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小云
第112章 赴战零和博弈的奇妙之路(博弈篇 )
接着的是眼镜妹:“呵呵,前辈真是好手腕啊,”她竟如此直接地针锋相对,此时的立场略明显啊。众人心中皆是小吃一惊,只是不知对于眼镜妹这是福是祸了。
“您现在这番说辞,无非想要置身事外地把众矢之的扣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头上。这和贵妇之前的退缩无为有什么区别?要我说,比起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蛋,还是您的身家更惹人垂涎啊。你说是不是呢?我们的天才美少女,音,乐,家,小姐?”
被责问的老绅士听到这里,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笑起来。虽然已经过了他的陈述轮别人听不到笑声,但光从他大笑时仍然笔挺的身姿,单从他纹丝不动相交叠在大腿一侧的双手,仅从他面对可能引来死亡的指责时那泰然自若的神态,众人还是在这位存在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
第三位发言的是小白脸甄辉齐。只见前面眼镜妹发言时他翘着二郎腿不住地抖动,一副难掩心中焦虑的样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发现轮到自己时狠狠踢在了桌腿上。
他强忍着疼痛道:“你说她是音乐家,我还说你是呢。还有他,我就觉得是施学申,”说着他指了指白领男,“空口无凭,妄加揣摩没有意义的。要我说,还是先处理掉身份明显的家伙实在吧。”
白领男:“小兄弟说得在理啊!”他突然发现大家都在用古怪的目光看自己,赶忙改口:“我不是说我是施学申在理,我是说先处理掉身份明确的家伙在理。水手服上次被那么多人怀疑,你们有没有人试探过他啊?不瞒你们说,在下便联系他试探了一番。而且已经确定,这人的真正身份是:红队的双胞胎哥哥楠雄!”
水手服:“你骗人!大家别听他胡说!他根本就没有联系过我!你……你说的要是真的,为什么不说出判断我是楠雄的理由?而且你们说我身份明显又是凭什么?第一轮大家都想杀白洁时我提出要杀阿泰?
蓝队的,你们想想。如果我真是红队一个新人,有什么道理认定开枪的一定是阿泰而不是白队的人?他们也有用拉马克徽章自己携带武器吧?白队的你们也想想,就算我故意把攻击目标引向阿泰,又怎么就证明我不是你们的人?
我上一轮就和一个人通话过,那就是在发言轮一直表现可疑的贵气女!她的真正身份已经被我套出来了!她是红队的小宇!她说自己是因为不想伤害别人所以才不在发言轮提出意见的。
那个每次不说话投自己的女大学生不是小宇!是别人伪装的!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明显是借着小宇不会揭穿她的善良性格故意伪装成这个安全的身份。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投票给她过吗?”
水手服这一招反击出乎意料地有力啊!谁都没想到,原本几乎要被揭穿的剧情没发展下去,水手服竟然在慌张中来了这么漂亮一个绝地的反击。难道这就是生死关头所爆发的潜力吗?
的确,白领男说得是真是假无从判断。如果认定水手服是红队成员,那么红队一共四人:白洁死了;小宇不是据理力争贪生怕死的性格;剩下一对双胞胎兄弟,稍微有主见点的那个就只能是楠雄了。
这样看来即便这轮杀死了水手服证明他就是楠雄,白领男也很可能是根据以上推理自己认定了楠雄的身份,而不是如他所说经过通讯试探。至于最后对贵气女的指控,同样的道理,众人也无从判断。
至于真假,大概只能从后面贵气女的分辨来判断了。如果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畏缩,那么大概多半人都会相信水手服说的是真的了。
至于普通女大学生的身份问题,还真被水手服说中了。绝大多数人都并不认为脑筋灵光的,本应该对自己的胜出有着不小希望的小宇会每轮弃权自投。
而正是因为这个每轮无言的伪装者丝毫没有泄露出半点马脚,才让任何人都人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自己的队友而无从下手。
不良少女:“要我说,你们之前对贵气女的指控其实也挺没道理的。谁能确保她不是装出这幅怂样的?如果考虑到她在演戏的可能性,那么此人几乎可能是任何团队的任何人啊。相比之下还是水手服立场更鲜明一些吧?用命来玩的游戏,你们真敢感情用事?”
普通的女大学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安静:“……”
壮汉:“水手服和贵气女的身份其实都不算明确吧……比起来,我倒是觉得贵气女更让人想杀一些。不过这都不重要,我现在首先怀疑的是你,眼镜妹。你就是施,学,申!
上半场里,观察,分析,推理,布局……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你和音乐家两个人了。而老绅士隐藏得那么深,且不说你说得结论是否正确,他是不是音乐家。单是从游戏开始就在全力寻找音乐家身份,并能从老绅士那完美的演技中推断出蛛丝马迹的……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施学申!”
双胞胎姐姐嘴角微挑:“我倒是好奇了,为什么你一直揪着蓝队不放呢?先是甜心,这次又是施学申,下次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理由?你说施学申从游戏开始就一直专心于自己最大的敌人音乐家,不如说说为什么你会一直在寻找着施学申吧?。
让我猜猜,瞧你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你大概和此人,和整个蓝队都有仇吧?蓝队没有害死过红白两队任何一位成员,所以有着如此仇恨的你必然来自蓝队内部。我说的对不对呀?中分!”
双胞胎妹妹抓着头叹气:“唉……你们,跑题了啊……一下子揪出来这么多人,会变成永无休止的分票循环吧?要我说啊,还是先把坐收渔利的贵气女排除掉吧。我同意老绅士的意见,这女人即使是自己人,谁知道会不会吓得脑子不清楚最后捅自己一刀呢?”
最后轮到了贵气女,只见她如往常一样略显卑微地佝偻着,身上隐隐可以见到颤抖的痕迹。直到她突然抬起头,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是一变。
只见她优雅地交叠双腿,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地高傲:“哎呀呀,看来人家是演过头了啊,”她说着看向水手服:“很遗憾啊楠雄,你觉得小宇,会是我这样一个人么?
呵呵,想说你不是楠雄,你可是自己亲口所说,上一轮和我联系过啊,不是么?我从中推断出你的身份,有什么奇怪?
哎呦,还不服啊。那我问你,你说我为了不想伤害别人所以不发表自己意见。那么,如果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我的票,究竟投给了谁呢?”
第113章 赴战零和博弈的奇妙之路(博弈篇 )
确实啊!前三回合除了普通女大学生外,每回合都有得票的人……一个也没有!当然,这并不能证明水手服的身份就是楠雄。但前面无论是对老绅士,白领男,还是眼镜妹的身份推断,全都同样没有真凭实据。相比之下,同样没有绝对证据的任棉霜玩的这一手绝地反转却是赚足了眼球,其好处不言而喻。
不能不说任棉霜的顺序排在最后是极大的幸运。绝佳的表现一锤定音彻底翻转了已经套上自己生命咽喉的局势吊索。
说完她利索地转身留给大家一个背影,就好像步步走下绞架的翻案死刑犯笑看真正的凶手被裁决的戏码。姿态是那般的傲慢不可一世,让曲芸都深深地自愧弗如。
曲芸有些吃惊这位姐姐的表演。她比在场任何人都了解任棉霜骨子里的懦弱。虽然任棉霜说的推理并非多么高深惊人,但却是句句在理。更何况此时突然让她表现出高傲轻蔑不可一世的姿态,她又究竟是怎么体现得这么完美?
是性命危急时爆发的潜能?是曲芸对这位身份的判断出了差错?还是她的身体里,有着……另一个人?
……
黑暗的气泡中:
胖丁:“怎么样,你知道谁是音乐家了吗?不行的话我们就先把中分除去吧?我有九成的把握他就是那壮汉!”
曲芸:“不行,如果再死一个人,人数比例上我们就已经输了。下一轮,死的必须是白队成员。”
这次胖丁犹豫了一会才回复:“团副大人,你难道,就一直不想知道我是谁么?为什么不问我啊?”上一回合通话后对曲芸的一丝丝怀疑,已经在胖丁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曲芸轻笑一声:“你不是双胞胎姐姐吗?”
胖丁:“!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惊得连敢于怀疑的想法都丢到九霄云外了。曲芸的话,让他再一次回忆起自己新人时期和施学申一起参加游戏那种被智力碾压的震撼。
曲芸:“蓝队就剩咱们俩了,上一轮你质问中分为什么针对蓝队时,有些明显啊。既然我察觉到了,那么音乐家应该也察觉到你的身份了。
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吗?音乐家他们原本并不知道中分和咱们有仇啊。她们甚至都不知道上一场游戏最后中分死了啊!现在知道了,那么谁还会去动敌人背后这一把刀呢?
而想让他死的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你的指控,实际上成了中分的护身符,你自己的催命符啊!所以呢,对于已经暴露身份的你和走投无路的我,下一轮就是生死对决。我们除了全力杀死她,并没有任何其它选择,明白吗?”
胖丁目瞪口呆。
曲芸接着说道:“幸运的是,我已经基本确定了音乐家的身份。即使万一不是她,也一定是白队的重要成员。只要音乐家死了,白队变不足为虑。如果这个人不是音乐家,白队人数上不占优势,音乐家如果跳出来点名你的身份自己势必会暴露。她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因此你暂时就安全了。
所以,这一回合先除掉水手服,下一回合……”
时间结束,下面轮到曲芸向任棉霜发送了问答通讯。
曲芸:“不错嘛,我都没发现你还有那么精彩的一面,再接再厉哦。”
任棉霜带着哭腔:“不要啊!我差点尿了啊!现在浑身都还在发抖呢……再来一次……肯定……不行了。”
由于和任棉霜之间无需太多的勾心斗角,所以一分钟的时间并不算紧迫。曲芸干脆用来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八卦道:“咦?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会害怕的样子哦。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别告诉我你以前是职业演员啊。”
任棉霜:“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想着,如果我是你的话……然后就感觉自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害怕了,想的东西也不一样了,脑子一下清晰了好多,身上也仿佛充满了力量……”
不是吧……这也能算到自己头上?曲芸深感无语。
曲芸:“算了,不是深究的时候。说正事,现在是时候除掉陟维全了,不然该轮到依子危险了。
上一回合你的表现完全颠覆了大家的预判,这种时候大家都无法断定你的身份,暂时不会再有危险。下面我告诉你我和他的身份,你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只要像开始两回合那样说些废话,然后投票给他就好……”
通话结束,气泡并没有亮起来。曲芸被接通了本轮的第三次问答。
小宇:“我没能保护他……即使张张嘴说出自己身份就能救下他……我竟然,没有做到。”
曲芸:“是他先背叛了你。当他使用你的名字去陷害贵妇人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他不值得被你保护。另外,你说了自己的身份也没人信的,至少这轮救不了他。因为,我要他死。”
小宇:“救不了和不去救是不一样的。音乐家……我不确定,就让我当你是音乐家吧。看在告诉你破开气泡方法的份上,你不是的话,请帮我转达给她。
我呢,早就看出这场游戏就是一场无它解的零和博弈。眼看着身边曾经并肩战斗的朋友恶意丛生,彼此自相残杀。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规则便是这样,每一份生存的希望,都必须从别人的尸体上挖掘出来。
如果活下去就要泯灭人性,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就想,必须有人站出来打破零和博弈的局面。但是就像你说的,哪怕我一直不去投票,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我沉思了许久,直到队友的死最终让我觉悟。我要怎么做,才可能让大家最后相信人性一次。”
曲芸大惊,她做了一件自己一生从未做过的事情:在理智判定为不应该时,还是任由感性泛滥,明知道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喊了出来:“不!我有办法一起活下去!”
小宇在曲芸看不见的地方淡淡一笑:“你果然,是音乐家呢。太好了,最后能和你说话。虽然认识了还不到一天,但是能见到你这样不可思议的女孩,能和你成为朋友,真的,很棒。
我希望,有一天当你拥有力量之后,可以多一点善良,就当替我。”
第114章 赴战零和博弈的奇妙之路(博弈篇 )
气泡第四次转为透明,全息投影上照常显示着头像和数字:
眼镜妹:1;老绅士:2;水手服:4;贵气女:3……普通的女大学生:1。
此刻没有人关注贵气女的大逆转,没有人关注竟还有更多人对老绅士起疑,甚至没有人关注水手服气泡里楠雄的尸体。
因为……气泡少了一个。
普通女大学生的气泡原本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地上多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那副小宇的仍然完整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微笑。尽管周身的伤势光是看上去都让人感到剧痛,但她还是笑着,那笑是一种包含着信仰的安详。
上次最后发言的贵气女任棉霜,这次排在了第一位:“啊!气泡破了!怎么破的呢?我不太明白啊,你们有谁清楚么?”
只是恢复了上轮之前的表现而已,却再没有人露出不满或者不屑。众人的眼神中都只射出四个大字:
装疯卖傻。
双胞胎妹妹一脸万念俱灰的样子抓着头叹气:“唉……无所谓了,反正能活到最后的只有一两个人吧……没救了……没指望了……”
小白脸甄辉齐:“喂!你们认真点好不好啊!气泡破了啊!游戏规则被破坏了啊!这种事以前有人遇到过吗?说不定,我们不用自相残杀也可以离开游戏啊。”
说得好!曲芸心道。虽然她并不想不用自相残杀地离开游戏。嗯,该死的人还没死,留着都是隐患。她也不是什么和平仁爱的货色,但是此刻却在真心为甄辉齐叫好。
虽然手上刀子该捅还得捅,但是心里为小宇的那份痛却是缓和了一丝。小宇,尽管我都不敢相信,但你的意思竟真的传达到别人心里了呢。尽管对局势没有任何改善,但是你的死,不是白费呢。
壮汉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太天真了。这种超现实规模的大游戏怎么可能出现规则问题。这个学生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一直弃权啊!这是规则对消极游戏的惩罚!破掉的气泡,表示她不再受游戏规则保护,所以才会死亡!”
曲芸听得一愣一愣,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啊。差点就信了啊!您究竟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啊求指导。不行,小宇听到会气活的吧?
白领男:“你们……都很悠闲啊,”此时他一改惯常的亲和圆滑,抬头的瞬间双目露出如老绅士般锋利的气质割破气泡直刺进每个人眼里,让众人浑身一颤:“阿泰,甜心,这是蓝队死的人。楠雄,白洁,小宇,这是红队死的人。白队呢?”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听得众人又是一惊。至今为止,曲芸,任棉霜,甄辉齐,陟维全,白队的人一个没有少啊!
“你们就没有算一算,如果这一局还没有白队的人被淘汰,我们就直接输掉了啊?!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在人数优势之后大摇大摆地公布身份,然后就可以一个,一个,一个的杀死所有剩下的每一个人!”
白领男当然不是唯一一个发现这个情况的,但是肯定也有人至今没有注意到。他的发言对白队是致命的。因为此言一出,三方博弈的局势便彻底改变。
蓝队和红队将被迫绑上同一台战车,而被揭露的红蓝两队成员将不会再在白队失去优势前得到一张来自红蓝对手的投票。与此同时,任何白队的成员一旦被揭露为白队,则必然被红蓝两队所有人一致绝杀!
面对着每一个人游移不定的目光,白领男继续道:“所以作为红蓝两队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在本轮,此刻,现在,干掉一个白队成员,”他想要顿一顿,但显然掐着时间让他不得不急于继续下面的话。这不仅让演讲没有达到震慑的效果,反而显露出自己的一丝焦急:
“壮汉,你既然留着板寸,为什么还要用手不停地捋自己的头发?”
壮汉放在头上的手猛然一顿,大惊。谁想白领男并没有揭露他的身份,而是继续下去:“贵气女,你原来的家境并不怎样,至少不是这身行头的身份,所以才会浑然不觉地把珍贵的桑海獾毛披肩垫在屁股下吧?
不良少女,你平白无故为什么一直要用食指和中指按在鼻梁上?老绅士,你下意识的坐姿,双手交叠在大腿一侧,是贵族女子使用的吧?小白脸,你是因为不习惯这个身体,才总是磕磕碰碰吧?双胞胎姐姐,裙子下面一直在走光你没注意到么?妹妹,女孩子的长发不能那个抓法啊,会秃的啊!”
白领男的话几乎点到了每一个还活着的人,每说到一个人,那人的动作便是一僵,接着汗如雨下。
“不要怕,你们以为我这是推断出每个人的身份了么?怎么可能!我跟你们又不熟,前半场也不知道身体替换的事情把?谁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习惯啊。
就连我自己,虽然后来意识到了,但是之前也做了一些不符合这身体身份的忸怩姿态。我想说的是,试问大家,在上半场游戏中,究竟有谁始终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
是谁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却始终领导咱们,直到最后游戏通关?是谁在女孩背上的文章中发现了破绽突然跑开?
没错,只有一个人可以始终不露出半点破绽完美地注意到所有细节,百分百没有破绽地扮演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你,音乐家!”他右手的手指笔直指向眼镜妹,左手也像不良少女那样按在眼眶上,仿佛拖着一副看不见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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