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 第21章

作者:礼也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11月份,这个时间点穿这么少其实还有点凉意。他低头,看见女孩脸上精致的妆容,长睫扑扇扑扇的。

  路鹿耳尖慢慢转粉,撑着他的手站起来,又气不过似的往他鞋上踩一脚:“谁碰瓷了,我哪知道路上会有一个绊脚石!”

  两人的磁场也是绝了,再唯美的偶像剧情也撑不过两秒,没一会儿就互相怼了起来。

  陈溺转过脸,看项浩宇身后那十来号人。

  人工智能专业的队服是蓝白色的,一个球队12号人,上场的只有5位,其余都是补位或者后勤。

  这十来号人里,陈溺扫了一圈才瞧见江辙。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裤子坐在一旁树下的石椅子上,低垂着眼玩手机。英挺的鼻梁旁被树叶罅隙中的阳光打出淡淡光影,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散漫地像个老大爷。

  路鹿无疑也发现他没穿球服,纳闷问:“江辙哥不上场吗?”

  项浩宇推着她往前走:“不一定,这是大一的主场,我们是外援,他也只是替补。”

  “啊?你们怎么能让他做替补啊,浪费人才!”

  项浩宇听得不得劲:“你江辙哥前几天伤着了手,不算人才了。”銥誮

  他们一行人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往球馆里走,陈溺在后边瞥见江辙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就朝他走过去。

  江辙靠坐着椅背,没注意到人都走了。衬衫的长袖口处显现出运动护腕的一部分,白色布条甚至包裹住了手掌虎口的一部分。

  应该是上次替她挡球的时候扭到的。

  可他不是说没什么要紧吗?

  陈溺把包里之前买好的药膏递给他,边把他耳机取下一只:“给。”

  江辙抬眼,没接:“愧疚啊?”

  陈溺:“你真想知道?”

  江辙看着她淡漠的神色,很轻地笑了下。

  她是宁愿受伤也不愿意欠人情的类型,要真继续问下去,指不定这姑娘得说出多狼心狗肺的话。

  陈溺跟着他们一群人从球员通道那出来的时候,观众席上人声鼎沸,瞬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还真有点大场面的既视感。

  这场比赛突然被这么多人真情实感地关注也是有原因的。

  一个系有几百号人,人工智能专业虽说是新设立的专业,但它之前的前身也是从计算机系和数学系剥离出来的,大课也经常一块上。

  自然不少同门的都为这场比赛加油。

  何况决赛队伍名单一出来,论坛贴吧那都炸锅了。

  建校117周年以来,头一回出现这种情况。都在嘲这届新生是真不行,尤其是体院,白长这么大高个。

  从预赛开始挑挑拣拣,谁知道最后把体院都盖了帽的居然是外院那一帮外国来的留学生。

  这换谁谁能忍?

  这要是输了,丢的可不止一个系的脸。

  一场篮球友谊赛在同学们的心里已经变成了荣誉之战。

  只能赢,不能输。

  再者,某些校园风云人物的人气也确实高。明明只是个替补,观众席那居然还有人拉横幅,上头写着他的名字。

  贺以昼他们也下场来打趣:“哟,小江爷这是花多少钱请的托啊?”

  江辙朝看台上瞥了眼,开着玩笑:“五十块一个,嫉不嫉妒?”

  贺以昼和黎鸣就骂他:“贱不贱啊!”

  比赛开始前,两边队伍打了个照面。

  AI系的人在身高上并不占优势,项浩宇带着四个大一新生。

  而对面有两个德国籍的外国男生极其鹤立鸡群,其他三个高度较为平均的似乎是日本人。

  看台上的新生们也没有太不给外院面子,欢呼和加油都是一起喊的。

  裁判把球往两队之间的空中抛上去,并吹响了口哨。

  率先拿到球的是AI系。

  项浩宇动作很快,跳起来摸到球后就迅速往后传。他带了个好头,中投也很准,几乎是9投7中的架势。

  陈溺和路鹿坐在第一排靠右边的过道,但路鹿坐不住,才几分钟不到就往替补球员那块区域跑。

  好在这位置离他们后场和更衣室都很近。

  江辙见她过来,就干脆往观众席那走,坐在了陈溺旁边的那个空位上。

  而贺以昼和黎鸣说要当解说员,热情地在那一唱一和起来:“好,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全场比分是2:1。浩哥奋勇争先,在对抗上篮中又拿下了一个二分球!漂亮!”

  “德国那哥们快要外线出篮了,要么罚球要么一个拿到三分球……哎呀,他毫不犹豫反身投球,居然进了!”

  “这个两人包夹还不错,拿到球了,学弟们加油啊~”

  ———“小九。”

  身后两人还在滔滔不绝,不远处有人朝他们这喊了一句。

  温润声音在嘈杂的呼喊声中并不明显,但江辙和陈溺本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在这个学校里,知道陈溺小名的也就只有他和傅斯年,就连路鹿也没听她特意提起过。

  江辙眯着眼往右边看过去,眉骨稍抬,问她:“你认识傅斯年?”

  “嗯。”

  陈溺边上就是过道,傅斯年走过来站那:“来看打球啊?”

  “斯年哥,你怎么也来了?”

  在她印象中,傅斯年应该是会觉得这种比赛很浪费时间,而且他都大三了,按理说不会来看这种球赛。

  “你不知道?我是学生会会长。”傅斯年拿了瓶水给她,“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陈溺还没回答,他又补充了句:“机经我都有,你想几月份考?”

  “可我没有考雅思托福的打算。”

  傅斯年神情不悦::“现在不考怎么行?四六级到大二才能开始考,这就比其他人晚了一年时间了。到时候你再考研,吃的苦头也会越来越多。”

  陈溺:“斯年哥,你知道我们学校每年考研的自杀率很高吧?”

  “……”

  陈溺看着他愣住的脸,笑了笑说:“大家压力都这么大,就不要继续制造学业焦虑了。而且我才大一,考研还是考四六级都慢慢来吧。”

  傅斯年被她说得有点语塞,只好讷讷点头:“说的也是,我们小九才大一,正是要谈谈朋友的年纪。”

  不知道是不是陈溺的错觉,说到她要“谈谈朋友”这句话上,傅斯年的眼神似乎落在了她旁边那位身上。

  陈溺都不用他开口也知道傅斯年想说什么。

  江辙这人的名声在外就不太好,显然和傅斯年这类从小循规蹈矩、斯文书生的气场相克。

  江辙安静地坐在那,胳膊长得仿佛没处放,莫名其妙伸到了陈溺的椅背上放着。

  眼睛看着球场状况,手却漫不经心地扯过她发尾处一缕头发揉捏着。听他们说个没完没了,又伸手使大了点力。

  陈溺吃痛,却没出声,只是皱皱眉。

  她这不耐的表情让傅斯年看见了,还以为是自己说的正经事太严肃,望着她身后的人欲言又止。

  等傅斯年走后,陈溺把那缕头发从他手里拿回来。忽略两人之间不合时宜的微妙气氛,有点气闷般瞪他一眼。

  这是学过变脸啊。

  在人家那还乖乖地像只小白兔,就专敢在他面前横。

  江辙微微低头,舌尖抵了抵齿缝,凑近去问她:“和他聊了什么?”

  “聊学习。”和傅斯年还能聊什么。

  江辙:“他叫你小九,是以前就认识?”

  她轻描淡写解释:“没搬家之前,我家住他家对门。”

  他“哦”了声,视线回到球场,也不知道听没听。

  陈溺侧眼看见他横亘到身后椅背上的手臂,也没再往后靠了,身板坐得笔直。

  但她没往后靠也避不了某人想往前挨的心,手指又捻起她几根长发,不自觉地在指腹间摩挲。

  陈溺蹙起眉拍开他手:“别碰。”

  “刚扯疼我们小九了?”他吊儿郎当勾下颈,偏头,乌黑发顶对着她,“那让你扯回来。”

  “……”陈溺听他这么喊自己名字就有点别扭,伸手推开他,“我才没你这么无聊。”

  江辙闷着笑了几声,刚想张口,球场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吹哨声,身后的观众席也一片哄闹。

  再往下看,项浩宇手撑着地面,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贺以昼他们也立刻冲下去:“操,谁动的手?”

  外院那边的学长很快过来道歉,但那哥们反肘一拳顿然没放轻力度,还很会看位置,不然不至于一拳猛到项浩宇一八几的大高个冷汗直流。

  路鹿边拉着他起身,怒不可遏:“你们是打球还是打人啊?要不要脸!”

  项浩宇拦住她:“别生气,没大事,打球难免撞到。”

  其实比赛途中项浩宇就有好几次被对面顶了胃,但他们动作太快,搅浑场面的默契绝佳,裁判才一直到这时候才敢确认吹响犯规的哨子。

  路鹿和黎鸣架着项浩宇在一边休息,上了一个大一新生替补。

  这几个男生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如对面有组织性,过于固步自封,只会防守,不敢放手一搏的进攻。

  刚才全靠项浩宇带起的节奏,此刻又被拉垮了。

  第一场结束时,外院拉开了AI系7分,获得开场的胜利。

  中场休息,一拨人坐那关心项浩宇,看着满场的加油声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互相安慰“让一追二”。

  项浩宇坐那歇了会儿:“下场我继续。”

  贺以昼把毛巾丢他身上:“你继续个屁!歇着吧,下场换江辙上,他已经去换衣服了。”

  几个大一男生没怎么跟江辙打过,问了句他实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