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西米
“都是你自己在想,你做的不着调的事情还少了,若真的跟你计较,四叔压根就不可能帮你相看亲事。”
这种事从来都是旁观者清。
沈娥不以为然:“四叔现在要忙自己的终身大事,又哪里顾得上我。”
说者无心,听者惊心,沈妧佯装惊喜又好奇地问:“四叔终于想定下来了,谁家女儿这么了得,能让四叔倾心。”
沈娥耸耸肩:“不知道,搞得神神秘秘的,还特意将杨姑姑又请回皖城,说是给他保媒。”
杨姑姑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请到她做媒,可见沈恒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既然是在皖城提亲,那么提的对象十有**就是母亲。
可前天收到母亲来信,并没有提到这事。
沈妧感觉自己出嫁以后就成了局外人,要不是沈娥来了,恐怕到母亲成亲她都未必能及时收到喜讯。
“对了,五妹妹也定下来了,说来真是五妹妹有福,居然被聘给了鸿胪寺卿家的庶长子为妻,你都不知道二婶听说后那表情有多难看,差点都要掀桌了。”
鸿胪寺卿比沈廉大一级,又是京官,日日得见帝颜,就是沈娅嫁给他家庶长子也不亏,更别说沈娆一个犯事官员的庶女了。
旁人可能觉得蹊跷,但沈妧心里是有数的。
那日她为沈娆求姻缘,更主要是想让公主知难而退,不再打沈家人的主意,并没指望皇帝放在心上,却不想皇帝竟然真的给沈娆挑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鸿胪寺卿在礼乐上颇有建树,就连秦昇也提过一次,话里颇为赏识。
儒士教养出来的子嗣,品行应该差不到哪去。
这样一来二姐五姐的亲事都有着落了,就剩一个四姐。
对此,沈娥也是很乐于同沈妧分享她的真知灼见:“其实说起来四妹是我们几个姐妹里相看人家最多的,可二婶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欢攀比,看着碗里的还不忘锅里的,总爱跟我们比,好像她女儿天仙似的必须要比我们嫁得更好。不说其他几个姐妹,光是你这个郡公夫人,天子的堂嫂,她就已经彻底输掉了,到哪里找个比你这还要好的夫家,就算有,人家高门权贵,也看不上沈娅啊。”
沈娥和沈娅关系转好,但不表示她会捧着沈娅,沈娅几斤几两,身边人都清楚,她那性子跟贤妻良母沾不到边,家世人品容貌又都一般,更合适低嫁,而非高攀。
“这种事我们也插不了手,二伯是个理智人,有他盯着,四妹的婚事差不了。”
沈娥不置可否:“但愿吧。”
沈妧转而又道:“你一个定了亲的闺阁女子,不宜在外久待,住个两三日我便叫楚副将他们派护卫送你回皖城。”
沈娥眼眸闪了闪,嘴硬道:“嫁不嫁得成还两说,小姑姑都能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我为什么不行。”
“你想嫁也得对方愿意娶,你到底有没有弄清他对你的意思。”
沈妧这回直言不讳,麻烦精都已经找上门了,她很难撇清关系,倒不如彻底问个明白,省得给人当了木仓使,还一头雾水蒙在鼓里。
沈娥难得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我以为我对他只是一时兴起,可冷静了一段时间,我依然会时不时想起他,然后瞧别的男人总少了那么一丝感觉,我始终记得我的纸鸢掉落在水里,他义无反顾跳下去的矫健身姿,然后一身湿的将纸鸢递给我,那么勇敢那么果断.......”
沈娥讲得十分投入,沈妧听得头都要炸了。
“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讲的,你们只是见过几面,连句话都说不上,现在倒好,换故事了,更感人了。”
“我们是没说上话啊,他跳进池子里,我在池边守着,他把纸鸢还给我,接着就找家丁换衣裳去了,想说两句也没那个心情。”
沈娥看着沈妧,一脸你别大惊小怪弄得我也一惊一乍的表情。
沈妧呵的一声冷笑,像极了自家夫婿:“所以你一个定了亲的待嫁女,跟我在这讨论你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的情感纠葛,你希望我做什么,帮你退了亲事,再撮合你和楚久?”
沈娥别别扭扭,难为情地点头:“这样好像也不错。”
沈妧又是一声冷笑,斩钉截铁道:“做梦。”
第79章
沈妧并不想过多搀和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纠葛, 楚久一点表态的苗头都没有,不像尤不弃豁得出去,即便有那么一丝暧昧的情愫, 沈妧也不觉得楚久是良配。
可沈娥这人又特别轴, 一根筋, 还有点自恋, 不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她还得作妖。
此时沈毓芬的心情有所好转, 沈娥来的第二天就将两个侄女都叫上,三个女人围坐一桌热闹热闹,对于沈娥的到来,沈毓芬是高兴的。
毕竟沈娥这种勇敢追爱的行为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女人本就容易心软, 情感上一旦产生了共鸣,就很想多管闲事了。
“楚副将尚未婚配, 试试也无妨,明日我就叫郑员外家的夫人也是楚副将的小姨去到楚家,旁敲侧击探探他的意思。”
沈毓芬出马,代表的就是郡公府, 南平至高无上的存在, 谁敢不给郡公爷面子,就是不愿意也不能当面拒绝。
沈妧不太赞同这种作法,楚久瞧着就是个刚硬性子,这么做怕是会激起他的反感情绪, 更何况沈娥又定了亲更该低调, 但又不好直接反驳,沉默了一会, 委婉道:“还是找个由头将楚副将叫过来,让他们在花园里来个偶遇,再把话说开。二姐也不要害羞别扭,他是个大男人,如果真的对你有意一定会有所表示,若不是那你也不要再想了,要不要嫁郑怀再谈,但楚久这里必须断。”
沈毓芬一听觉得有道理,当即又改了主意,比当事人还要热情地开始谋划。
管家带话来找楚久,说请他到府上有事需要他帮忙,楚久很是诧异,秦府内宅夫人怎会找上他帮忙,尤不弃坐在一旁吃酒,不经意道:“夫人叫你你就去,一个大男人,怎地这般婆婆妈妈。”
被尤不弃这么一刺激,楚久就真去了,管家一路引到花园里,看到那高挂在枝头的纸鸢,他一阵无语。
“这纸鸢挂的地方实在是刁钻,我们搭着梯子都捡不到,楚副将是习武之人,功夫了得,我们第一个就想到您,还请楚副将行个方便。”
第一个想到他而不是尤不弃,楚久虚荣心得到满足,多话不说,撩起袖子攀着树干几下就爬了上去。
上树容易,但伸手去够纸鸢还是费了一番工夫,楚久折了头顶一根细长的树干伸到枝头将纸鸢几下挑落了下去。
“呀,我的纸鸢找到了!”
树下传来一声娇俏的惊呼,有些耳熟,楚久心神一颤,差点被挂住掉下来。
她她她怎么来南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