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
邵耀宗不再是以前的邵耀宗,可以跟她一起保护孩子,杜春分希望孩子能去。
早点独立,跟甜儿和小美一样皮,以后她和邵耀宗不在身边,平平和安安也不会被人欺负。
杜春分:“她们虽然小,也不能因为害怕连滨海都不敢去。要是不怕你爹娘,就一起过去。害怕的话让她们跟张大姐。七八岁了,危险知道躲。有你我在,还能看着她们挨打?”最后一句看着邵耀宗说。
甜儿和小美调皮捣蛋,邵耀宗都不舍得打。怎么可能由着别人欺负他闺女。
“你跟她们说说?”
杜春分心中一喜,邵耀宗没让她失望。
此次回去主要为了杜二壮。
二壮是她徒弟,劝孩子别怕是她应该做的。
杜春分揽下这事,晚上洗好澡没急着回东卧室,跟孩子去西卧室,坐到床上,打算促膝长谈。
甜儿好奇地问:“娘是不是要跟我们说,你想回老家啊?”
杜春分朝她鼻梁上刮一下:“就你聪明!”
甜儿捂住脸,瓮声道:“娘,我们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杜春分不禁问:“在这儿?”
“是呀。”甜儿干脆的点一下头。
杜春分好笑:“你是会换煤球还是会做饭?”
小美提醒她娘:“换煤球做饭有爹。”
杜春分:“你爹跟我一起去,过几天就请探亲假。”
“啊?”
四个孩子齐声惊呼。
杜春分微微点头,你们没听错。
甜儿反应过来赶紧说:“这不行。娘,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小美瞪着眼睛看着杜春分:“娘又骗我们?”
甜儿指责:“娘最会骗人。”
安安扁扁嘴要哭。
杜春分不敢再逗下去,赶紧说:“不许哭!哭娘就不说了。”
安安愣了愣,抬手捂住眼睛。
杜春分无语又想笑,这孩子跟谁学的。
“能容娘说完你们再说吗?”
事情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几个小孩点头如捣蒜
杜春分:“我们这次回去不光去二壮家,还得去你爹和平平安安的那个娘家。”
甜儿不懂:“为什么啊?我不喜欢爹的爹娘,可不可以不去?”
小美、平平和安安连连点头,她们也不想去。
杜春分微微摇头:“必须得去。那些人很坏,你们如果害怕,就在张连芳张大姐家。要是不怕,就跟爹娘一起去。”
“我不怕!”甜儿先说。
小美紧随其后:“我也不怕。”
平平和安安不敢回答,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回老家。潜在意识里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回去。小手不由得抓住身侧的甜儿和小美。
甜儿察觉到她的不安,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安安的手,“不怕。我保护你。”
安安越发担心,都需要她保护了啊?
杜春分想笑:“有我和爹,用得着你保护?平平,安安,忘了吗?你们三岁就敢打孔营长。”
四姐妹每天上课练武跳绳踢毽子,时间安排的很满,过得很充实,早忘得一干二净。
那时候她们太小,不甚记事,经她提醒才隐隐有点印象。
平平和安安脸上的害怕和担忧瞬间消失。
杜春分:“那就一起去?”
甜儿还是好奇:“娘,为啥必须去啊?”
杜春分实话实说:“你爹的爹娘很坏,他们在老家天天跟人打架,你爹怕人家寻仇寻到咱们这儿,打算跟他们断绝关系。”
甜儿眼中一亮,不禁说:“早该这样啦。”说完爬起来。
杜春分吓了一跳:“干嘛?”
甜儿用“你怎么连这也不懂”的眼神看她一下,“收拾衣服啊。娘,去几天?要不要我的衣服都带上啊?”
杜春分一把把她拉回来按床上:“睡觉!月底再去,还有半个月,急啥?”
甜儿算了算:“这么久啊。”翻身起来盘坐,“正好让爹教我几招厉害的。”
此言一出,小美、平平和安安的眼眸亮了。
成了!
杜春分回东卧室告诉邵耀宗。
哪有什么厉害的招数。
看起来很厉害的招数也得能反应过来。身体不够灵活,学再多都白搭。
学生放暑假,杜春分闲下来,邵耀宗就跟杜春分分工合作。
白天杜春分教孩子闪躲,晚上他教孩子招数。
四姐妹都憋着一口气——到老家打坏人。天天累得腿肚子抽筋,第二天早上依然准时爬起来继续。
杜春分怕孩子营养跟不上,请副食厂的职工帮她捎一盒奶粉。早晚给她们泡奶粉,中午给她们炖鱼。
院里的菜多,不缺蔬菜,主食又是粗粮,可以说吃的非常有营养。
一周过去,她们没累趴下,身体反而越来越好。
平平和安安能抬一桶水。
这个惊人的结果让俩孩子兴奋不已。
每天抢下压水的活,然后用擀面杖抬厨房。
杜春分也不是生来就这么厉害。她像平平和安安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性子。有了自保的能力,又有一技之长,才敢断然离婚,才敢跟邵耀宗闪婚。
指望平平和安安把爱哭的毛病改了,胆子大一点,唯有让她们认识到自身的强大。
虽然她俩抬水慢,很容易洒的哪儿都是。杜春分全当没看见。偶尔对上俩孩子的视线,还绞尽脑汁的想词夸她们。
俩孩子能帮娘干活,得到夸奖,自己又变厉害了,以至于越来越积极。
昼长夜短,五点左右天就亮了。
四个孩子晚上不出去玩儿,洗好澡上床睡觉,通常九点之前进入梦乡,一觉到五点左右。
一天之计在于晨。
四姐妹睁开眼就拍爹娘的卧室门,跟她们一起迎接美好的一天。
以前双重奏,邵耀宗都受不了。现在四重奏,简直要了邵耀宗的老命。
邵耀宗有气无力地打开门,指着对面西墙上的挂钟:“看看才几点你们就起。”
甜儿:“天亮了啊。”
小美点一下头:“爹说的,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平平附和道:“爹还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安安也忍不住说:“是呀。爹还说——”
“爹说的多了。””邵耀宗打断她的话,“平时也没见你们记住。”
四个小孩同时闭嘴,静静地看着他,那你说咋办吧?
邵耀宗能怎么办,打不敢打,骂不会骂,只能老老实实洗漱后教闺女练武。
四十分钟后,她们洗澡换衣服出去找同学玩儿,杜春分做饭,邵耀宗还得去部队盯着一团训练。
忙了一天,晚上回来还得继续。
邵耀宗原本还想趁着暑假,好好跟杜春分交流交流。现在甭说深入交流,精神交流也提不起精神。
又一晚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邵耀宗眼神涣散地问:“今天几号?”
杜春分想笑:“有这么累吗?”
邵耀宗:“你不懂啊。心累。我一想到明天五点起就全身无力。”
“我明天去安东买车票,再给你们爷几个买两套衣服。”
邵耀宗的眼眸慢慢缓缓变亮,“我就不用了。去年的衣服还跟新的一样。”
他天天穿军装,穿不着常服,杜春分给孩子置办衣服的时候也给他买一身。
冬天棉衣,春天和秋天是中山装。夏天是短裤和短袖衬衫。
杜春分道:“买条两条薄裤子。总不能穿着短裤去二壮家。”
邵耀宗认真想想,确实不合适去人家做客,“别买太贵的。一年穿不了两次。”
杜春分不过跟他说一声,不论他同不同意都得买。
四年回去一次,还穿着便宜货。他不在意,杜春分丢不起这人。
夏天热,穿着短裤背心就能过一个夏天。短裤背心用料少,自己做便宜,很多人选择自己做。买的人少,商店里的种类自然不多。
一家六口弄了十二套衣服,杜春分险些把安东百货商店买空。
得亏跟副食厂的车约好在路口碰头,没让人跟她一起,否则非把人吓晕不可。
然而没把人家吓着,反倒把邵耀宗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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