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他反手握住,从善如流牵住她。
转过头,男人对视上活动负责人一脸懵逼的茫然目光,后者显然是没整明白这踏马怎么台上、台下呛了两句,这会儿散会了直接喊个名字就能牵手了,搁电视上的相亲节目能演两集的内容——
单崇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丝毫不惧眼下自己是焦点人物,无比平静地说:“这我媳妇儿。”
负责人:“啊(二声)?”
负责人:“啊(三声)……”
负责人:“啊(四声),能这么巧?”
“嗯,”单崇说,“巧。”
一边说,一边收回目光,看了眼低着头闷声往前走的小姑娘,他停顿了下,握了握掌心软若无骨的手……等她被他捏的脸通红转过脸来,他弯下腰,凑近她:“巧不?”
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
近到她都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
外面的夕阳照射进来,在他睫毛上形成了一团小小的光晕。
片刻愣神,小姑娘抬起手一脸嫌弃地推开了他的脸,听男人轻笑着直起腰来,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还有心情逗她。
卫枝也不知道这他妈是好事还是坏事,忍不住偷偷转头偷瞟他,男人的黑色瞳眸沉如水,情绪遮掩得滴水不漏,她都有点儿猜不到这会儿他到底怎么想的——
仿佛方才无良KY记者提到单善的一瞬间,他的情绪只是稍微有点儿不受控制地外泄了,而那只是个短暂的意外。
他不主动开口说什么。
她也不好问。
闷不吭声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被他牵到晚餐的地方,单崇随便找了一桌靠里面点儿的坐下来,然后又有三三两两个大佬看见他,跟着坐下来。
其中有个把两个是从刚才进会议厅开始就在跟他聊天的。
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另外几个好像是双板自由式的,其中一个也是大跳台,所以和单崇还算聊得来。
男人坐下以后也没松开卫枝的手,一边玩儿手机,一边跟身边的人用正常的语气闲聊,牵着小姑娘的那只手拇指指腹还能轻轻摩挲她又薄又嫩的虎口,把那白皙的皮肤搓的一片泛红——
一心三用,溜得很。
卫枝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听不太懂。
这边自己也拿着手机,是花宴和背刺他们拉了个小群,在问卫枝下午的事儿,花宴这才知道单崇和卫枝两个人被不同的人邀请参加一个活动——大家的赞助商差不多都是那些人,会议上发生了什么八卦很快就传了出去。
【Sakura宴:那么问题来了,你之前遮遮掩掩的,到底是画什么的!】
【少女叽:……】
【少女叽:@CK、背刺】
【CK、背刺:你@我干嘛,自己淹死还拉个垫背的!】
【CK、背刺:就,啊,我爱看的那种?】
认识那么多年了,花宴显然很清楚,背刺是个什么口味。
【Sakura宴:?】
【Sakura宴:@少女叽真的假的?】
【Sakura宴:……属实牛批,那是我我也要遮遮掩掩一下,啊,人不可貌相啊小师妹——】
但是这事也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听说采访搞到最后还有点不那么愉快的事发生,卫枝也就跟他们随便捡了几句要点录播了下,无非就是关于单崇为什么退役、什么时候复出的事。
——这些都很正常。
卫枝低着头,在乖乖打字跟师兄师姐报告情况,这时候她感觉自己放在桌子底下的脚被人踢了一脚……她停顿了下,抬起头看身边的人,男人还偏着头跟旁边双板自由式聊天,她以为是他不小心碰到的,就没管他。
把脚往旁边挪了挪。
低下头继续打她的字。
【少女叽:不正常的是有个记者最后提了单善,所以师父父现在气压很低——】
卫枝感觉到一个什么粗糙的玩意儿蹭了蹭自己的腿,她往又往旁边挪了挪,那个触感立刻又跟着贴过来。
痒痒的。
蹭久了,还有点疼。
她茫然地从手机上抬起头。
手机里,花宴和背刺已经乱七八糟地用各种方言骂了起来,心疼自己的师父父,居然被这些阿猫阿狗欺负,现在他心情肯定很糟糕,说不定会想哭又不好意思哭;
手机外,小姑娘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撩起桌布,就看见此时此刻,“说不定想哭又不好意思哭”的师父父,现在雪鞋正搭在她的腿上……
他翘着腿,偏滑行的雪鞋比一般的雪鞋硬一些,这会儿,那又硬还有点儿粗糙的鞋面,正一下下蹭着她裙摆和长靴之间的那一节白生生的大腿皮肤。
卫枝:“……”
卫枝抬头,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后者还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呢,看都没看她一眼。
只是缠着她的腿。
小姑娘涨得满脸通红,轻咳了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老实点儿——男人被她拽了下,断了和别人的聊天,转过头偏向她这边,从鼻腔深处“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卫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时候,就着身体偏向倾倒向她的姿势,男人划了划手机,让她看了眼他在看的东西——
手机屏幕上就是粉色的漫画界面。
她画的。
内容是男二狗侍卫死之前,女主第一次目睹他倾国倾城容颜,某次邀请他一块儿坐下用膳……等男二坐下了,便在桌子下,用自己的腿缠他,硬生生将纯情侍卫逼得满脸通红呢,又不敢造次。
什么都没做。
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个便。
阿宅太太最会啦,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刚才他拿着手机,就他妈是在有一眼、没一眼的看这个。
一脸严肃,一边和同行讨论那个Doublecork起跳发力单板和双板哪儿不同,大庭广众之下,一边在看这种东西。
卫枝就瞟了那么一眼,一口气没提上来,满脸憋得通红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液呛死,抬起手猛地锤了锤胸口,拼命咳嗽几声,连平日里明亮的黑眸染上了一层水雾——
小姑娘白皙的脸蛋染上红晕,像阳光之下,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
“怎么了?”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温和,“莫名其妙也能被呛到?”
外人看来,单崇是把这辈子能挤出来的温柔都他妈挤出来给面前的人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单崇心甘情愿低着头跟人说话?
听人咳嗽一声就抬手替她端茶递水,一只手还在她背上轻轻拍,动作轻柔得能滴出水来,一边低声问她好点没。
“崇神,这踏马铁树开花就是不一般啊!”
“上个雪季还一块儿笑话你冰冷无情滑雪机器,小姑娘想往上贴都粘不住,啊,这下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得自己往上贴。”
旁边的人纷纷调侃。
单崇轻笑一声,随他们怎么说。
在身边的卫枝抢过他手里的水杯“咕嘟咕嘟”灌水时,不动声色“咔嚓”一下把手机屏幕锁了,随手一扔手机,带着笑意说:“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卫枝从脖子红的耳根。
连捏着杯子的手背都要变红了。
她努力板着脸伸手,在桌子下面重重拍了下他蹭过来的臭脚,“啪”地一下,他鞋子那么硬,他都没感觉到疼,她自己的手反而被拍麻了。
就听见男人在她耳边发出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笑。
她的腿都被蹭红了。
“拿开,”她沙哑的声音说,“糙得很,破皮了。”
男人听她这么说,才收了笑。
随手把旁边认识的人放桌子上的打火机碰掉了,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弯腰,撩起桌布作势捡打火机的时候,慢吞吞地借着光看了眼她白的跟什么似的大腿,还真有点泛红。
真的娇气得很。
男人直起腰,坐稳,放了打火机,手不动声色地落在桌子下,轻轻揉了她那块泛红的皮肤两下,听她“嘶嘶”地倒吸气——
低头看了她一眼。
就见她鼻尖红通通的,臊到不敢抬头。
大手从她腿上挪开,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顺势把人往自己这边揽了下——
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服务员忙着上菜呢,就看见男人低头在小姑娘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无比纯洁。
他唇角带笑靠在她耳边,懒洋洋道:“臊什么,自己画的东西。”
卫枝:“……”
卫枝“啊”了声,崩溃地一只手推着男人的脸把他嫌弃地往旁边推。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崇神,笑脸都不怎么给一个的人,此时那张俊脸都被她粗暴地推变形了,他也一点儿也不生气,放开她,给她盛汤,伺候到位地放她面前。
恨不得拿起勺子递到她嘴边。
一桌子的人开始怀疑他们是有病上赶着跑来这桌,吃的什么菜都他妈一股子狗粮的馊味儿。
别说他们。
这一顿饭卫枝都不知道自己往嘴里塞的什么玩意。
全程她基本没抬头,男人往她碗里放什么她就吃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撑死了,他还在不急不慢地撕一个流沙包,撕下来一小瓣,递到她唇边。
她偏了偏头,意思是吃饱了。
男人停下和旁边人说话,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把那个包子吃完了。
等卫枝捂着嘴小小打嗝儿的时候,这晚宴才算准备散,她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被男人牵出餐厅,牵到停车场,找到他那辆破车。
门打开,她一只脚刚搭上踏板准备往上爬,就听见男人在身后问了句:“要抱你上去不?”
卫枝猛地回头,瞪他。
单崇站在那一脸自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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