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桶
他烧的厉害。
咳得也厉害。
“宁知许。”南意轻轻推他一下。
宁知许浑身难受,可意识还在。
听见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拍她的背,声音已经很哑了,却还在安哄她:“南意乖,快睡。”
南意想踹死他,难受成这样怎么不早说。小手一边给他拍背止咳,一边抬手按了医护铃。
医生护士再次成批地往里面涌。
所有人只见南家小公主小心翼翼护着一个人,焦急的告诉他们:“他在发烧。”
安顿他躺在床上。
少年咳得躬起身,越咳越厉害。南意看医护人员忙来忙去的,干着急,只能不断地去拍他的背:“宁知许,你怎么了啊,怎么突然烧的这么厉害……”
宁知许也不知道自己发烧,就是挺难受的。但是又怕南意哭,所以半张着眼皮还在哄:“不哭啊。”
她又不是水做的。
怎么可能遇事就哭。
“你就瞎操心。”嘴上埋怨一句,女孩手上动作却越发温柔:“都这样了,管我哭不哭。”
她这些牢骚话,宁知许是听不到的。
他发热的确厉害,没过多久就陷入半昏迷状态,咳嗽声也压根止不住。挂了水,情况也没什么好转。
医生说他是正常感冒,没转成其它病症。
但是宁知许后半夜几乎一刻没有停止过咳嗽。南意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扶着人起来靠在自己肩头,耐心给他喂了。
少年的脸埋在她颈肩,呼吸和咳嗽声都愈发急促。喷洒出来的气息都滚烫不已。嘴里还反复念叨一句:“南意最乖了,别哭……”
第272章 有一点点
宁知许浑身滚烫,咳嗽声又怎么都压抑不住,额头抵在她的肩上,随着起伏的呼吸声肩胛骨都在震动。整个人显然难受极了。
却还在让她乖。
南意环住他的腰,扶他躺下,看少年紧蹙的眉头和干裂泛白的唇,低声嘟囔:“那你怎么不乖啊……”
因为咳嗽的厉害,宁知许是侧躺着的,两只手搭在床上。
南意帮他把手塞进被子里,定了个闹钟盯着他挂点滴和吃药时间。
其实这些护士都会安排好的。
可她就是不放心。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她还在坐在他旁边守着。时不时地去摸他的额头看他退没退烧。
期间,又给他喂了两次水和药。
直到天快亮,他的咳嗽声才逐渐弱下去,最后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睡着了。不过睡得不是很熟,偶尔会呓语两句她的名字。具体说的什么,她听不清。
想也知道,老干部唠唠叨叨的那些话。
小姑娘趴在他身侧,托腮看他。
目光掠过少年五官每一寸。
喃喃道:“我有一点想你,真的……就一点哦。”
熬到早晨六七点钟,南意也熬不下去了。
脑袋一垂,趴在旁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搭在宁知许身上。
连着撑了三天,这一觉睡得比较长。
宁知许醒来,喉咙和头都疼的不行,整个人晕头转向的。
望着天花板凝神几秒。
昨晚的记忆浮出脑海。
南意在照顾他,好像还喂他吃药喝水了。
偏头看到睡姿不太雅观的女孩子,少年手臂撑着身体坐起来。把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轻缓的塞进被子里。又把她抱起来放正,仔细盖好被子才出去。
站在走廊尽头压低声音咳嗽两声,宁知许想去换件衣服,顺便给手机充个电。
可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
台球厅房租到期了,在这座城市再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当时快到他母亲忌日,他没有时间去处理留在台球厅的物品。
现在想起休息室两张折叠床,宁知许想回去碰碰运气。
希望房东还没来得及把房子处理。
……
宁知许坐出租车回的台球厅。
半路上还是难受的厉害,手指掩唇干咳两声,惹得前面开车的男人关切道:“你们年轻人现在身体可不如我们这一代人了,别看我五十多了,身体倍好,从来不感冒。”
宁知许刚想给个面子附和两句。
司机大叔突然打个喷嚏,咳嗽两声。
气氛尴尬一瞬。
男人揉揉鼻子,嘀咕一句:“真不经念叨。”
少年望着窗外成排的树木,街道热闹的人群,轻轻扯了扯唇角。
这座城市……
挺好的。
*
*
宁知许到台球厅才发现卷帘门是拉开的。
少年踩着破木板下楼,推开里面那扇门。
偌大宽敞的大厅里传来桌球落袋的声音。
地下台球厅昏暗又没开灯。
宁知许循着声音走过去,屋子里飘散着熟悉的烟草味,弯身握杆打台球的男生身影模糊。
少年站在几米以外的距离,笑着吐了句脏话。
男生把最后一颗球打进洞,握着台球杆缓缓转过身。
嘴角衔着的烟头红光微闪。烟雾萦绕后的一双妖孽桃花眼依旧盈着洒脱不羁。
第273章 陈妖孽回来了
陈安歌身姿慵懒,靠住台球桌边缘,抬手掂量掂量台球的重量,下一秒毫不留情地砸过去。
宁知许能接住的。
但是浑身难受不想动,也本就没想躲。
少年笔直站在那里,台球结结实实砸身上,嘶了一声,嗓音哑的模糊不清:“你还真他妈下死手。”
陈安歌扬眉,丢掉烟头用脚碾灭:“狗B,抛下哥哥回来泡妞。怎么?哥哥出去浪没带着你,委屈了?”
宁知许前几天走的匆忙,的确没顾得上打招呼。
迈步走过去,顺手开了灯,屋内陈设和之前一样,半分不同都没有。
“她出事了,我回来看看。”
这个‘她’,不言而喻。
少年看他放在一边的拉杆箱,眸子里有些诧异:“你又把台球厅租过来了?”
桃花眼噙着笑。
陈安歌从一旁拿了一份合同给他看。
宁知许瞄了眼封面,是购房合同。
精致五官染满质疑。
他在质疑这个穷逼的经济条件:“你卖肾了?”
“操。”陈安歌吐了句脏话,把写他名字的那页纸给他看:“字迹眼熟吗?”
“王哥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拿着黑卡的小姑娘把这里买下来了,许狗,你猜是谁?”
光凭字迹,宁知许一眼认出南意的字。
眸里刹那间蓄着情绪,少年吐字更为艰难:“南意啊…”
“我以前和唐栀随口提过,台球厅是租的,咱俩没有家。我想……”陈安歌单手搭在少年身上拍了拍:“南意是想给你一个家吧。”
给他一个家吗。
在他不辞而别之后,小姑娘是这么想的吗。
心里淋了柠檬汁,酸涩的厉害。
少年沉默着垂眸。
半晌后,慢慢吐字。
“所以?为什么写你的名?”
陈安歌:……我草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