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信徒 第62章

作者:北途川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惊蛰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怪怪的。”

  林骁看到并不太健康的玫瑰树,今年天气冷,花园里的植物长势都不好。

  惊蛰每天都在试图给这里种菜种作物,于是林骁鬼使神差说了句:“我想把这儿的玫瑰拔了给你种花生。”

  惊蛰愣了下,其实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可以吗?”

  不是想种花生,只是想知道这里真的可以种花生吗?

  她从来见过有人在城里种花生。

  林骁看着她:“当然可以,但是你知道,城里地很贵的,我这块儿地给我老婆留的。”

  惊蛰:“……那你逗我干嘛。”

  林骁凝视她一会儿,最后泄气道:“榆木疙瘩。”

  他被冻得牙齿打颤,似乎终于清醒了,那句“给你留的”最终也没说出口。

  无论周不言再得寸进尺,他也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去扰乱她。

  他进了房间,给陈沐阳汇报战绩:“我现在觉得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我升华了。”

  惊蛰进屋之前,听到有人叫她:“妹妹。”

  她找了半天,最后发现是院子的摄像头在跟她对话。

  她叫了声:“叔叔?”

  林正泽“嗯”了声:“别忙活了,去学习吧!林骁说话办事没个谱,你别理他,回去我收拾他。”

  惊蛰张了张嘴:“没,叔叔,他没……”

  ——给我老婆留的。

  惊蛰抿了抿唇,他自己说话不着调,她都没法替他解释,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这章将近五千字。

  妹妹后知后觉型。

  快毕业了……

  这章二百个红包。

第53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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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并没有提醒林骁, 因为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林骁已经不见了。

  邢曼阿姨坐在餐桌前,笑着说了句:“妹妹早, 待会儿阿龙送你去学校。”

  往常阿姨都说“送你们”, 于是惊蛰抬头困惑看了她片刻。

  邢曼似乎猜到她的想法, 轻笑:“尧尧去他姥姥家了, 姥姥姥爷想他了,他最近不回这边, 姥爷家的司机接送他。”

  林正泽从来不会看监控, 但偏偏昨天想看一眼花园,打算找个花匠修整一下,没想到正好听到他儿子在无法无天。

  邢曼得知的时候,已经晚了,林正泽把林骁叫去了公司, 秘书说, 俩人起初都客客气气的,林正泽迂回试探林骁, 谁想到他还没问什么,林骁自己招认了:“我喜欢惊蛰,非常喜欢, 没她不行。”

  林正泽再也没法迂回了, 因为他的理直气壮, 气的一巴掌朝着后颈拍过去, 他侧了下,拍在左下颌,清晰一个巴掌印。

  林骁跟他吵了起来,据理力争喜欢没有错, 没有耽误学习,也没有不负责任。

  可吵到最后才陡然醒悟:可是我什么也没干呢!

  于是差点儿气哭,倒是林正泽险些进行不下去,回来还在跟她说,这智商怕是配不上惊蛰。

  邢曼又心疼又好笑的,由着林骁性子肯定不行,正是高三关键时刻,谁也不能分心,于是她也不敢心软,任凭林正泽给他送姥姥那儿去了。

  邢曼这会儿心里一阵唏嘘,做父母要是也可以考职称有标准就好了,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但目前学习为重,总是对的。

  她不想儿子刚挨骂完,又让惊蛰分心,笑得尽力自然些。

  惊蛰不解,但也没多问,轻轻点头,坐下吃饭。

  从来南临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不一起去上学。

  有点……奇怪的感觉。

  坐上车的时候,她甚至还下意识把书包挪了下位置,因为他总是喜欢揪她书包的小挂坠。

  然后才想起来,他今天在姥姥家。

  她记得昨天下午还见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突然去姥姥家。

  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到了学校的时候,发现林骁已经到了,他似乎困极了,趴在桌子上,脑袋整个埋在臂弯里,陈沐阳和江扬都在,两个人左右护法一样,坐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像是……安慰?

  江扬最先看到惊蛰,看到她要过来,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别来了。

  惊蛰前进的脚步顿下来,迟疑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频频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到了快上课,江扬和陈沐阳才走,陈沐阳走后门,江扬绕到前排来,俯身在惊蛰的桌子上,说了句:“没什么事,他最近脾气差,你也别理他了,他没考好他爸训他了,说要好好学习。”

  没考好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而且年级七十多名并不算不好,林叔叔和邢曼阿姨一向对他要求并不苛刻,甚至很满意,多是鼓励为主,为什么会突然训他?而且他挨训了要好好学习,为什么要她别理他?

  她打扰他学习了吗?

  所以才把他送姥姥家?

  惊蛰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明白,她一向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也不会去深究人际交往中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细节,在某些事情上,过于较真是很容易受伤害的,保持快乐的秘诀就是留出应有的分寸,然后保持适当的糊涂。

  可现在林骁在她脑袋里反复出现,像电影里的画面被无限放慢并重复,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过,她企图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一切。

  但她什么也没有想明白。

  她只知道,她并不想不理他。

  林骁脖子和嘴角受伤了,有人说他打架了,有人说他被打了,还有人说他不小心走夜路摔倒了,但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他以前总跟惊蛰一起去吃饭,现在每天只跟梁泽一块儿,有人偷偷问梁泽,班长是不是跟惊蛰闹矛盾了。

  ——他来一班依旧是班长,因为老班长是内向的男生,对班长这个职位厌烦疲倦,已经屡次试图卸任了,其他人也短暂地当过班长,但一班的班长是一件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事。

  林骁作为万年班长,顺利接收了这个烫手山芋。

  惊蛰坐在第一排中间,离讲台最近的地方,每次林骁开班会,都会站在讲台上。

  以前惊蛰很少看他,因为他很烦人,越理他他越拿粉笔头弹在她桌面上,惊蛰索性无视他。

  但今天她靠在后排的桌子上,一直看着他,他目光却从始至终没落在她身上片刻。

  她想和他说句话,哪怕只是对视一眼,可因为他的无视,她一点契机都没寻到。

  看着他走下讲台的时候,她觉得心脏像是被谁重重捏了一下,然后失落顿时涌上来。

  惊蛰传纸条问他怎么了。

  林骁倒是没有不理她,回:没事,疼,烦,不想说话,学习呢!别打扰我,考不上清华北大你负责啊?

  说话还是那个样子,可惊蛰觉得更难过了。

  他好像在极力表演无事发生,可明明就是有事,只是她不知道。

  再次周末的时候他还是没回家,阿龙只把她接回去了,她问孙姨,林骁姥姥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孙姨看了她一眼,她也并不知道,也是猜测,轻轻叹口气:“没有吧,没听太太说,估摸着就是先生骂他了,他不高兴去姥姥家住了。”

  他本来就是姥姥家长大的,后来回这边,偶尔不顺心还是会回那边,惊蛰没来之前,虽然那边气氛也不好,但总比家里有人气儿。

  惊蛰不理解:“为什么骂他?”

  孙姨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说摄像头什么的。”

  她作为保姆是不大会乱说话的,只是觉得都是小孩子罢了,随口一提。

  惊蛰便想起林叔叔和她对话那天,家里的摄像头很多,但除非必要,很少会有人想起来去看。

  可是惊蛰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那天有什么值得叔叔生气的。

  虽然他说话一向没谱,但也不至于挨打吧!

  二模的成绩出来,惊蛰下滑了几个名次,林骁也接着退步。

  二模一本线513,林骁考了569,惊蛰考了612,这次题目要难很多,甚至于排名大洗牌,出现很多不可思议的成绩,看起来甚至比一模还不靠谱,但事实确实如此,这次附中的总体成绩倒是排在前五,上次老傅痛斥,这次反而是学生紧张。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焦灼起来,天气渐渐热了,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

  老师却突然给他们放了两节课的假,带着他们看电影。

  晚自习,整个年级的灯光都暗下来,多媒体的幕布降下来,窗帘拉上,里头黑漆漆一片,只投影仪发出亮光。

  选的片子是《建党伟业》,建国三部曲,从初中到高中,每年都能放一遍,但依旧不妨碍大家热情。

  兴奋的不是电影,是灯光暗下来,所有人头挨着头坐在黑影里的感觉,那是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集体美好记忆的时刻,多媒体的声音开得很大,为了盖过隔壁的响声,于是说话声也被掩盖了下来,不少人一边看一边讨论着。

  看到揪心的地方会一起哀嚎,看到好笑的地方,会一起哈哈大笑。

  尽管很多人都看过,依旧会觉得很开心。

  在最紧张的时候,得到了片刻的舒缓,于是这须臾偷闲显得弥足珍贵,比坐在电影院甚至还能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不少人偷偷换位置,去找自己的好朋友,教室里歪七扭八坐着人,互相凑一起,谁也没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

  惊蛰也猫着腰,从前排挪到后排去找林骁,想问问他明天周末回不回家,也想问他退步是不是很难过……

  又或者都是借口,只是想跟他说句话。

  江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梁泽去找自己朋友坐了,他就坐在梁泽位置上,搂着林骁,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边仰着脸看电影,一边小声说话。

  惊蛰轻手轻脚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得自己的借口很苍白,于是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在原地踯躅不敢上前,就听到江扬说:“你高考前真的都不回去了啊?”

  林骁哼笑一声:“我倒想回去我回得去吗?我脖子到现在还在疼。”

  挨打这种事,他小时候都没经历过,长大了倒是被提上了日程。

  江扬耸着肩膀笑起来:“你可真的太他妈的惨了,暗恋得要死要活也不敢表白,早恋八字还没一撇,先挨了打,结果人家还什么也不知道呢,说不定还和学长私定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