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梨
第59章 栗子燕麦牛乳蒜油烤虾
天气降温,温崇月穿了件圆领黑色上衣,夏皎依靠过去,嗅到他身上好闻淡淡植物香。她说:“难我又开始喝果醋防止感冒了?”
“算了,”温崇月并不赞同,敲了敲她额头,重扶正平板,“来还是得从饮食上下功夫。”
夏皎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维生素药片当然能够起到为身体补充元素功能,只是遵循医嘱,不能乱吃乱补。温崇月也知夏皎脾气,她不太爱吃药。何况,和时间吃药比起来,当然是平日饮食营养均衡好。
夏皎困到去卧室中睡觉时候,温崇月关掉灯,又想了菜。
秋天苏州,当季水果和水生蔬菜种类繁多。
东山和三山岛、西山岛上鲜水果也开始陆续上市。如今正当时令是橘子,无论寺庙还是森林公园中,皆被橘子树所包围。还板栗、石榴、柚子、柿子……黛瓦白墙,一棵硕果累累柿子树,引得不少人驻足拍照。
大大小小古镇上,基本处处水乡婆婆卖菱角,卖莲藕。现在水红菱快下市了,一年就吃一季,过了就下一年,水红菱得很好、特别,如果市场上常那种菱角像端庄大闺秀,那水红菱就像娇俏爱小碧玉、俏皮小姐。不仅好,味也特别,生吃脆生生,煮熟了软糯回甘,鲜嫩粘糯。
夏皎最爱生吃,清香中略带一点甜味,不过考虑到寄生虫问题,温崇月买来后,多半是做熟了再吃。
水红菱吃法也不少,最简单办法就是用水煮,熟了直接吃,或者剥开,放在油锅里翻炒一下,油不能放太多,稍稍一些,单炒一个也行,和肉丝一块儿炒香。
一场秋雨,温度下降,该吃板栗了。
板栗破开,冷水煮五分钟,半剥开壳子,刷一层黏黏蜂蜜水,放空气炸锅中烤,夏皎守着空气炸锅一直守到栗子香气散开。
温崇月买栗子多,除了晚饭吃外,一些给夏皎做蜂蜜烤栗子,当磨牙小零食。剩下一些,拿熟栗子、芋头和燕麦、牛奶一块儿炖栗子燕麦牛乳喝。
今天需和海外同事开视频会议,因此在将栗子都准备好后,他换上衬衫西裤去了书房,嘱托妻子会儿别忘记喝。
刚刚来了五十个无绳跳绳夏皎认真点头。
会议持续时间不算太,从晚上九点开始,到十点十分结束,唯独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同时参与视频会议宋萧,视频背景中她外婆推着轮椅过来,送小零食,让海外同事发言暂时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在意识到开视频会议后,外婆很快离开了。
海外同事下线后,苏州这边同事又沟通、核实了部分细节。会议彻底结束后,温崇月刚关掉摄像头,他公司内部账号就收到一条消息。
来源于宋萧。
宋萧:「总监,外婆和我夸了一晚上您妻子」
宋萧:「忘记说了,祝们结婚愉快,百年好合」
她还发了一个大大笑脸。
温崇月客气地回:「谢谢」
回复完之后,他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相隔一墙夏皎发来消息。
小皎皎:「会议结束了吗?快点出来吃栗子啦,栗子燕麦牛乳也好好喝」
温崇月拿起手机,笑了下,摘掉眼镜,走出去。
板栗不仅适合做甜品,做菜也是一绝。一板栗炖鸡,汤汁粘稠,快出锅时候洒上一层小小青红椒;直接烧排骨、烧鸡翅也合适,香糯口。
倘若不想再吃栗子炖肉,次日想喝点栗子汤话,就加山药炖排骨,不想吃肉,就煲斋汤——今年鲜甜玉米,粉糯藕,红枣、腰果,板栗,一块儿大火煮开,再用小火慢慢地炖,出锅前半小时,洒上从云南带回来虫草花。
不用担心没肉就煲不出来好汤,坚果本身自带一层油脂,经过时间炖煮慢慢地溢出来,融到汤汤水水里。食材本味都被炖出来,又香又暖,微微清甜,不用担心嘌呤问题。
这汤饮口味清淡,健脾养胃,适合淡口人吃。
夏皎吃掉了大部分腰果。
经过时间炖煮后腰果尝起来点点像莲子,不过口感细腻,滑顺。
斋汤斋饭,大多都是讲究吃食物本身味。
天然,无负担。
夏皎捧着碗,若所思:“我好像发现了广东煲汤精髓。”
温崇月对她话题很感兴趣:“什么?”
夏皎说:“先处理材料,再飞水下料,一锅炖,出锅撒盐,直接喝。”
温崇月叹气:“下次去广东不说这种话,我担心他们也下锅一块儿煲。”
“没事,”夏皎说,“我又不是福建人,他们不会吃我。”
她小气,只给温崇月吃。
秋日重,天平山浸染枫叶红,漫山尽野,人流如织。周末里赏红枫多是本地人,偶尔也会附近城市人驾车前行,慕名而来,毕竟天平山是中国四大赏枫点之一。
不单单是天平山,苏州城中处处秋意浓,虎丘、西园寺、文庙,银杏金黄,灿若流金。前街落满银杏叶,西山村落金叶如雨,整个苏州都落在这一金色梦乡中。
夏皎裙外外套换成针织衫、又换成风衣,早晚天气凉,偶尔也会穿大衣出门。虽然句古话叫“春捂秋冻”,但感冒初好夏皎得到了丈夫难得严格求,必须带一件厚衣服出门,以备不时之需。
她们深秋第一次团建,安排了户外徒步。
在大多数人眼中,苏州城是素雅清淡,但秋天苏州会被枫叶和印象抹上浓墨重彩一笔,丽如画。
一开始团建计划是天平山,不过在行内部表决时候,发现已经个人去过了,这才改了地点,徒步灵白线。
苏州山不也不多,秀气中也不乏嶙峋怪石、险峻山路。灵岩山并不,夏皎和温崇月来过一次,这里离木渎很近,她还想着木渎那香喷喷枣泥麻饼,思考着不下周再和温崇月去一趟。
在户外爱好者眼中,这一条从灵岩山起始、经过天平寺、大焦山顶、杈枪岭、目标终点白马涧徒步线只能算得上入门级,适合那些平时没怎么运动,现在想出来体验体验鲜感、刺激感人。
不然,就灵岩山那个修像小区漫步山,适合老年人散步,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确些不够味。
出发前装备都是温崇月这个资深户外运动爱好者准备,以补充盐分甘草榄,装一小包,咸柠檬也一小包,应急用能量饮料一小罐,巧克能量棒,盐汽水,矿泉水……不行,太重了,皎皎是和同事一块儿团建徒步,不是负重跑,不能带太重东西。
温崇月斟酌着,将最重能量饮料取出来,又拿走一瓶矿泉水,不忘嘱托夏皎:“我给带两瓶盐汽水,喝完一瓶后,路上是遇到卖水,就买一瓶补充上。别到渴了才想起来买水,们一路上不一定能遇到卖水——白吗?”
夏皎点头。
桌子上摆了一大堆东西,夏皎户外双肩包容量限,她着温崇月专注挑挑拣拣,想让她东西全都带上,又担心重量太大……
温崇月给她收拾了半天,叹气:“干脆我也带过去吧。”
夏皎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坚定交叉:“不以。”
不过温崇月这样给她收拾东西模样很好玩,夏皎小时候学校没组织过什么春游秋游。初中倒是踏青活动,不过爸爸妈妈忙,基本上都是给她点钱,再让她去店里挑一些卖相不怎么好水果带上。
夏皎下巴搁在手背上,着温崇月拉上双肩包拉链,从背后扑过去,抱住他。
夏皎模仿着从电视里到腔调:“您这心真是操得稀碎。”
温崇月冷静地握着她手:“‘心’这个宾语能换成’夏皎’吗?”
夏皎:“不能。”
出行之前,一颗心操细碎温崇月又给夏皎烤了蒜油烤虾,还薄皮罗勒萨拉米香肠比萨,为此罕地放弃了晨练,切成便于食用小块,整整齐齐放一次性盒子中,考虑到能不方便洗手、和同事分享多重元素,温崇月又放了一次性塑料手套。
夏皎真心佩服温崇月,他不愧是理工出身,考虑得这样缜密。
在很久很久之前,夏皎也曾误以为大部分直男都是粗心大意、不细心、分不清楚女生口红色号、永远都送不对女友礼物……
不是。
那些都是男人发出来、专门掩盖自己不用心借口。
如记住夏皎生理期、每一个纪念日这种小事,温崇月手机中永远标着日历备忘录和提醒;他知夏皎过敏食物和坚决不能接受口味,出去点餐也好,买东西也好,都不会让她接触到过敏原;知她每天早晨醒来都习惯性地喝水,因此夏皎醒来后床边桌上永远都一杯温开水。温崇月会留意夏皎经常使用护肤品品牌和类别,拍下照片,在她用完前,去专柜请柜员帮忙选择一模一样买来;温崇月对色彩不是特别敏感,挑选口红色号确具备挑战性,因此他不送这个类别礼物,而是选择衣服、鞋子或者包、首饰。
夏皎并不认为那些会买【送给女朋友她感动哭了】那些套盒礼物男性是“直男”,也并不感觉那些老爱拿“我就一直男”搪塞男性很好笑,这就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底敷衍。
因为“直男”,送女友礼物就能随便一搜吗?还是说,凡是遇到“忘掉生日”“惹女友生气”也以用大大咧咧“直男”来掩盖吗?
夏皎之前会信,现在不会了。
毕竟她识过男同事在工作上认真程度,揣测甲方心思时候堪比福尔摩斯。
只是这种户外徒步还是点超过夏皎想象,一路上不走平坦路,而是原始山路,崎岖不平,还大斜坡,经常遇到乱石堆,甚至些地方还需手脚并行。下坡路扶安全绳,到了这时候,夏皎终于白为什么温崇月她必须戴手套。
一伙人都穿着运动服、登山鞋,也放得开,只是婵叹气,说不知会儿该去哪里洗手。
直接用矿泉水洗点儿太浪费了。
夏皎倒觉着徒步走挺好,难怪温崇月喜爱户外运动,确确很多走常路识不到别样风景。一路上经过不少岔路口,也不必担心,所岔处都指示牌,还前辈们系上红丝带。个热衷徒步同事,抚摸着红丝带,一路上笑着讲些笑话什么逗人开心,走走停停,一上午就顺利到了白马涧。
毕竟着“江楠小九寨”宣传口号,白马涧风景秀丽优美,还特别吸引人“桃花水母”。一行人洗干净手,找了面馆吃饭,温崇月给夏皎准备比萨和虾大受同事们欢迎,夏皎分发一遍,到了最后,吃惊地发现温崇月竟然还给她装了一小盒便当,绿茅咖喱鸡肉串,还水煮芦笋。
夏皎认真地全部吃光。
和大部分景区一样,如今面馆人不太多,郁青真接到一个电话,本来还些不耐烦地想挂掉,后面跟着点头,嗯嗯两声,好久了,才转过脸,对着夏皎说:“皎皎,我钱追回来啦。”
婵:“钱?什么钱?”
夏皎开心极了:“警察给打电话?”
郁青真点头:“啊,是,说是专门负责网络诈骗这一块儿。好像说什么骗子落网了,统计受害者……”
夏皎衷心祝福她:“真好。”
郁青真心情好极了,她玩了会儿手机。下午一行人在白马涧休息休息,又去咖啡馆喝咖啡聊天,到快离开时候,郁青真兴奋地告诉夏皎,钱已经打银行了。
夏皎隐隐约约觉着不太对劲:“不用去警察局?”
“不用去,”郁青真说,“就这么简单。”
夏皎谨慎:“不会还是骗子吧?”
郁青真说:“怎么能?哪里骗子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先给我赚六万?这哪里是骗子,这是菩萨吧。”
夏皎觉着她说得理,郁青真确认了,钱确已经银行卡了,银行短信和app都是郁青真一直用,做不了假。
虽然觉着这样处理似乎些不符合章程……
但说不定,警察叔叔忙呢。
这样想着,夏皎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店里统一包车将人从白马涧一直送到花店门口,个人在这里告别,四下走开,说说笑笑,都往回方向去。夏皎点渴了,她在路边店里买了瓶水,一边喝,一边想着事情,冷不丁,又瞧了那个红毛——
喔,这次不是红毛了。
红毛头发被剪短了,直接剃成寸头,只部分还泛着一点点红。其实他很,只是因为不好好站着而显得不精神,仍旧穿着职校服,站在关门花店橱窗前,隔着玻璃,着里面花。
夏皎全凭他嘴唇附近疤认出来。
四目相对,这一次,红毛倒是没跑,他问:“们这里花卖贵不贵?”
夏皎不喜欢他,出于职责,回答:“普通市场价。”
红毛又问,他声音点僵硬,像是在练习说话,又像是控制着自己不讲脏话:“上次那个女,就是和同事那个,们卖花是不是比其他贵?”
夏皎觉着他说话听起来很不舒服,不想多聊,只简单地回答:“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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