走过来,并没有一般秘书遇见老板时候的急促,也没有下属见上司的谄媚,一如她往常一样淡然。
这也正是石长书如此看中胡晓的原因,她能是时刻保持着镇定的情绪和稳妥的处世态度,让她从来不会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自然也不会犯错。
不犯错的下属,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胡晓就是这种一个人。
她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石长书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打了个招呼:“行长,你找我?”
石长书点点头,然后微微皱了皱眉毛,显得有些不安:“他怎么来了?”
“这个我不清楚,白先生没有跟我提起。”胡晓有些歉意,其实按照她的身份,很多来找石长书办事的人都会事先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先和胡晓通下气,请胡晓为自己参谋一下有没有可能办成,而胡晓也会客观的帮他们分析一下,当然,同时她也会恪尽职守的告诉石长书,并将自己做出的分析一同告诉石长书,尽量的能帮他分析清楚局势。
正是因为胡晓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甚至有些时候可以左右石长书的决定,也让来找石长书办事的人一定会对胡晓百般的讨好。而石长书也会提前从胡晓那里知道来找他的人的目的,让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过,这一次倒是奇怪,白陌来找石长书,什么都没有说,这让石长书有些隐隐的不安。
白家,其实是得罪不起的。
虽然白子轩没有兄弟,白陌更是独子,可是,白家就是得罪不起。
华夏银行只是一个兴起了不过七八十年的私人银行,可是到了现在,它的规模已经能赶上国家银行了,甚至,在黄金储备上超过了不少国家银行,当之无愧的是中国第一私人银行。而这个银行当时在开办了五六年的时候却面临着破产。
就在资产都已经进行评估准备拍卖的时候,有一个人跟当时华夏银行的董事长签下了一份很久性合同。所谓永久性合同,就是只要华夏银行在一天,那么这份合同就一直有效,哪怕有一天华夏破产,被别的银行或者国家收购了,这份合同也依然有效。
其实,光从时限上来看,这已经是一份不平等的合同,更何况合同里面的条款更是不公平,可是,就是这么一份不公平的合同,居然是合法,居然是成立的。这当然是跟当年的华夏银行董事长与合同同时签署的永远放弃追究合同是否合法的条约有关系。
没有人愿意当傻子,当年的华夏银行董事长也是。他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不过是那个人手里有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答应将这笔财富全部存入华夏银行,并且在十年内不过问华夏银行对这笔财富的使用,不得不说,在当时,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断。华夏银行确实因为这笔巨大的财富从死到生,可是,如果当年华夏银行还是一蹶不振呢?那这笔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所以,不得不说,当年那个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当年在签署的合同中,那个人只要了华夏银行49%的股份,并且不参与管理,在外人看来,这49%的股份也是华夏银行自己的,可是,只有华夏银行自己知道,无论何时,如果这个人抽走了这笔股份,那么华夏银行就立刻只剩下了空架子。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那个人并没有再出现。他所交给华夏银行的巨大财富,变成了华夏银行储量惊人并且越来越惊人的黄金静静的存放在华夏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和那些黄金一起存在华夏银行地下金库里的还有那一份救了华夏银行一命的合同。
当年的那个人,姓白。而他不是别人,正是白子轩的祖父,白陌的曾祖父。
没有人知道白家是哪来的那笔钱,因为现在的白家不过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而已。其实,这大概跟白家人的性格有关,比起那风生水起的惊险刺激的上流社会的人,他们更喜欢过普通的人生活。
白陌在他二十岁的那年知道了这件事。当年白子轩将合同和印鉴全部都交给了白陌,同时也告诉他,在过去了最初十年之后,白家人只要凭着印鉴和白家人的血缘认定就可以动用那笔钱。只不过,似乎白家人都忘记了这件事了,或者说,几代的白家人已经习惯了过这种老百姓家长里短的日子,从来没有人去找过华夏银行去拿这笔钱。但是,白家不拿这笔钱,不代表这笔钱就凭白的归了华夏银行。相反的,虽然那笔钱在华夏银行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华夏银行却开始急盼着白家人来取这笔钱,又怕白家人来取这笔钱。
盼着白家人来取这笔钱,那是因为,华夏银行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取走了这笔钱,以后华夏银行赚的钱就不用想着还要分一大块给白家。
怕白家人来取这笔钱,那是因为,华夏银行现在董事长所占的股份是63%,而这其中白家就占了49%,如果,白家取了这笔钱,无形之中就等于华夏银行要易主。所以,华夏银行又怕白家来取走这笔钱,如果真的被取走了,华夏银行几十年的基业只怕要就此毁于一旦。
随着华夏银行的盘子越来越大,这种恐惧也就越来越大,但是白家人几十年来都没有露过面,让华夏银行多少有一点侥幸的心理,或许,白家早就没有人了。
这种侥幸一直到了白陌的出现,便被彻底打破了。
华夏银行是私人银行,其实也是一个家族企业,第一代华夏银行的董事长姓石,就是石长书的祖父。和白家人不同,这几十年,石家人倒是开枝散叶,多子多孙。不过他们也算是管理有道,就算是家族企业,也没有走上那种富不过三代的老路。石长书这一代叔伯兄弟总共有六个,不过按照能力,其实只有三个人坐上了现在石长书这样的分行行长的位置,至于另外三个,因为没有什么能力,也只能分些不多的家产,惨淡过日子罢了。
五年前,当白陌拿着印鉴和学院证明书出现在石长书的办公室的时候,石长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关于白家人的事情,他们其实是从小就知道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白家人,他们甚至认为白家人要不是就死完了,要不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笑话。
所以,当白陌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石长书的面前的时候,他足足有三分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那个时候,他整个大脑都是空白一片,甚至,他都已经想到了华夏银行就此就完了。可是,当年那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却笑着对他说:“我来这里,第一不是为了取钱,第二,也不想知道白家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在华夏银行。我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白家还有后人。”
这话真是轻巧。
而且白陌在石长书和整个华夏银行确认了他手里的印鉴和血缘证明是真的之后,就离开了华夏银行,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那天晚上,所有的石家人,没有一个人睡着了,他们无不是在一种煎熬中度过了那个黑夜。
而后,白家人再次消失了。
白陌果然像他说得一样,他没有取过钱,更没有查过那个属于华夏银行唯一一个白钻账号,他就像是他说的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
虽然在这五年里,华夏银行想过很多办法转移财产,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因为,在白陌出现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接到了经济法庭的全面监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继续经营华夏银行,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五年,石长书经常想,白陌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是趾高气昂,还是谨小慎微。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神出鬼没的白家人,再次出现的时机竟然那么突然,让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石长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任何一个人,在知道有人卡着自己脖子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淡定,就算是纵横商场多年的石长书也是如此。他站在那扇雕花大门面前好一会才开门走了进去。
五年了,当年那个俊逸的少年出落得越发的成熟了。他此时此刻正站在那落地玻璃窗面前,端着茶杯静静的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白先生。”石长书看着白陌的背影,脸上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
白陌转过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石长书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石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啊,一晃五年,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石长书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因为石家是书香门第出身,所以,他的骨子里带着一种文人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