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胡芦
翟欣讶异地看了眼周太:“周阿姨,这……怎么……我发了后才想起忘记设置分组,很快就改成自己可见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
说着双颊红了红,实在那照片很是暧昧。
周太倒是泰然坦荡,只面不改色宽慰她道:“做事随时保留证据,这是跟余笙生活多年练就的习惯。不打紧,我存图是为了催余琅易那小子结婚的。”
周太因着与周相公的成功婚姻,在圈内很受追捧,女人们热衷于听她分享驯夫指南及避雷技巧等等。但也不是逮谁都说,只有逢到她认可的人了,她才得空说几句。
结婚……饶是唐鹭还没考虑过这问题,可听着余琅易的母亲已有意安排他与前女友结婚,心里也忍不住泛起酸味。
不晓得他听到后是何反应,她忽然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原谅他。
唐鹭眉梢微颤,兀自安静坐在对面。
却听得翟欣心跳鼓了鼓,最初她的目的就是想和余琅易结婚,如果不是余琅易坚持回国内而分手的话。果然事情移至周太,效果便出乎意料。
看着对面的唐鹭,未免以后给余琅易落下口实,自己还是别在现场比较好。翟欣便体贴地起身说:“周阿姨,既然小唐来了,我还是先避过,接下来你们接着聊吧,我就先告辞了。”
的确,需要花心思好好对峙这丫头。周超蓓温和地扬了扬下巴:“行,那欣欣你就先回去,今天这些事是我让你说的,怪不得你头上。也别太伤心,就算余琅易那小子拽不回来,你也已经放下他,阿姨绝不强迫你一定要如何,丢了他,却算是你赚到了。否则跟个不守心的男人强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幸福,但这口冤枉气,阿姨还是会替你出的。”
……呃,周太倒是真心实意觉得女人不要被套牢,真心替翟欣申讨。怎的听在翟欣耳朵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就算拽不回来,丢了也是赚到,否则强绑也不幸福。
是劝她如果余琅易真“渣”了,收不回心,那就尊重她的意思,已经放下就放下吗?
可她并没放下,阿姨。
翟欣失落咬唇,搞不懂何意,恭顺地离开了。
座位上顿时只剩唐鹭和周太两人面对面,唐鹭微微颔首看手机,松绾的辫子,两鬓散落的碎发垂在肩头,肌肤如雪一样光滑。她的唇珠似樱,几分倔强的线条,眸光也似潋着水,整个人像一幕动态的画。
周太看得不自觉有些呆,又想起了她那个冷冰冰的,除了长相帅就无甚讨喜的二公子。
周太是宠这个次子的,可惜四五岁上不会说话,愁得她动不动以泪洗面,三天两头和余笙吵。后来不得已送去东北养着,人倒是开口了,可跟着老爷子身边,沾了点场面上那股气,别看门门功课优异,在人前清风斐然,可实际打架办事狠得一批,没多少人情味道。
周太都瞅在眼里,奈何这小子性情冷酷,压根儿拘不住。此刻看唐鹭,却莫名有一种贴心的感觉,这感觉是与翟欣不同的,因为看着唐鹭,她就自然而然想起这是和她儿子相关的姑娘。
周太最遗憾的是没有生个女儿,如果生个女儿有这么贴心的气场,这么好看的皮囊,真该是花钱给她随便造、随便挥霍打扮啊。就这副模样儿,也难怪余琅易那挑剔的家伙会谈两年,身边的其他家千金没见谁有这姑娘独一份气质的。
嗯哼,周太咳了声嗓子,回转过神来,立时做一脸傲慢。
她这次来G市,主要是针对酒吧做公关一事,找余琅易兴师问罪的,但既从翟欣那得到了唐鹭资料,那么对唐鹭的敌意便不能减少。这个是她必须不能同意的恋情。并非长得讨喜就可以肆意妄为,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撬人男朋友的事在余家绝不允许发生!
况且门第,认干女儿还稍稍有一丢可能,认儿媳是想都别想。要知道,在余琅易名下的资产,因着多了老爷子私人那份,可比他兄长周砚戦更要多不少。
唐鹭看着手机里的截图,是三月和四月翟欣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只是照出的角度和唐鹭上回看到的略有不同,并不露骨。
一张是第一次和余琅易在酒店,他站在洗手间玻璃镜前的半个背影,以及翟欣坐在外面床上的半个肩膀。背景赤果果就是酒店的大床。配字:“好久没见面,来到他的城市终于相会了,看到他立在里面的背影,心也如这春天的新绿般盎然[心][心][心]。”
另一张就是在她的卧室大床上,余琅易褪光了衣物躺在她的床头酣睡,台灯氤氲朦胧,床尾落着他的长裤背心和袜子。配字:“夜色朦胧,窗外是下雨了吗,屋里静悄悄的,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盼望能拉长。想念与爱,怎样都不够。”
唐鹭说真的,任何时候,任何角度,看这两次的照片,她都心如刀剜。莫说再加上如此情迷的配字,别说周太,是连唐鹭自己,都很难相信孤男寡女在这样的场合没有发生过什么的。
西北旅游途中看到这些照片,唐鹭就下了狠心分手,拉黑删除余琅易,不让他碰自己。若非余琅易目光熠熠,言辞灼灼,信誓旦旦地对她反复解释和发誓,唐鹭真的很难相信他。
可是现在她又重新眷上他了,她想,以余琅易的品格应该不至于吧。这会儿翟欣人又离开,没办法当面对峙。
唐鹭便纳了口气,抬起头对周超蓓平和地说道:“我看完了,周太,我想说几句话,可能比较直白,您别介意。我没有主动插足任何人的感情,你们说的和余琅易对我说的完全不一样,这些照片余琅易之前对我的解释是,第一次送翟监理回酒店,上个卫生间他就出来回去了。第二次是翟监理水龙头坏了,他过去给她修理,岂料当晚吃烧烤蘑菇中毒,他修完站起来晕了过去,就搁那边睡了一晚回来。两人实际并没发生什么,这件事也经由余琅易和翟欣亲口确认过的……”
“噗嗤——”
结果话音未落,对面的周太却忍俊不禁发出一声笑:“傻丫头,你怎会这么傻?我可算发现臭小子基因里带着渣了,如此逻辑不通的谎话,没得他爹一半真传。”
戏谑地挑眉,仿佛终于找到了拿捏唐鹭的话柄:“就这?你会信吗?他俩什么关系,他没事送她回什么酒店,哦,刚好就吃了蘑菇去给她修水龙头,刚好那蘑菇有毒,他修完还就晕了过去,刚好还不是给别人修,偏偏是给欣欣修?我瞅着你也是个挺伶俐的姑娘,怎么就给余琅易几句忽悠过去了。”
一席话说得唐鹭也懵了,一下子不懂这个周太后到底是站在谁的立场。难得见还有亲妈自己拆亲儿子台的,而且这口吻,忽然像是站在了唐鹭的角度。
唐鹭不知道,周太几乎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女人立场说话,虽然也维护丈夫和儿子,但最喜欢的就是拆穿和挖苦这些渣男把戏。当然因为余笙和大儿子周砚戦不渣,日常也不需要她维护,她说的总是别人,不料有天轮到了亲儿子。
周太说:“小唐姑娘我和你说,你还小,不懂事。男人呢,想要骗一个女人动心和信任,他会用无数种理由装裱深情。你越绝情,他的深情就越虐心虐肺,让你哭得伤心断肠然后开始心疼他的不易。这些理由多数时候只有当事者迷,旁观者一听,马上就能听出逻辑立不住脚。”
唐鹭含了含唇角,又硬着头皮应道:“可是余琅易当时以他的性命和人格起誓,屡屡对我担保他没有。我和他相处这两年多,还是相信他的品格和作风的。这件事还有他一位同样吃了蘑菇中毒的朋友作证,若非他这样发誓,我也早就选择分手了。我并没有一定离不开他,如果他做了有悖原则的事,我一定毫不留念。而且周太你误会我了,我和余琅易谈恋爱两年多,最初他就告诉过我,他只有我一个女友。他和前任也就是翟欣,早在他回国前就已经分手,且是翟欣提的,翟欣过后也找了别人。”
“不如这件事,就把他和翟监理叫来当面对峙好了,有没有的,大家一次性说清楚。若是我无意中搅扰了别人,那我退出,但我不希望担下那个不属于我的帽子。所以,也请周太您能理解,将心比心。”
如此干脆利落的一番话,听得周太都讶然。周太对于儿子的了解,这几年一直基于翟欣,她所知道的余琅易就是在国外进修和工作,几年难得回来一两趟,平时面都见不着。也就是隐约记得当年老爷子不在时,好像有个女孩来找过他,周太故此打听到了翟欣。这些年翟欣便时常对话里和她汇报,回国时也有到沪都拜访,所以周太和翟欣比较亲切。
看着唐鹭,本以为必定是那类哭哭啼啼,舍不得放手又说不上几句话就梨花带雨的小莲花,没想到镇定自若,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周太都快要产生好感了。
但不可以,她说了不允许就是决意反对!
万没想到余琅易竟然两年多前就回国,只怕是国外藏着个女友,回国内又找一个,两头应付着。
周太应道:“不必了,他的事我回头自然会找他算账,我今晚找你,是另有别的事。”她瞟了眼桌面上的两张纸:“你自己看看,你和琅易的简历,你俩根本不在一个台阶上,当你还在小镇上踩脚踏车的时候,他已经乘坐游轮满世界观光;而你在技校混日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国内外顶尖的学府拿到了学位,如果不是偷着回国内,只怕现在根本遇不到你。你和他的事,我坚决不同意,我这里给你三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
周超蓓端着姿态,勾唇笑笑:“一,什么也不要分手。二,你开口提个数字,我们签个协议,你拿了钱分手,从此和余琅易一刀两断。三,结婚。你不是说爱他吗,既然爱,那你俩就靠爱情结婚好了。你签个协议,结婚后除了婚姻,什么都从余家得不到,婚后三年内生两胎,我们不保障你们的婚姻能保持多久,但除了男人和孩子,你别无所有。三个你自己选一个。”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抱抱宝宝们,晚安(3
第73章
◎舍不得分手的是我,倒追鹭鹭的也是我◎
73
唐鹭听得心飕飕凉,她原也是个激不住的性格,虽然曾经和余琅易一块时,有过暗暗的自卑和敏感,可她向来硬碰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在两人的斗嘴中落下风。她也在按着自己的步骤一点点往上蹬,并未有借助他的力。余琅易甚至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唐鹭心底的梦想呢。
而且前阵子客家餐馆吵架那晚,把心思都互相敞明后,现在两人爱就爱、想念就想念,谁也没拘着,彼此相处中唐鹭再没有了那种芥蒂,余琅易哄她时也不再端着冷傲。在知道余琅易家底丰沃后,她便自然而然的,并无感到多少不适应。
然而被周太——尤其她是余琅易的母亲,这样说得好伤自尊心。若换别人,她现在就一句话不说,拿上包走了。
唐鹭没去看简历,只远远瞥了眼,自己的是人才网下载来的,猜着是翟欣提供。余琅易的则按相同格式,估计周太又让人做了一份,还是中英文。唐鹭稍瞥一眼,就看出一排的证书。
她礼貌地措辞,平息着说:“周太对不起,你的要求我都不想选择。我和余琅易在一块,是源于他帮了我一个忙,后来他受伤,我照顾他几天。之后他回头找我,我们才正式恋爱,否则现在已分属两个轨道了。我知道自己起点低,而他也是个让我欣赏的男人,本身对未来没敢抱很大希望,可我们目前的感情很深,这是仍在一起的理由。而我认识他时,他也只在酒店当打手、保镖,住着几百块的城中村,我不知道关于他的家世和身份,并不存在贪昧金钱或攀龙附凤一说。”
“因为起始于感情,分手或者结婚也必定因为感情,从没想过用钱做筹码。不瞒你说,这两个月我们已尝试过分手,但分开后余琅易屡次放不了。这三个选项如果非要选择,那我选择一。因为我家人那边,大概率也不太同意找那么远的,如果周太您能说服他同意,我这边立刻放手,没有任何意见。”
“而生孩子,我目前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还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婚姻与生育是基于感情的基础,不想牺牲自己的价值或者自尊去换取。婚后除了家庭,我还希望能够有自己的事做,所以第三个和第二个我都不会考虑。”
唐鹭说着,眨了眨眼儿,眸光里透着执着和隐隐怒意。
额,屡次放不下的是余琅易?
几句话说得对面周太目瞪口呆……老余家最后一堵墙也立不住了。她没想到自己高冷傲然的儿子,竟会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屈尊死缠。当初上的私立学校,多少貌美闺秀,愣是没一个动了他心,甚至周太险些要怀疑这儿子取向有异。因此在看到他和翟欣酒店约会、过夜的照片时,可想周太有如握到了铁打证据般的激动,心里便将翟欣认定为准儿媳。
看来,小子寡言冷性,冷漠无心,只因还没遇到命中注定的对手。就连同居了拍了照的翟欣,也都敌不过这丫头。
周太要能说服余琅易,她还先来见唐鹭做什么?她刚才说那三个条件,更多是为了试探唐鹭真心,毕竟以她周超蓓的火眼金睛,唐鹭但凡说谎,两句她就能把她拆穿。
可没想到,今天所见到的姑娘,无论从容貌、谈吐和气质,都完全与她的预判相反。她是平凡,可她并非设想中的小妖精,反而说话头头是道,有条不紊,想法不少还有原则。
最关键是,她竟然对余琅易说放就能放,显见爱得更多的一方是儿子。这可比欣欣麻烦多了,今后必定把余二公子吃得死死的。
周太望了望窗外,又冷冰冰地转回头:“那结婚也不结了?你清楚琅易的身体吗,你到底是不是真爱他,他中学时出车祸换过血,大夫说他就三十一二岁前当爹几率大,引申义就是以后很难。我就问你,如果你跟他,你两年内到底生不生?”
她已经猜着儿子大概率不会分手,妆容雅致的瓜子脸稍沉默,狠道:“你开个数,如果结婚,要多少钱才肯生两胎。”
唐鹭啮了啮嫣红的唇角,其实她没有特别反对生或者不生,可周太这样的衡量,唐鹭就硬着说:“不生,给多少钱都不结也不生。”
“我生不生和钱无关,莫拿钱衡量一个小生命的降生,也别拘束我的人格自由。如果余琅易肯放手,那我就选择分开。”
她虽然很爱余琅易,却不能用自我去换取和他的未来,这样她也不会感到幸福。
嘭!“开什么摩天轮玩笑?”周太听得咬牙,抬手在桌面上猛地一拍。远处零星客人远远望过来,她才想起这在公共场合,立时笑笑又收敛。
真是奇了怪了,她平素性情拿捏得很好,怎么在这个还不是自己儿媳的女孩面前暴露。
周太捋了捋胸口,阖家上下、家里家外,谁不是捧着她的?可好,二儿子本身就是冷郁不羁的性情,现在找个丫头也如此难办……莫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天造地设一双。周太抚上咖啡杯,修长如葱的手指,保养得冷白精细。
唐鹭瞥见,攥了攥包,准备离开了,免得把他妈妈气到。
只人未站起,头顶上方却传来男人熟悉的低醇嗓音:“搁这瞎几把扯什么呢,老子何时同意分手了?我的感情我说了算,不接受谁的专断,你唐鹭是,我妈周太后也一样!”
唐鹭抬头,却是余琅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手支着桌沿,另一手下意识护在唐鹭的肩侧,咖啡厅里冷气开得足,唐鹭的肩上发凉,被这般一捂,顿觉一股暖意自肤表渗入。
周太也看向儿子。他穿着黑色T恤,迷彩的休闲短裤,高挺的身躯立在桌旁,两条腿又健硬又长。
劲爽的寸发,额头上还有一点细汗,可能路上走得匆忙,五官冷郁而英俊。夏天G市比较晒,皮肤比半年前见到时多了层太阳色。周太想起这小子年底回去时,一袭西装革履,斯文表相,当时就觉着似乎哪儿有不同,今日却觉出来了,是那股子糙狠的劲。
他把他骨子里的狠厉,在这片南方的城市敞露出来。
周太又惦念又气滞,怒而挑眉道:“好啊,余琅易仔子,你还晓得来。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拍到你在夜场做公关,你是不是两年前就回国了,这可是你两个女友亲口承认的。你说,你身上那么大摊子生意不顾,窝在这里做什么?看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说着把上周收到的照片给他看。
余琅易听得皱眉,下意识扫视了周围一圈,这个点钟咖啡厅里人还不多,座位离得远,所幸听不见。他最近都在和老猫私下关注着老钳的举动,可不想在此时兴风作浪,越是低调谨慎点越好。
余琅易就压低声音对周太说道:“妈,周太,是我爹最近对你太周到,你太闲了管起我的事来了?”
“我是两年前就在G市,但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家里的生意一直有让人在打理,每季度该上缴的份例我一厘不少。再给我两个月时间,这些事儿搞定我就回去了,会全盘和你解释。你这个时候来打扰我,我火起来明天就带鹭鹭出国去,到时别叫我回,那会儿就真不回了!”
他磨着唇齿,凤目中透射冷光。
扫了眼照片,难怪上周在夜场当班时,感觉有闪光灯对着自己闪两下。他虽是余家二少,可自小长在辽省,后又出国,平素低调不擅打交道,认识他的人不多。在G市这么久一直无人打扰,不晓得怎么会被人拍了。这人必然是个十分熟识他的人,等找到了要叫他吃吃苦头。
看完递回去给周太。
他一贯对他母亲说话却是温和而耐烦的,只此刻隽颜冷肃,十分郑重且不容辩驳的语气,听得周太唬了唬。
这个小子从小不在身边长大,也不知道干些什么,但说两个月就两个月,她晓得他是有定力的。
周太不太甘心地哼道:“行吧,几年都催过来了,两个月我还等不起吗。两个月过去,我等你一个解释,如果解释不清楚,你就去和欣欣结婚。这个丫头,我是怎么都不同意的。你自己听听看,她对你有半分感情吗?”
说着把前面的对话录音调低了声,让二人听。
他家这太后就是幺蛾子多到数不清,要么拍照截图,要么录音,见多不怪。
余琅易不听,直接给摁停了。他刚才站在边上就已经听到,况且平时听得还不够多?唐鹭这个女人的决绝他早已非第一次见识。
余琅易在唐鹭身边坐下,女人的脸颊白皙中略无血色,他猜着她估计是气着了。能不被他妈气着的那才是罕见。
余琅易想起下午小崔发来的那些资料,瞅着眼前女人的娇颜,心中暗想,如果不是那场事故,只怕她也可以有个更好的学业选择,不用这么节俭抠门的过十年。
长臂便温柔地兜住她肩膀,薄唇在她头发上贴贴,而后转头过来对他妈说道:“能有多大事,不就是结婚生不生,我主动不生行吧?舍不得分手的是我,倒追鹭鹭的也是我,这是我自己的女人,我愿意和她怎么过那是我的事,几时轮到周太你操心了。我爹和砚戦还不够你操心的?小时候没操心我,现在关注起来了。”
“至于翟欣,当年回国前谈了几个月,早都分手了。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以前没遇到鹭鹭,我可能都还好说,要和好就和好。可她这几年都不知换过几任,你若那么喜欢她,要不再去生个三弟娶了吧。”
他噙着嘴角,一副高贵公子纨绔模样,知道对他妈有时候需要哄,有时却必须要强硬。
还“我自己的女人”,周太听得气上不来,果然余家的男人个个遇到心尖痣都是情痴。这小子更加的管不住。
周太气愤地拎包站起:“你……余琅易,逆子,我要不把你送回东北,你现在还是个张嘴不说话的,白瞎我偏心你。走了,我告诉你,你这个‘女人’是吧,她休想入我余家的大门……对比欣欣的真心,她半分经不起考验。我管不住你,可一扇门我还是锁得住的。”
说着朝不远处一张桌上的助理叫了声:“小林,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