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萨琳娜
两人柔嫩的掌心也被磨出了水泡,疼得他们差点儿哭出来。
晚上,安妮拿着针,在蜡烛上烧了烧,给他们一个个的把泡挑破。
“爹,疼~”
“爹,好疼,好疼啊!”
两人终于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安妮却丝毫没有心软,淡淡的说,“农家子就是这样,面朝土地背朝天,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未必能保证一家人的温饱。”
周显德哽咽道,“爹,我知道您用心良苦,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读书的。”
“嗯,我也会好好读书,再也不敢偷懒了。”
读书虽然也累,可绝没有种地这么让人绝望啊。
“你们明白读书的不易,这很好。但以后上了学,还是要帮着家里干活。”
安妮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平日里下了学,就去砍柴、挑水。农忙时,也要下地。”
“……是,父亲!”周显德和周显诚赶忙答应,唯恐自己答应晚了,明天又要被拉去干活。
安妮见他们这样,不禁轻笑出声,“好了,这两天你们也累了,明天就不用去地里了。去上学吧,记着,好好读书!”
“谢谢爹,我们知道。”
两个少年又赶忙答应。
里间的周玉芬,昨天饿了两顿,终于服了软,哭着跟安妮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然后又跟着安妮去给周玉芳道歉。
今天,周玉芬就换了身旧衣服,跟在谭老太身后,学着如何烧火,如何做饭。
家里的事,都朝着安妮预期的方向发展着。
又是一天清晨,安妮拿了几两银子,便匆匆去了县城。
在赌坊附近,她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徐舟,呵呵,估计现在他已经知道“周耀祖”退学了吧。
而且他应该也找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有找到“周耀祖”。
徐舟伙同赌坊,给周耀祖下足了饵料,却没想到,饵料被吃光,鱼也跑了。
赌坊的人平白损失了一百多两银子,肯定饶不了徐舟。
看徐舟眼角的淤青,应该不是自己磕得。
不错,很不错!
安妮没想着什么报仇,只是想让徐舟知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想着算计人,就要有被人算计的自觉。
绕过赌坊,安妮没有让徐舟看到自己。
来到另一边的巷子,安妮在路边等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个鬼祟的人影。
没说的,一个字:冲啊!
三下五除二,安妮利索的把拐子制服,解下拐子的腰带,将他绑了起来。
然后,安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拐子,径直去了县衙。
没过多久,安妮见到了那位老太太和她病弱的儿媳妇。
婆媳两个直接给安妮下跪,被安妮慌忙闪开。不是她不搀扶,实在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经过介绍,安妮知道,老太太姓卢,她儿媳妇是她娘家侄女。
像原剧情中一样,卢老太太想给安妮银子做答谢,却被安妮推辞了。
“刚才听您说您会刺绣,那您介不介意教几个学生?”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是让您把家传的绝技交给她们,就是教她们一些普通的针法,让她们能有个一技之长就成。”
都说相由心生,虽然同样是原主的身体,但安妮这个“周耀祖”看着就是个光明磊落、眼神清亮的正人君子。
卢老太太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对面这个读书人是个坦荡、正直的人,对他观感不错。
听安妮说不要银子,就想请她教几个学生,卢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方道:“教也可以,但我不能保证,把她们都教出来。”
至于祖传的绝技,卢老太太看了眼病弱的侄女,暗暗苦笑:卢家就剩她和侄女儿了,侄女又是个病秧子,也没有刺绣的天分,根本无法沿袭这份手艺。
卢老太太早就想过了,再绣两年攒点钱。
她的眼睛快不行了,就收个有灵性的徒弟,好歹不让卢家的绣技失传。
如果恩人家的孩子能有天分,那她就直接教了,也算是两全其美。
商量好了教授的时间和方法,安妮便跟卢老太太告辞,她去买了几样糕点,去了趟柳家。
不管怎么说,柳家都是周耀祖的岳家,“岳母病了”,明知可能是假的,她也应该去瞧一瞧。
毕竟,还是那句话,不管柳家怀着怎样的目的跟周耀祖结亲,周耀祖接受了柳家的资助是真,她必须承柳家这份人情。
“你真不去书院了?”
柳老爷有些失望,淡淡的问道。
“不去了,在家读书也是一样的。岳父放心,我不会放弃科举的。”
安妮郑重的说道。
对上安妮幽深又平静的双眸,柳老爷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好,你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玉娘那儿,我会跟她说的。”
安妮点点头,又去探望了岳母,跟柳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去了。
“爹,您也跟他说过了,他还是坚持不去书院。听说,这两天他居然还下地了,”分明就是破罐子破摔啊。
柳氏有些焦躁,咬牙道,“爹,我、我还是想”和离。
她不要做农妇,更不要被兄弟妹妹们看笑话。
柳老爷摇头,“我看耀祖跟过去不太一样了,今天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我有种预感,他一定会有出息的!”
再者,就算周耀祖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们柳家也不能立刻就翻脸。
都投资了十几年,柳氏也生了三个孩子,这绝不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除非周耀祖染上了恶习,真的无药可救,柳家才会彻底放弃他。
现在嘛,他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不和离也行,但我不想回周家。”
第069章 农家子科举路(十)
安妮从柳家出来,直接去了一间书肆。
这个时空,已经有了雕版印刷,但印刷成本太高,印刷出来的书价格也就高。
所以,普通学生们用得最多的还是手抄书。
因为手抄本流行,书肆里的抄书业务便很多。
安妮知道,这间书肆的老板是个贫寒农家出身的读书人,科举止步于秀才,他不愿教书,便在岳家的支持下,开了这家书肆。
毕竟同样是做生意,开书店、卖笔墨纸砚什么的,听着也比旁的商贾清贵。
因为老板自己出身寒门,所以对贫寒学子十分照顾。
在他的书肆抄书,不但给的酬劳比别家多,还会多提供一些笔墨纸砚。
往往抄完一本书,还能剩下一些,如此学子们也能平白多得一些纸墨用于练字。
当然了,人家老板也说了,多给几张纸,只是为了预防抄错了。
只要抄书的人足够仔细,自然也用不到那多给的纸张和墨条。
老板此举,既给了那些读书人实惠,也保全了大家的脸面人家可不是施舍,而是抄书的人凭自己的真本事赚来的!
“周秀才,你、也要抄书?”
书肆老板姓薛,听了安妮的话后,不禁有些意外。
周耀祖可是齐县的名人,十三岁考中秀才,俨然是个神童啊。
可惜,当年的惊才绝艳只是昙花一现,随后的十几年里,神童跌落神坛,早已“泯然众人矣”。
但周耀祖的名气依然不小,原因就是他明明出身农家,却跟着几个富家子弟鬼混。
动辄去酒楼、青楼等高档消费场所参加“诗会”,引得不少原本对他抱有厚望的人连连摇头。
薛老板原本也挺看好这个齐县最年轻的秀才,但没想到,周耀祖却开始不学好,平日里做些打油诗,平白耗费年华与天赋。
这样的周耀祖,早已享受惯了,从未想过去书肆抄书赚钱。
所以,听到安妮的请求,薛老板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外面的日头。咦,太阳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安妮见薛老板这幅模样,故作苦笑状,“某让薛老板见笑了。过去轻狂不知愁,现在方知自己大错特错。”
薛老板看完了日头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赶忙笑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周秀才读书十几年,一手馆阁体写得极好,您若想抄书,小老儿自是欢迎。”
平常抄一册书,三~五千字左右,酬金十文。
抄书所用的纸和墨,都有书肆提供。
新人来抄书,须得向书肆缴纳一定的押金。
实在没钱,也可以写收据。
毕竟这年头书不便宜,人家书肆也担心有人拿了书却直接不还了。
薛老板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礼,又许是想跟周耀祖示好,便大方的说,“周秀才也不是外人,押金什么的就不用了。您直接写个条子就好。”
安妮赶忙道:“多谢老板关照,一切就按书肆的规定即可。”
安妮估算了一下时间,三、五千字,她用心抄的话,估计半天就能抄完。
当然了,她还要去田里转转,不能一天到晚的抄。
这样,一天下来,能抄完一册。
周家坳距离县城二十多里路呢,这年头的交通基本靠走。
来县城一趟,就要走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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