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已
这些话云厘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自己的右耳已经起茧了。
见她一点反应都没,云永昌气道:“以前你硬是要和那个南芜的一起,不听我的非要留在那边,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我和你妈给你介绍的都是……”
这话戳了云厘一下,她直接关上门,任他在外头念叨。
云厘没有争辩的欲望,她明天还要上班,疲倦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这个丫头为什么都不理解当爸的当妈的,自己能做好我们还用这么操心吗?”
云永昌还在客厅喋喋不休,云厘一阵烦躁,想回过头去吵一架。
将卸妆纸贴在眼周,她打消了吵架的念头。
对着不讲理的云永昌,无论是永无止境的争吵或者是服从都不能解决问题。
她需要做的是让自己在经济和生活上独立,买套房子搬出去。
趴在床上待了一会儿,客厅里安静后,云厘才起身。她的心不是麻木的,被云永昌这么说了也很不好受。
这个点也没法找谁吐槽。
云厘起身,将傅识则给的那个纸灯球取出,点亮。而后关了房间的灯。
光透过镂空的纸球印到墙上,房间的六面都布满星星,云厘旋转了纸球,那点点星光便慢悠悠地晃动。
她弯了弯唇,心情好了许多。
……
几天后便是转正答辩了,云厘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实习期间的工作,中规中矩地做了个报告。转正的结果几周后出。
期间,云厘没有忘记投简历。
她白天实习,晚上回去做题,等她总结的时候才发现,从七月份到现在,她已经投了三十多家公司了。
陆陆续续拿到面试的通知,失败的面试云厘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总结经验后便快速转战到另一轮。她的履历还算漂亮,临场应变能力有长进但依旧一般,只能靠没日没夜的实习和面试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最后一个面试出结果时,云厘长吁了一口气。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云厘躺床上和邓初琦打电话,她读的是一年半的硕士,明年就要回国了,现在也在找工作。
“果然,我没看错你。”邓初琦一听她这经历,震惊无比,“太他妈励志了。”
“……”
邓初琦问道:“不过你不是比较喜欢当Up主吗?你爸还不同意?”
“也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嘛。”云厘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想到能拿到这么多offer,我爸还觉得我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
云永昌一直觉得云厘面试受挫铁定会一蹶不振,最后还得靠他的关系找份合同工。
云永昌给她下的定义,让云厘也曾经一度这么认为自己。
邓初琦冷不丁问道:“你和夏夏小舅怎么样了?”
“啊……”
“没有再发展了吗?你不觉得,你们很有缘吗?两人就像被紧紧绑在一起!”邓初琦越说越激动。
“不会有发展的。”云厘嘀咕道:“我们都好一阵没联系了。”
也不算没联系,云野周末回家不是落书就是落作业,她每次送过去都能见到傅识则。
傅识则一般会给她带杯可可牛奶。
云厘觉得反常。
有个苗头冒出来,她又把它压制下去。
她不想对傅识则的行为有过多的解读,毕竟他本身便很会照顾人。
和邓初琦再聊了两句,云厘瞥见桌面那张演出票,恰好可以犒劳自己。她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地图上能看见西科大附近水泄不通,车子不便进校。
她打了辆车到西科大。
……
在寝室楼下守了几分钟,傅识则才等到一辆拉风的蓝车出现。
“阿则。”徐青宋将墨镜勾到鼻梁中部,露出一双桃花眼,“好久不见了。”
他潇洒地将车倒入停车位,轻哼着音乐。
自从傅识则回西科大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偶尔徐青宋有事到西伏,才会聚一聚。
徐青宋跟着傅识则到了他的寝室,是单人间,房间里简单的一张床、书桌和衣柜。
傅识则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两张演出票拿出来。徐青宋扫了一眼抽屉,放着几盒安眠药。
他毫不生份拿起药晃了晃,问他:“失眠好点没?”
“嗯。”
徐青宋拿起票看了眼,挑挑眉:“今晚的?约了谁?“”
傅识则看着他。
徐青宋意外地指了指自己:“我?”他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嗯。”傅识则从冰箱里给他递了瓶冷水,“厘厘也会去。”
觉得自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徐青宋朝他的方向偏偏头,似乎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云厘?”
“嗯。”
“……”他沉吟一会,又笑道,“你不是说要拿到学位后再找她么?”
这是傅识则原本的打算。
离校的这两年他从身到心都毁得一塌糊涂。
傅识则不喜欢给空口无凭的承诺。
他原本打算博士毕业后去找云厘,无论她在哪个地方,他都会去找她。
“碰见了。”傅识则言简意赅。
徐青宋摸了摸下巴,问道:“她对你什么态度?”
“走吧。”傅识则没回答,而是催促他去体育馆。
“这不是六点半才开始。”徐青宋不愿意动。
现在才四点出头。
徐青宋刚下飞机便到分公司开了车过来,此刻只想找个地儿休息。
见傅识则开了门等他,他认命地起身。
俩人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面包。
在体育馆外头等了半小时,徐青宋倍感无奈。
“就在这儿等?”徐青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调侃道:“为什么不直接约她?”
傅识则默了会,回答道:“可能会拒绝。”
太过在乎了。
他不确定云厘拒绝的概率,不想冒这个风险。
“本来我是来找你吃饭的。变成在这守兔子了。”徐青宋语气不正经,好奇道:“你不和我说说?”
他是临时到的西伏,傅识则不得不去和别人要多一张票。
傅识则看他:“说什么?”
徐青宋双眸含笑:“她知道你想复合么?”
傅识则想了想:“应该还不知道。”
俩人等到体育馆的安保系统架好,人员陆续进场,以及拒绝了双位数要联系方式的人后,才瞥见那抹影子。
云厘下车后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她走到检票口附近,便看见傅识则和徐青宋站在那说话。
两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徐青宋率先望了她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云厘呆在原处,进退不得,直到傅识则也望向她。
“好巧。”云厘硬着头皮主动迎上去,“原来你也有票。”
“坐一块儿么?”傅识则问她。
“诶……”云厘看了眼票:“没有指定座位吗?”
“没有。”
几人过了安检,找了个联排的座位。
云厘坐在傅识则左边,徐青宋在右边,自觉地透明化,只负责在云厘看向他的时候笑一笑。
是全国巡回的交响乐演出,徐青宋靠着椅子,心不在焉地听着。
场地内光线不明。他侧头,见旁边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坐得直直的,似乎是因为他的存在,两人有些拘谨,没有说话。
徐青宋心里失笑,自觉起身去了躺洗手间。
他去外头晃悠了一圈,才慢悠悠地从最后一排往回走。站在不远处,能看见傅识则的脸偏向云厘。
在他走后两人自然了很多,云厘也会抬眸和傅识则说话。
现场的音乐声抵消了人声。
因为云厘听不清楚,傅识则说话时会拉近与她的距离。
从徐青宋的角度看过去便像在亲她的耳朵一样。
他还是别回去了。
云厘提分手的那天,徐青宋恰好在病床旁。
傅识则因疼痛休克,加急做了手术,从麻醉中唤醒时他仍神智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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