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清雪
江楚林气地箍住他们的小身子:“真是白疼你们了,拿着我的礼物,还说坏,小心我以后不给你们买礼物了。”
平平安安哼一声:“不买就不买。”
江楚林扭头跟江楚珊说道:“你们家这俩还真是不好糊弄。”
江楚珊从他手里把俩小孩儿救出来:“是你这个当舅舅地不安好心。”
得,人家是一家人,他是个外人,还是不在这里碍眼了,还是去隔壁休息吧。
“珊珊,快起来,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江楚珊还在睡觉呢,门就被拍响了,听着声音像是茴香,她一个机灵赶忙穿上衣服起身。
“茴香嫂子,怎么了?”
茴香哭诉道:“老李,还有你们家的杨副营长都受伤了,现在就在部队医院。”
江楚珊脑袋“轰”地一声,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他们伤得严重吗?”
茴香摇头:“不清楚,只说受伤了。”
这时候桂兰和江楚林也出来了,桂兰跟他们说道:“你们赶紧去医院吧,我帮你你们照顾孩子。”
江楚珊和茴香道谢之后,便急忙走了,到了家属院门口,江楚林把她们扶上卡车的后车厢,然后启动车子向医院而去。
而杨新洲和李国栋这会儿正瘸着腿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他们俩只是腿上受了点伤,但是里面的青芽的未婚夫的伤就重了,这辈子很可能离不开轮椅了,而且胸膛上也受了枪伤,很有可能伤到了内脏。
“新洲哥,你的腿咋了?”
江楚珊来到手术室门外,首先看到了瘸腿的杨新洲,赶忙过去搀扶住他,杨新洲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儿,歇两天就好了。”
而那边茴香也扶住了李国栋,结果被李国栋嫌弃碍事撇开了,茴无措地站在他身边,问道:“老李,你的腿还能好不?”
李国栋正担心未来妹夫,然后没好气地道:“你咒我呢,老子当然能好了。”
茴香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又问道:“里面的人是谁?”
“青芽的对象。”
“他咋进手术室了?严重不?”
李国栋没我回答她,拿着拐杖直接拨开她。继续来回地走,茴香顿时不敢吭声了,就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珊珊,小郑跟我一起出去,我没能把他好好地带回来。”
杨新洲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眼睛里却是深深地自责,江楚珊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他支持,他回握住,默默地吸取着力量。
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抬头一看是江楚林:“大哥,你来啦。”
江楚林看了看他的腿:“没事儿吧?”
杨新洲回了句:“没事儿。”
江楚林刚要说什么,走廊里就响起一阵哭声,是青芽来了,里面的人是她的未婚夫,他们今年冬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却进了手术室生死难料,就算侥幸地捡了一条命,以后也会是个残疾人了,这对青芽来说,不次于晴天霹雳。
“哥,郑大哥怎么会受伤,还是这么重的伤?”
李国栋愧疚地看着妹妹,小郑是因为救她受得伤,青芽知道真相后放声大哭,茴香则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她男人没事。
手术一直进行到中午才结束,医生出来后,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小郑的左腿的小腿截肢了,还有就是他因为胸膛的枪伤伤到了肺,以后断不了药了,青芽听到后晕了过去。
“珊珊,你们的蘑菇养殖场有没有适合小郑的活儿,他这个样子不能让他回老家,回去了,也给是被家里人磋磨,他娘是后娘。”
江楚珊摇头,不过却说道:“他可以去制糖厂,其实制糖厂的活计比蘑菇养殖场轻松。”
杨新洲想了想,的确制糖厂更加适合小郑:“回去我找下陈科长,谢谢你珊珊,要是没有你提议建的厂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安置小郑。”
“青芽,你后半辈子可咋过啊?”
是茴香的哭声,小姑子在这里快三年了,虽然因为她要给老家交钱的原因,一直不待见她,但是也还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好的,只是现在,她心酸地捂住嘴哭泣。
江楚珊看着悲痛地昏过去的青芽,抓紧了杨新洲的手,三年的时间,这个男人早就进入了她的心里,如果他出事,她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于是而养伤期间,杨新洲着实享受了一番美人恩,嘘寒问暖,柔情蜜意,搞得他都不想伤好了,而江楚珊因为照顾杨新洲,自然就顾不得事业了,惹得六哥专门派人来请了她一回。
“江同志这边的生意你也上点心,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呢。”
果然到了阳城,六哥就是一通抱怨,江楚珊问道:“那九十匹布交货了没有?”
六哥又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10张大团结,江楚珊把钱一点,顿时干劲儿十足,这可是她实现梦想的启动资金。
“江同志,你那还有多少成衣,以前的老客可是一直在问呢?”
江楚珊把成衣都给了自己哥哥,哪里还有啊,冲着六哥说道:“你让他们等等,我回去就做。”
六哥瞪着她:“你这段时间竟然没做?小江同志,你偷懒了啊,挣钱的事儿,你怎么能偷懒呢。”
江楚珊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她先前做的衣裳都给了她哥,后来杨新洲受伤了,整天照顾他,哪里还有时间做。
“回去后,我就开始做。”
她赶紧承诺,六哥这才不再说道她,她这才松了口气,六哥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念叨起人来就跟唐僧似的,把颜料比例配置好,她还是赶紧闪人吧。
“爸爸,你喝水,我加了糖哟。”
刚回到家里,就听到闺女奶声奶气的声音,而安安的声音也随后传来:“爸爸,我给你揉腿。”
等进来她看到的便是杨新洲正惬意地喝着糖水,而俩个孩子一个人给他捶着一条腿,这整地主老财还要舒坦。
“我说杨新洲,差不多得了,再装下去,可就适得其反了。”
杨新洲却得了便宜卖乖:“我也说我好了,可是医生非要我多歇两天。”
江楚珊斜了眼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便带回来的布拿出来,准备去裁剪,离着政策放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必须在那之前攒够足够的启动资金。
“珊珊,李欣悦的二婚丈夫进去了。”
这边杨新洲见媳妇儿生气了,赶紧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虽然这两年李欣悦还算老实,她丈夫也没有针对他们,但是终究是个威胁,好在经过两年的时间,他们终于掌握了他的罪证,把他给绳之以法了。
“他犯了什么事儿?”
江楚珊疑惑道,杨新洲说了俩字:“秘密。”
让江楚珊冲她翻了个白眼,这逗她呐。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可能要升职了。”
江楚珊抬头看向他:“你再升就是正营了,可是朱营长不是好好的,怎么他也升职了?”
“嗯,他被调到南方去了,不过过去就是正团。”
江楚珊这才笑颜如花地看着他:“恭喜你啊,杨营长。”
杨新洲过去抱住她:“也要恭喜你,我的军功章永都有你的一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运气旺了,好事会接二连三,杨新洲的营长任命刚开始,老家那边也来了电报,她哥被推荐去他们省城的工农兵大学了,主修机械。
而她想起明年的高考,又陷入了沉思,她到底要不要高考?如果要,那么现在就该准备起来了。
第49章 ?两个小光头
“新洲哥,你说如果有机会上大学,我到底上还是不上呢?”
家里也就这么些人,江楚珊自然就只能够问杨新洲了,杨新洲正在看报纸,听到媳妇儿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她道:“那你自己愿意上大学吗?”
江楚珊烦躁地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我想去又不想去,我只想要大学的毕业证,还有大学的人脉,并不想整天坐在教室里面耽搁四年的时间。”
杨新洲放下报纸,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本子,还有一支笔,江楚珊拿起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杨新洲说道:“把你上大学的理由和好处写下来,再把你不上大学的理由和好处写下来,然后你再根据上面的判断,看看自己到底是上学,还是不上学。”
江楚珊惊讶地看向她:“杨新洲同志,没有看出来啊,你还挺有办法的。”
杨新洲揉了揉她的头,“我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遇到为难的决定的时候,一般都是遵循这个,哪个有利,就选择哪个。”
江楚珊这会儿才在一张白纸上,用笔把它分成了两个部分,一条横线把纸分成上下两个部分,上面写上大学的好处与坏处,下面写不上大学的好处和坏处。
听到他这么说,便问他:“那如果两个决定好处和坏处都差不多,你怎么抉择?”
杨新洲想了想回道:“那就看自己的心意来了。”
江楚珊听后一笑,便低头开始写,其实如果她没有上过大学,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上,可是她上辈子已经上过大学了,她不想再去浪费时间重学一遍已经学过的知识,有这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做很多的事了。
再则孩子还小,杨新洲工作又忙,她再去上学,也只能辛苦她娘过来帮忙照顾,不说她娘辛苦,就是她也舍不得离开孩子啊。
可是上了大学,结交的同学,都是未来各行各业的精英,光这些就是一笔不小的人生财富,还有就是能够给她家俩小孩儿树立一个好榜样,就这一条,她就愿意排除万难地去上,但是还是那个顾虑,四年的时间太漫长了。
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让再次拿起报纸准备再看的杨新洲看到了,他不有由好笑道:“你愁啥呢,反正你现在也上不了大学。”
江楚珊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上大学,但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想上的话就去考,不想上就自己搞事业。
“杨新洲,你能帮我弄到高中的课本吗?”
杨新洲抬眼看着她:“你要课本干啥?上大学又不用考试。”
江楚珊回道:“想要学习呗,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活到老学到老,杨新洲同志,作为一名干部,你的觉悟不高啊。”
杨新洲把报纸放下,看着她的眼睛,直到把她看地羞涩得低下了头,他这才走过去,从一个收纳箱里面拿出了自己平常学习的笔记,不大会儿就摆了一桌子,就这还是能够拿回家来的,并不重要的笔记,涉及机密的在办公室还有很多呢。
“江首长,这两年懈怠的人是你吧。”
江楚珊无言以对,哼地一声扭过脸去,这人太讨厌了,就是不能让着点她,不过他说的倒也是事实,这两年虽然她看似没有闲着,无论明面上的,还是私底下的,事业都是红红火火的,但却是一直在吃老本,并没有什么创新,虽然大环境阻碍了她,但是不得不说她确实懈怠了。
“除了高中课本,你还要其他的吗?”
媳妇生气了,杨新洲哄人便是投其所好,果然江楚珊又把脸扭了回来:“要的,如果你看到了什么高中复习资料,也给我拿回来。”
杨新洲再次纳闷了:“你要这个干啥?”
江楚珊怕他再问,便站起身来,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时间不早了,孩子该睡觉了,你去隔壁给安安洗,我在这边跟平平洗。”
杨新洲也没有勉强她非要回答,听到她的话,他抬起手表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俩孩子确实该睡觉了,于是便打开门出去外面抓孩子回家。
俩孩子长大了,便不喜欢在家里呆着了,一吃饭就跑出去撒欢,如果不去找人,就不会想起回家的。
“平平,我用一抽屉的打宝,跟你换水枪好不好?”
这边上二旦正眼巴巴地瞅着平平手里的水枪,它爸爸只会给他做木头枪,又不能发射子.弹,又不能喷水,一点都不好玩,他愿意用他,还有他哥攒了一年的打宝,跟平平换。
平平把头揺成了拨浪鼓:“不能换,这是舅舅给我的礼物,不能够随便给别人的,要不然我舅舅会不开心哒。”
说完她又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二旦哥哥,你要是想要水枪,可以让你舅舅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