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春山眠
吃完饭后,阮青怜要休息,而周泽则回了他订的酒店。
凌晨。
阮青怜住的是单间vip病房,这一层病房的人数比较少,安安静静的。
阮青怜走了出来。
她坐在大厅的公共椅子上,两边的窗户都是开着的,灌着冷风吹进来。
阮青怜身上穿的就是一层薄薄的病号服,她觉得有些冷,忍不住蜷缩起来。
下一刻,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很厚,上面还有残余的体温。
“穿着,你是不怕冻死吗?”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青怜微微偏头,看向了沈寂。
他在抽烟,指缝间一点红光。
黑暗里,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指尖袅袅烟雾散开,被冷风吹过,外面的月光映着他的脸,投下深浅交错的阴影。
半响,沈寂喉咙微动。
“你……来找我的?”
他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阮青怜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回客栈住吗?”她问。
“我乐意。”沈寂低声道。
沉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沈寂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其实一直都在医院里。
他也看到周泽。
看到周泽和阮青怜那些亲密无间的接触。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
好像从雪原出来后,他和阮青怜又回到了那种关系上。
连多看一眼她,都是一种奢望。
“我回去了。”
阮青怜站了起来,打破了僵局。
她身上披着的外套随之掉落在座椅上。
沈寂看着她,阮青怜不留痕迹错开他的目光。
擦肩而过的时候。
阮青怜轻声说。
“沈寂,谢谢你。”
谢谢他,义无反顾救了她。
第41章 “你除了杀人,你还会什……
阮青怜休息了两天后就继续进组拍摄电影。
周泽在这里待了两天就回横店了。
而沈寂……阮青怜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阮青怜每次拍完戏回客栈的时候,她对面的门永远都是关着的。
时间一晃,马上到了六月初。
阮青怜拍完这部戏,回了A市。
她的档期空了出来,有几个导演联系希望能合作,但阮青怜在高原上拍戏好几个月实在是身心俱疲,于是她并不急着进组,打算再挑一下剧本。
不过阮青怜也没闲着,一周后有一场商业晚会会在A市的会展中心举行,这场晚会名头上是商业性的,但实际上受邀名单中有不少网红和明星。
阮青怜把这事交给宋菲菲了。
***
方舒意下完班回来,先洗了个澡。
她房子的装修风格都是冷色调系列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给人一种阴郁又沉闷的感觉。
方舒意靠在沙发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方舒意拿起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照在她脸上。
是公司发过来的消息。
说下周在会展中心有个商业晚会,公司的员工可以去参加。
[好像很多明星和网红也会去呢?组长我想去]
[我男神秦言之也在!!!组长我想去!]
[想要签名呢,能去的能帮我要个老婆的签名吗?]
……
组长在群里推荐了她。
被艾特到的方舒意脸色不变,回复了一个收到。
放下手机她眼眸轻轻一转。
商业晚会?
那么沈寂应该会去吧?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沈寂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回国后一切都变了。
沈寂现在一颗心都放在阮青怜身上……哦,还有阮青怜。
阮青怜会不会也去这个晚会?
方舒意顿时又烦躁起来,她长长的指甲挠着桌面,木屑哗啦啦掉了下来,发出刺耳瘆人的声音。
她最近一烦躁就忍不住这样子。
方舒意看着自己坑坑洼洼的指甲,她已经很久没做美甲了,指甲上的亮片都掉的差不多,看起来丑陋极了。
方舒意烦躁地站起来。
正要往卧室里走,突然听到门铃短促的叫了一声。
方舒意一怔。
她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从面相上可以看出来男人年轻的时候长相也算出众,不过脸上却有一道疤,从眼角一直划到脖颈,平添几分凶相。
与此不同的是,中年男人看到方舒意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浑浊的眼睛转了一下,半响迟疑着开口。
“是囡囡……吗?”
方舒意脸色一僵。
她脸色一变又变,在打量了中年男人很久后才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句。
“爸?”
……
方舒意租的房子是一间小型公寓,客厅里放满了东西,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拘谨又不安。
“你这茶叶……应该很贵吧?看包装就很好。”中年男人试图找点话题。
方舒意垂着眼将泡好的茶递给他,淡淡道。
“公司年会送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这样……这样。”中年男人搓了搓手,又环顾了四周一圈。
“囡囡,你这房子租一个月要不少钱吧……地段这么好,又在市中心。”
方舒意垂眼看着中年男人的皮鞋,不知道男人是在哪里捡的皮鞋,鞋码大了不少,上面沾满了黄泥。
他应该是淋雨来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馊味,好像是很久没洗澡了一样。
方舒意不禁嫌恶地皱起眉,她声音冷了下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怎么?是缺钱了吗?想找我要钱?”
“不是。”中年男人听她这么一说,慌忙站了起来。
“我……我就是想着我们父女这么久没见面了……就想着来见你和你妈妈一面……想看囡囡你……你过得好不好……”
“别假惺惺的。”方舒意冷笑一声,“你要是真关心我和我妈,会在她生重病的时候还跑去赌/博吗?甚至还捅了人……对,你无所谓坐不坐牢,可是我和我妈呢?她做手术的时候、我交不起学费而被赶回家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中年男人低着头,浑身都在发颤。
“我……我不知道……囡囡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方舒意冷冷看了他一眼,嘲讽道。
“囡囡……你……你妈妈呢?”中年男人能感觉到自己女儿的冷淡,他手足无措,过了很久才嗫嚅着出声问。
“她去世了。”方舒意说,“就在你入狱后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