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也
“今天晚上大家早点睡哈!”她转过头很兴奋地和陈溺说,“对啦,小美人,我刚刚看了一下经理给我俩安排的房间,抱枕超级可爱!”
“等会儿。”江辙搁下筷子,语气慢悠悠地,“谁说陈溺今晚跟你住一间?”
桌上一群人:“……”
“江辙哥你做个人吧!”路鹿搂住陈溺瘦削的肩膀,宁死不屈,“我不管,溺溺绝不能落入你的魔爪。”
一群大男生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互相心照不宣地笑。
陈溺被逼着表态,低下眼喝了勺汤:“我跟鹿鹿住一间。”
江辙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地觑着她,任由路鹿在边上得意洋洋地宣判胜利。
……
到真要各回各的房间睡觉的时候,路鹿还带着陈溺去泡了个仅限闺蜜之间的山涧温泉。
两个人趴在大理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
陈溺主要负责听,听她说项浩宇身边出现了一个眼熟的女孩。
少女心事,不外乎就是暗恋的男生和无声的识趣。
看路鹿沉溺在难过的氛围里,陈溺想把这空间留给她自己,穿了衣服说要先回房间。
从走廊上过去,手机里收到几条信息,她被随手拉进了一间台球室。
“真没良心。”耳边落下这么一句略带抱怨的话。
江辙贴上来黏着她,一手环过她的腰,微凉的唇吮上她仰长的脖颈。话语间放浪不羁,探进她衣服里的手更是不掩半点色气。
陈溺裙子下的肌肤还沾着温泉的烫意,被他这么一碰,热得更是跟发烧了一样。
他含着她白皙柔软的耳垂,低叹一句:“早知道就不跟他们来了。”
妈的,回来到现在就没牵到过一下手。
陈溺被他舔得发颤,靠他托着大腿才不至于滑下去。
这姿势太不稳妥,又是在没什么安全感的地方。她推着他肩膀:“你别弄了。”
他偏要。
修长的指尖挑着她衣领里那根细细的肩带,唇堵上她拒绝的嘴,吻得她喘不过气。
陈溺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江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撂台球桌上了。
她瞪了他一眼,不顾颈后死皮赖脸的吮吻,伸手接通。
路鹿声音忽远忽近地传过来,似乎在电梯里:“小美人,我手机掉温泉里了。太倒霉了吧,我刚才才一转头……”
她的碎碎念在陈溺的耳朵里根本停留不了几秒。江辙从后边环着她,坏笑着,手不规矩地捏着那揉了一把。
陈溺没半点预料,溢出了点哼吟声,连忙捂住嘴。
好在路鹿那进了水的手机也没这么灵敏,她走到了走廊上:“哎,我现在回房间来找你了。”
陈溺睁大眼:“我、我不在房间。”
“那你去哪了?”路鹿气愤,“你不会!又被该死的江辙哥拐走了吧!”
“知道还问?”江辙接过手机,直接挂断丢回去。
陈溺蹙着细细的两道眉转过身,没忍住踹他:“你烦死了。”
“我哪烦了,她总占着别人老婆还有理?”他握着她的腰把人放在台球桌上坐着,拥过去闻她身上那股沐浴后的清淡香味。
陈溺拖鞋掉在地上,把脚蹬在他腰那:“谁是你老婆?”
江辙握着她小巧的脚丫,眉眼漆黑恣意,又去亲她,含着她下唇吮:“戒指都戴上了,还能是谁。”
被他闹了好一会儿快要出汗,陈溺用脚想把他踢远点,但脚没分寸,踢到别的硬地儿了。
男生闷哼了句,脑袋搁在她胸口闷声控诉:“陈绿酒,想谋杀亲夫?”
“我没注意……”陈溺心虚地磕巴一下,“很疼吗?”
“疼啊。”语气是半不正经的,他动作却很强势,拉过她的手,“不信你摸摸。”
她微愣了下,碰到那才羞赧地想缩手:“我没说不信!”
江辙不让她退,强硬地桎梏住她两只手,半环住她哑声诱哄:“都弄疼我了,你不得补偿一下?”
陈溺无言以对,只能随着他。
嘴磕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生怕有人在这时候进来……
半垂眼盯着墙上那副油画,是伦勃朗的《夜巡》,熹微烛火里,灯光反射在上边。半明半灭的,像她现在混沌不清的脑子。
台球室里的洗手间很逼仄,江辙把人抱到洗手台上坐着。给她洗完手没罢休,又磨蹭着去弄她。
外头有人推门推了几下没推开,应该是去拿钥匙了。
陈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门口那,紧张得呆住,听着他哄自己“宝宝,放松点”。
沉重的皮囊在下坠,只剩下诚实的生理本能在接受他温柔的轻佻。
江辙附在她耳根那低声恶劣地笑,她在最后一秒呜咽着咬住他肩胛骨哭。
这场面够好玩的,江辙头一回见她这眼圈掉出大颗大颗的泪。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有点咸。
陈溺细细地喘着气,羞恼地推他:“我要回去。”
“行。”他现在倒是答应得快,指腹摩挲着陈溺的下唇瓣,笑得痞坏,“不过,你的‘逢凶化吉’好像掉了。”
“……”
掉了枚戒指也不是什么大事,免费的,而且一看做工就很廉价。
陈溺这样安慰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江辙说肯定不是掉在台球室,因为他抓着她两只手弄的时候就没感觉到。
或许在晚饭后的洗碗池那被冲进了下水道,或许是掉进了温泉里,反正就是找不回来了。
她摸着手上空落落的位置回了房间,路鹿睡着了,给她留了盏灯。
……
大清晨,江辙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醒了没?」
陈溺比较浅眠,手机放在脑袋下,震动几下就把她吵醒了,憋着气性回他:「又干嘛?」
江辙:「给你买了橘子,出来。」
有毛病,现在才5点。
陈溺揉了揉还惺忪的睡眼,轻手轻脚地出门前还在想:要是橘子不甜,她一定掐死这个扰人清梦的人。
清晨山间的温度很低,她忙着下楼也没管这么多,到门口才搓搓胳膊。
江辙就坐在门外小山丘上,穿着件美式刺绣挡风外套,长腿屈着。面朝着远方,眼里沉着连绵群山,侧脸疏落寡冷。
听见脚步声,他也没回头。
陈溺被风吹得吸了几下鼻子,自然地往他怀里钻。冻红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咕哝一句:“就知道又是骗人。”
江辙唇角扬了扬,用外套把她裹紧了点。
两人都没开口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吹着松林间的风,耳边偶尔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远处的云雾尽散开,他们等到了这个清晨想看的日出。
晨雾云露被一轮火红霞光赫赫照耀着,而陈溺鼻间恰好闻到一阵橘香。
刚一抬头,他骨节清晰的手指已经捏着瓣橘子喂进她嘴里。
初夏的橘子能酸倒牙,陈溺不满地把脸皱成一团。而江辙存着坏心眼,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大笑,笑得没心没肺。
这青山多妩媚,却不如眼前人。
她靠在他怀里,望向迢迢远山,幻想遥遥朝暮。
那时太年轻,爱进去就盲目得义无反顾。偏爱测涌太上头,只剩下整片心动。
-
从度假村玩了几天,陈溺直接拎着行李箱回了家。
暑期两个月过完,她再回学校已经是大二学姐了,今年海洋系社团的迎新工作顺应着也落到了她的肩上。
江辙上午给她发过消息,说在和贺以昼一起面试系学生会新入会员。
陈溺往学生会开会那栋楼那走过去时,正好就碰见了楼下正帮新生办卡的一伙人。
江辙坐在最边上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个魔方在玩。
明明他也不是办理业务的人,周边却一堆女孩围着,跟他一来一回地聊天调笑,看上去气氛十分融洽。
女孩子分很多种,有陈溺这种矛盾别扭的,自然也有热烈奔放的。
少不更事,初入大学的学妹们,最容易被他这种意气风发的学长迷得神魂颠倒。
江辙这张脸放在哪个人堆里都一骑绝尘、帅得显眼。
棱角分明的五官满满攻击性,气质上又有股痞坏的颓懒,是不含半点杂质的英俊长相。
他人又玩得野,虽然看着话少闲散。
但很少给人下脸,在人群里也算得上好相处又吸引视线的那一个。
旁边有个很壮的男生吆喝着只要学妹们都去他那办校园电话卡,就能扫到江学长的好友二维码。
一群人凑热闹般蜂拥而上,江辙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着男生拿过他的手机去加学妹。他没阻止也没反驳,眉梢挂着慵懒的笑。
陈溺往前走的脚步就停在那,把手里买的一袋饮料顺手塞进了过路帮忙搬桌椅的一个同学怀里。
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冷淡点点头:“辛苦了。”
…
……
周日,江辙回了趟爷爷那。
江老爷子从退休之后也没其他闲事,住在大院里除了和哨兵聊聊天,就只能没事打个电话喊孙子回来陪自己下棋。
“该你走了,这把要丢一个车吧。”老爷子乐呵呵地敲棋盘,抬眼才发现这小子根本没用心下,“你老盯着手机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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