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童谣想说“为你的半壁江山”,想想又不敢开口因为身边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敢这么回答试试看”,于是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是怕有些疯子往你身上泼脏水。”陆思诚淡淡道,“比赛发挥不好是因为只知道谈恋爱啦;女人果然就是只知道这些事啦;质疑你打职业的动机之类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陆思诚斩钉截铁道,“虽然不一定发生,发生了我也有信心能够用成绩打那些人的脸,但是光想到就很烦,你本来就是个喜欢看八卦看那些人在说什么的家伙,大概会受很深的影响吧——之前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犹豫要不要在一起,毕竟如果有别的男队员出现跟你示好,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陆思诚停顿了下,面无表情道:“然后冷漠地警告那个人:别来骚扰她,她是要好好打职业的。”
车内绝对昏暗的光线之中,阴影将最后一排两个人几乎都笼罩起来,男人的语气低沉且纠结,余光瞥见整张脸的面瘫……童谣曲起双膝抱住,“嗤嗤”低笑着将笑脸埋进膝盖里,整个人抖啊抖,压抑着大笑的冲动。
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然后呢?”
“……你笑什么?”
“你别管我,”童谣继续抖啊抖,唇角忍不住上扬抽搐,“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反应过来之前你已经扑进我怀里了。”
“……”
“那时候哪怕后悔也来不及……嗯?不是那个后悔,”陆思诚叹了口气,最终抬起手摁了摁身边缩成一团靠在他身上的人的脑袋,“总之你要好好打比赛,好好赢,没忍住是我的错,是我犯罪在先。”
“喔。”
“不要害我被判个无期徒刑。”
童谣转过头看着陆思诚,与此同时,后者似乎也有所感应一般转过头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之中碰到,片刻的沉默,谁也没说话……男人的眼微微下敛,视线在近在咫尺的人的唇上一扫而过,他停顿了下,清了清嗓音率先将自己的脸拧开,伸手拉了下卫衣的帽檐,盖住脸。
“要说的就这么多,”他闷闷道,“马上到基地他们该醒了,滚回你的位置去。”
“你这么凶是过不了试用期的。”
“我这就去告诉那个质疑我们在桌子底下干什么的人她的观察能力满分。”
“……”
童谣站了起来,三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
童谣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知道她的队长刚才说的那些顾虑是认真的,他害怕她会因为恋情的曝光而陷入舆论;
而她也是认真的,她也不希望他因为她的存在而走下神坛——chessman这个ID,自打职业以来从未有过任何负面消息甚至是负面新闻,想要维持这样的口碑大概显得有些偏执和可笑……甚至尽管陆思诚自己认为,自己早就因为破坏了一开始的打算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她还是固执地执着于这件事。
——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男人必须保护女人这种规矩,有的只有一段感情之中双方不自觉的相互维护而已。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童谣告诉自己。
不能要求更多,不要要求更多。
……
车子到了基地,众人从睡梦中醒来,热热闹闹地讨论着要吃什么叫什么外卖,童谣和陆思诚夹在中间,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当众人在沙发上坐下,七嘴八舌地点外卖时,男人那间歇性走神的心不在焉模样说明他还在惦记刚才的事——
可以看得出刚开始陆思诚也是赞同隐瞒这段关系的,但是当他搞清楚童谣干嘛这么遮遮掩掩后,他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这时候中国电信的队长有一种自己反而被别人保护起来的别扭感。
这种微妙的感情变化被童谣看在眼里。
她没说什么。
只是在晚上吃完饭,陆思诚说回房间睡觉的大搞十五分钟后,原本抱着腿蹲在椅子上看美剧的人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突然“啊”了声,然后告诉转头莫名看着自己的小胖:“我移动电源还在诚哥的包里。”
“他今天都没怎么用手机,还借你的移动电源啊?”小胖没怀疑地把脑袋转回去,“那你快去拿,他应该还没睡。”
童谣跳下椅子,飞快地冲上二楼。
推开她家队长房间的门,一眼就看见里面那张床鼓起一个大包包,她的队长背对着门,正缩在被子里打游戏——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
童谣走进时,他头也不回道:“电吹风坏了,吹不干头发,别逼逼。”
这语气大概以为来的是小胖。
直到童谣在他身后站稳,蹲下,然后张开双臂一把连被子一起熊抱住男人笑嘻嘻地叫了声:“床咚!”
陆思诚手里的游戏机滑落,茫然地拧过脑袋对视上一张笑脸——他面无表情,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然后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将抓着他被子的人直接举起来放到自己床上,身体前倾。
童谣这时候还在笑,向后躲了躲。
陆思诚继续往前。
童谣持续向后倒,此时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直到身子都快倾斜四十五度,她的笑容消失了,面部紧绷:“队长,柔韧度不够,腰要断了。”
陆思诚停住了,此时两人的脸距离一个指节,很近。
陆思诚垂着眼语气平淡:“躲什么,自己要往男人的床上爬的。”
一只柔软的手抬起来,摁在男人那张面瘫脸上将他往后推,与此同时童谣有些慌张的声音响起:“你很危险啊,满脑子黄色思想。”
她的掌心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唇。
陆思诚停顿了下,这才拍开她的爪,顺势扣着人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拖,然后掀起被子一把盖住脸撞到自己胸口上的人,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腰间:“什么事?”
“非要用这种姿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