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西米
“那就请沈指挥史多多指教了。”
秦昇客客气气地朝沈恒拱了拱手。
沈恒不遑多让:“秦郡公客气了!”
出了殿,沈恒和秦昇一前一后,一个快一个慢,突然间,沈恒回过身,沉沉望着秦昇:“秦郡公这般处心积虑,只是为了娶我家六侄女?”
“不然呢?沈大人以为我会荒唐到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沈大人未免太低估我了!”
秦昇目光坦然,和沈恒对视了一阵,沈恒不愠不火,转身走远。
姚氏早早等在堂屋,看到沈恒回来了,小步儿踩得轻又快,面色也是特别焦急:“怎么样?有结果了没?阿妧没事吧!”
“你先别急,让我喝口茶——”
“给,有点凉了,你将就喝吧!”
话还没说完,姚氏一盏茶水递了过来,估计泡了有一会,已经没什么温度了,不过,沈恒心里舒坦,便是冷茶,他也能喝出琼浆玉液的味道。
姚氏实在是急,殷殷望着沈恒,沈恒小口慢慢地饮,极其享受姚氏此刻的殷勤,哪怕不是为了他,他也知足了。
“你快些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氏都想夺过沈恒手里的茶盏叫他别喝了。
“你若待我有待阿妧一半上心,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沈恒一声感叹,姚氏如今最听不得死这个字,一时又急又恼,捏着帕子就去捂男人的嘴,等到意识过来,登时面红耳赤,想退开却被沈恒抓住了手腕,好在沈恒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已识趣出了屋,不然姚氏羞愧得都想钻地缝了。
“阿妧没事,皇上已经发话不追究了,阿妧被杨姑姑安排进了单独一间房,”
沈恒停了停,看着姚氏一个个字道:“兴许过不了几日,赐婚旨意就会下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赐婚?赐谁跟谁?”
姚氏心头直跳,不愿去猜想,可沈恒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对阿妧是真的?”
姚氏声音有些抖,趁她心神被女儿的事占据,沈恒满足地握了握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大了,不由娘,你也该学着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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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冕解决了心头大事,格外得意,夜间跟薛采薇闲聊时提了一句,薛采薇闻言,不是那么惊讶,又有些懵懂道:“表哥看中他们,定是他们有过人之处。”
“堂兄因为一个秀女和容太后闹了不愉快,太后怕是心里记上他了,朕这时候调皇兄出京也是暂避锋芒,平息这场干戈。”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秦冕谁也没说的是,他希望秦昇能和容家对立,但又不能太过,作为一个守成的帝王,他最看重的就是平衡之术,一张一弛,是父皇教给他的为君之道。
两人相互依偎,肢体亲密交缠,却是同床异梦,薛采薇乖乖顺顺依偎在皇帝怀中,听着他侃侃而谈,想的却是别的男人。
“表妹!”
唤了两声,薛采薇才反应回来。
秦冕搂紧了她:“你在想什么?最近经常心不在焉?”
“臣妾在想,那个丁灿开的药能不能停了?臣妾每日喝那些药,嘴里都是苦苦,吃什么都不对味。”
薛采薇轻轻摇晃秦冕胳膊,娇娇道,秦冕很享受这份亲昵和依赖,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宠溺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朕瞧你近日精神头好了不少,说不定再服用一段时间,你身上的顽疾就能治愈了,到时给朕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省得那些老古董时不时在朝堂上拿子嗣的事烦朕。”
“为了表哥,采薇以后不敢任性了,一定乖乖吃药。”
子嗣?不可能了,我不会有,你也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大米在这里祝各位19年666,888,新年行大运,平安康健,万事如意,全家笑眯眯,喜洋洋,乐滋滋,顺便原谅一下更新不及时的作者哈!
第34章
三名秀女中毒一案, 尚有几个疑点,负责那屋秀女起居的宫婢主动认罪并自尽谢罪,审问其他宫人也查不到更多线索, 案件似乎到此就止步不前了, 好像也只能如此, 皇帝的意思是尽量小事化了, 不要闹大,省得牵扯到朝堂又掀起新的风波。
皇帝都这么说了, 太皇太后也没意见,容太后一人想翻出花浪也得有人配合她,容老夫人抓紧递牌子进了趟宫,容太后将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容宓叫到自己宫里,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容家女代表着容家的过去, 现在,还有未来。
容太后和容老夫人坐到一块, 看起来不像姐妹,反倒更像亲厚的母女,容太后对容老夫人的依赖从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容老夫人也是个传奇人物,原是容家出了五服的远亲, 家中遭难以后, 她带着不满一岁的幼妹投奔容家,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赢得了容家人的一致夸赞,容老太爷更是非她不娶,容太后是容老夫人一手带大, 受长姐影响颇深, 但到底不如容老夫人吃过苦能扛事,如今做了太后, 顿觉腰杆更硬了,扬眉吐气,不愿再看人脸色了。
姐妹连心,容太后一个眼神,容老夫人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将孙女儿挥退到外屋,自己和妹妹要好好谈谈。
“你是否觉得,没有你在先帝那里苦心经营,皇帝不会有今天,太皇太后也不可能这么安稳。”
“难道不是?先帝好几个皇子,最小的才满月,若真要我选,选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岂不是更省心,我将他养大,他必事事依顺我!”
容老夫人摇头一叹:“三年前先帝那场病来势汹汹,几乎是南平郡公前脚逝世,先帝后脚驾崩,实在是太过突然,先帝怕是自己都料想不到,也没定好接班人选,你能在那时候得占先机,获得朝堂的支持,何尝不是因为皇帝性情温和,适合守成,平稳继位,而太皇太后也在背后出了大力,不然其他几个皇子又如何心甘情愿,登位大典过后就各自去往封地,没有闹出大动静。”
容太后如今也只听得进容老夫人的话了,论道理她都明白,但服不服气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今大局已稳,我这太后也做了三年,皇帝继位后的首次选秀,我却处处还要看人脸色,想抬举宓儿都不能如愿,皇帝给我打马虎眼,太皇太后更是自作主张,将一个地方小官家的失怙女许给秦昇做正妻,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听到这里,容老夫人算是听明白了,自己这个小妹争强好胜,当了太后更加强势,许诺容家的事没有达成,有损她太后的威信,面子上过不去了。
不过,听闻秦昇请到了赐婚旨意,容老夫人也有几分惊讶:“若不是秦昇有意求娶,太皇太后也不会这么快同意,那孩子看着冷情冷面,没想到竟如此执着。”
转而,容老夫人想到自家孙儿,幽幽一叹也是头疼:“这沈六姑娘也不知给峥儿吃了什么迷魂药,一回来就说要娶她为侧室,还非这丫头不可,好在秦昇动作更快,不然娶回来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