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彤灵尘
黄怡松开手,互搓搓用蛮劲导致发红的手心,心疼自己几秒。
苏竹朝南曦胳膊看去,一眼看到她娇嫩的皓腕留下骇人的几根指头印,比黄怡严重多了。
双手轻轻托起,用两指的指腹帮她揉揉,柔声问:“疼吗?”
南曦摇头,正色道:“老师走了,我得去追他。你要为我好就别劝我,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
“好。”苏竹轻声答应,“我陪你去。”
一起犯神经病的两人逼得黄怡没招,妥协道:“你们牛,我跟你们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圆溜溜眼睛委屈瞟眼抢她台词的苏竹,“哪有经纪人不陪家里王牌的道理。”虽然她很不想陪,呜呜呜。
“不用。”南曦看穿了黄怡的害怕,拒绝:“你留营地,我会沿途在明显的地方留下记号。你注意手机信号,如果有信号仍打不通我电话,你带上王大狗来找我吧。”
“为什么不是王西乐呢?”黄怡咬住手帕纸崩溃,王西乐比他爸好沟通点。
南曦面无表情回答:“因为我要出钱让他帮忙带路。”
一句话堵得黄怡折服不已,家里小祖宗好聪明。三人一起回头,寻王西乐所在位置,却见旁人眼中带笑的望着他们。
人群中有位熟悉的老人,脸上紧绷刻意摆出的高姿态,眼中早控制不住炙热翻滚的感动。
南曦愣愣,随即向比较亲近的Amy投去质问眼神。
Amy握拳放嘴边,清清嗓子发言:“你们刚开始争执时,陈老已经回来了。”
杏目瞬间腾起火气,怒示‘回来了你不提醒我!’。
Amy轻轻用小拳头砸砸嘴,表示‘无力帮手家事’。下刻喊上无关人等一溜烟跑了,黄怡和苏竹意会地跟上人群,留下师徒二人。他们怕太多人在场,可能让两个性格倔强的人重新撕破脸。
南曦扭回身子,沉重的双肩包压在她单薄肩头上,仿佛在无声宣告她承受的太多委屈和不公,让人看了难免心生怜爱。
急火泄下,憋闷堵上,抬手抹把想强撑坚强又没撑住的眼睛。她才不许没志气的眼泪流出,要不擦掉要不憋回。今早已经让人看了太多笑话,她还要面子活人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多时许久未听的呼唤自身右侧响起:“小曦,师父错了,不该自个怄气这么多年。师父早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哎,”
剩下话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南曦知道陈谋岑能低头已算百年难遇,但她委屈多年,直到刚刚还在因为他让人指指点点,她做不到善解人意。
扭身转向另一面,背对陈谋岑,不依不饶地娇嗔道:“您早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您仍选择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别人说我人品不好,喜欢乱认干爹干哥哥,为往上爬出卖自己,你就信以为真。觉得我看上了张亦辰有钱,才与他亲近。”
分明认定错误嘛,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之前很讨厌张亦辰的好吗,怎么可能为钱亲近他。事实需要加个括号,(他可爱的家人们)。有时南曦分不清,她到底嫁给了他还是他家。但她可以坚信一点,好婆家绝对比锦上添花幸福,省去诸多麻烦。
陈谋岑深深叹口气,昂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闷声道:“师父一辈子经历太多大起大落,早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薄如蝉翼啊。师父怕你年少成名,误入歧途。当时的我心高气傲,拉不下脸去制止你跟着天禹安排的轨道发展。更该说我的傲气藏着对等的自卑,我畏惧失败。尤其面对亲手教出的你,我怕听到你亲口对我说,少管你,我在多管闲事。”
“哼。”南曦重重哼出,低喝出心痛欲裂的叫喊:“以前您不管我,以后您也少管我吧!别多管闲事了。”
赌气的话抛出,久久噎住她心口的报复畅快发泄完,快感极速消散,徒留紧缩的心脏。她紧闭双目,不敢喘大气、不敢回头,怕再次见到空无一人的身后。
“哈,你个小没良心,我不管你谁管你啊?难道靠你已经进去的爸,还是只会控制的张家臭小子啊。”一声责备击散南曦所有担心。
南曦雀跃地睁开眼睛,扭身抱住陈谋岑骨瘦如柴的身子,喊出那声改口许久的‘师父’。曾经他禁止她再喊,她才换为老师的称呼。
“嗯,师父在呢。”陈谋岑长长舒出一口气。
午饭期间,人们望着师慈徒孝的二人,以及陈谋岑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跟着松口气。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得罪国师,导致《飞霜流光剑》停机。
可当下午开拍一段新剧情,人们悲催地发现他们想多了,陈谋岑该拉脸、骂人的地方一点不少。
原来国师只对南曦一人敞开了心扉,其他人照旧被踹出门外。不,该说,有了南曦的面子,国师才能多指点他们,否则可能难正眼瞧下。
自我安慰着完成下午拍摄,傍晚天上云仍乌压压的厚积几层,必然拍不了巡查、屠杀两场戏。
周捷和陈谋岑抢了几段空镜头,拍下压抑与广阔相矛盾的风景,便让人们早点休息,明天根据天气安排。
人们吃过晚饭喝了姜汤躲回被窝,留保镖大哥和王西乐守夜。男女分两排的大通铺保持不变,以防晚上再下雨。
不少男演员心里特别美滋滋,以后和人有得吹嘘了,他们可是和影后同睡过一间房的人呢。至于有无发生点什么,那不重要。光听前面内容,足以让别人羡慕许久。
当然如果没喝点酒,断然说不出口,恐天禹告他们。喝点酒壮胆倒是能说出口,也容易让人认定为吹破天。但那同样不重要,加上详细的描述,总有YY群体能迎合。
翌日醒来,南曦盼了一上午,未见太阳。下午太阳偶露半小时,又让乌云遮住。
周捷可能让倪虹训多了,渐渐潜移默化认同她的观点,开机日子选错导致悲剧连连。急得从包里翻出古籍,找寻破解之法。
经过整宿研究,酷爱大鱼大肉之人突变只吃素,要以忌口感动上苍。
坚持两天不见成效,准备剥夺旁人吃肉的权利,让大家和他一起吃素。
人们强烈反对,南曦表示绝不能破例姑息一次。否则灵了则罢,不灵以周捷的德行,必然搞出更夸张的事情要大家配合。
比如古代有求雨仪式,他极大可能弄个求阳仪式。
而且据周捷关系比较好的几人透露,那本古籍写了挺多邪门歪道的方法。比如求日,需要阳气最重之人久跪坤位至阴处。
绿豆小眯眯眼看组里几名壮汉的目光愈发不对,散发出诡异的贪婪之色。尤其壮汉之首保镖大哥,若是周捷能打过,可能早绑了他祭天。
为了提防周捷使猥琐手段,南曦严令禁止他靠近厨房。
手机信号持续中断,人们远离网络的喧嚣,静下心拍了几场连陈谋岑都挑不出毛病的戏。
虽然加起来不足15分钟,但足够完美惊艳。
完全沉寂在工作中,过到第三天,正月十三晚上,场务老庚找到几位核心。
将他们聚于一堂,小心地安排了宁伟帮忙把守门口,禁止旁人入场。直来直去的老庚谨慎搞出这一茬,不等他开口说话,在场六人已觉出大事。
“咱们可食用粮食不足一天量了,明天必须安排人出林运输新物资进来。”
果不其然,一语惊人。
南曦和身边的倪虹对视眼,倪虹两天前提醒过她注意物资问题,最好早点安排人拉新物资。
问题雨虽然停了,但长时间未出太阳,林间积水成灾,通行困难。除非王家父子去办此事,但他们走了,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其他人不具备应对能力。
所以一拖再拖,拖到迫在眉睫。
“您们不能再犹豫了,趁着没下雨赶紧解决吧。要不咱们一起摸出去,等天放晴了重新进来,留着干熬危险系数过大。”
老庚字字卡准重点,南曦望向身边重量级的几位人物,陈谋岑和何毅等人,将决定权交予他们。
第205章 嘘嘘嘘!是我。
陈谋岑深思片刻,未询问旁人,直接撂出答案。
“明天你们分出一半粮食,给我和老孙留下,剩下带身上离开。按剧组60左右人计算,所留粮食足够维持我两半月正常生活。我和老孙要拍关键的东西,近几月只有这一两天会出现。”
南曦小脸骇然变色,杏目盯着陈谋岑,朱唇半启。
反对言词没来及道出,陈谋岑首次将目光移向身边,回望住她,冷静交代道:“小曦,你听师父的,跟他们一起走。”
似料到她会坚持陪伴,陈谋岑掐断她后话:“师父有点私事,不方便带你。”
南曦抿抿唇瓣,又用贝齿轻咬过下唇,勉强接受违背她心愿的安排。
轻轻‘嗯’声,道出想法:“可以,那我们明早吃过早饭动身,不带随身干粮了。其次让王西乐留下来,您等我们尽快赶回来。”
南曦同样在心底估算过,只要不遇到连续十天以上的暴雨,往返无需两天。若再倒霉至极的遇到连续暴雨,那属于自然灾害,会引发山洪。只要超过24小时便可通知当地政府,申请他们出人救援。
陈谋岑为了南曦能安心,退步应道:“让王大狗留下吧,我和老孙与他处得还不错,昨天和今天全是他带我进林拍东西。”
南曦恍然,随即又有点小失落:“原来您进林为了拍东西啊,我想看看。”南曦信了陈谋岑所言之话,他和孙红光比王大狗大10岁左右。毕竟一个年代的人,相同的经历比较多,可能的确更容易沟通。
陈谋岑抬手拍拍胜似女儿的撒娇小丫头,语调不由放缓几分:“等师父拍全了给你看,前两天只拍到一些边边角角的内容。”
南曦眨眨闪着期待的杏目,拉下陈谋岑的手摇摇:“一言为定哦。”
陈谋岑嘴角带笑地点点头,从他挖掘出南曦,小丫头打小就非常懂度。好比刚刚的事情,很多女孩会仗着娇宠在身任性到底,非看不可,但南曦不会。她会撒个娇让你记得彼此的约定,完后一直惦念这事。
周捷偷窥着师徒二人互动全过程,诧异张大的嘴巴久久未能合上。绝美人儿撒娇发嗲供他一饱眼福就算了,最绝还有国师能露出百般溺爱的神色。
半晌闭上嘴巴,悄咪靠近孙红光,羡煞地瞟瞟两人方向。借题发挥地打手势,小声示意:“人都在呢,让他们注意点形象啊。”
孙红光意会眯起眼睛,但只回了个窃喜的笑容。一下把周捷刺激得更难受,找错枪手对象了。
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令孙红光隐约记起,陈谋岑酒后说过南曦的事迹,以及感叹的一句,生女当生南家女啊。南曦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陈谋岑无儿无女的遗憾。
结束会议,南曦将决定告知众人。
高沫比较体贴地建议:“我们刚刚晚饭吃得比较饱,明早别吃了,每人带个馒头和榨菜返程路上吃,其他留给二老。”
有人带头深明大义,其他人哪能落下风,纷纷不甘示弱地表态同意。无论为了给国师留下好印象,或真心为二老,不对三老考虑,声声回答铿锵有力。
南曦赞同了群众意见,有她的表态,陈谋岑便默许了一片好心。
深夜灯光师挑好远光、近光、顶光,拍完魔族偷设鬼灵陷进后,人们准备离开前的最后一场戏,选定天将濒死发出信号。
几天来只拍男女主角和群演戏份,让其他主演看得心痒痒。碍于马上要走,各有各的小心思,全忍住没问,想着等回来自然有安排指示。
但东方树叶听过群演剧情,几度错以为需要他出场,等了半天没人通知他。
于是找到周捷询问:“周导,我用换衣服吗?我记得小说里描述天将倪黎子发出信号,智若新横空出现,施法阻拦。”
周捷一摆手,“不用,我们先试戏看看效果。眼观道具有点塑料感过重,不知道上镜如何。如果上镜糟糕,得回去通知总部的人改完重拍。”
副导举手投足间状态比之前专业多了,不光演员需要入戏,导演同样需要,临行前全在珍惜时间。
“我可以陪同试戏。”
周捷一扭头看见东方树叶坚定的目光,触动得他心坎软了几分。
伸手捏捏比他个头高的大男孩肩头,说:“你可是反派男一演员呢,以后多得是戏份。啥事不要急,欲速则不达。”
东方树叶似懂非懂地点下头,只觉肩上的手特别有力温暖。
试过戏,守在摄影机前观望的核心人员陷入沉默,不同程度露出别扭神色。
周捷拎起早拿在手里的流光剑,轻飘飘的手感让他丧失玩乐心态,蹙起眉头。
“不止仙魔群演的道具要换,咱们核心道具,三界六道第一神器同样得换。除了帅外需要让人觉得对得起称号啊。我手里这把要说它是珍藏宝剑,观众会信。若指定它为第一神器,我看观众难信。等回去重新安排下留守总部的道具组制作人员,让他们走点心吧。”
说罢,刻意扫眼随行前来的道具组组长武邑。
武邑撇下嘴,带情绪的嘀咕句:“那事后要加特效啊,我们得留出特效空间啊。”
‘深明大义’的话理直气壮摆出,人们不寒而栗。
正当大伙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让此类偷奸打滑成性之人体会到自身错误,只听‘哐哐’两声。
陈谋岑卷起手里小说重重敲上武邑头顶,斥道:“真观感的东西加特效属精益求精,你这破东西加了也掩盖不住假的质感。下次要不带所有符合要求的道具过来,要不你和道具一起不用来了。”
最后通牒下达,而且是最具重量级的人所下,武邑只有唯唯诺诺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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