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婳
傅容与看向她,眸色里映着外面寂静的夜色,薄唇扯动问:“你后面红色的是什么?”
谢音楼倏地挺直了背,回过头看到被微风吹起的一排精致裙裳。
白日不觉得什么,夜晚灯下看,想吓人反而把自己吓到,白皙的手指抓住了男人腕骨,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说:“傅总,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客气睡酒店了……今晚睡我家吧。”
傅容与盯着她眨动不停的浓翘眼睫,隐忍笑意考虑着:“会不会打扰谢小姐了?”
谢音楼主动替他抚平衣领,触碰到那修长的颈线时,男人温度也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指尖微蜷缩了下:“傅总还怕打扰我啊?”
傅容与嘴角无声地勾起弧度,笑意终于散了下来:“我是怕你今晚要流很多汗,睡不好觉。”
*
庭院里的灯彻底关了,谢音楼拉着傅容与回到天府公寓,没有领过陌生关系的男人来住处的缘故,她鞋柜里找不到一双男士的棉鞋,只好去衣帽间翻,最终找到旧式浅灰色的。
“我爸爸的。”
谢音楼怕他有洁癖,又说:“就穿过一次,被我洗干净收起来了。”
傅容与倒是很自然换了鞋进来,视线注意到客厅布置,她偏爱白色,地毯和窗帘都是这样颜色,落地灯的光晕环绕着墙壁,角落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就在谢音楼觉得失策了,应该先拉他去趟超市时,就被傅容与再次搂住了腰,继续在旗袍店里没有做完最后一步的事。
跟性挂钩的这事上,两人都意外的契合。
谢音楼被抱到墨绿丝绒沙发上,曾经在这,她还梦见过男人的梵文刺青,那时怎么也没想到,才多久?就真的跟人滚在这里了。
傅容与解衬衫时,她视线不由地往线条漂亮的手臂看,问出一个好奇问题:“这个,你什么时候纹的?”
看得出她又感兴趣上了,傅容与握着她指尖,轻轻贴着修长腕骨的神秘刺青,往上滑到个,就说一句纹的日期时间。
“我觉得好有缘分……”谢音楼盯着那块梵文为音的刺青,说:“你这里,是音的意思,我名字也带有这一个字。”
偏偏,她还感兴趣的很。
傅容与胸膛压了下来,连带着他越发浓郁的雪松气息:“先做再说。”
他早就有反应了,只是谢音楼没好意思把视线从手臂刺青移开,往他裤子盯,想伸手去把落地灯关了,却被男人修长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住。
“开着灯,我想看看你。”
“……没看过女人么?”谢音楼微侧头,贴到了他俊美的下颚。
傅容与不想再拖,去把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拆开,薄唇压抑的声线更有蛊惑感:“看谢小姐是没看过几回。”
谢音楼被他温度贴着,觉得膝盖都有点发软,正想怼回去,泛着细碎泪意的眼角,先一步睹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拆的盒子。
“暂停一下!”她喊停,努力地喘着气:“你怎么买这个牌子的?换个!”
傅容与动作顿住,他的手很精致好看,映在灯光下:“嗯?”
谢音楼指着这个小盒品牌说:“它有个很出名的外号,叫送子观音……谁用谁倒霉,我,还有我那对双胞胎的弟弟,都是我爸当年错信这个牌子出来的。”
所以这个牌子,早就被她全家拉黑了。
谢音楼不让傅容与用,光脚下地,褶皱的裙摆瞬间沿着雪白的腿垂下,她去倒杯冷水喝,回头看还坐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男人:“公寓楼下有便利店,你去买吧。”
去临时买套,也好过闭着眼睛用这个牌子。
太容易出人命了。
傅容与看她满脸写着拒绝,沉思想了会儿,有力的手指捏紧小方盒,毫无铺垫地说了句:“所以,你乳名叫小观音?”
“咳咳咳——”谢音楼没来得及将喉咙的水咽下去,脸红了,很震惊地盯着他:“傅总,这你都能猜的到?”
傅容与低笑出声,有理有据的跟她分析:“先前我在晚宴上听说过你最小那个弟弟,在圈内有个外号叫散财童子……送子观音,你叫小观音,你弟弟叫小童子,应该没错。”
“……”
谢音楼没想到就这样露了底,其实这个乳名也就小时候叫叫,长大后,就很有长辈提了,偶尔家里人喊几句小观音,她也没觉得变扭。
反倒是傅容与薄唇间咀嚼着这三字,容易惹得她脸红心跳的。
半响后。
傅容与将那盒送子观音搁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地穿好衬衫,要不是他准备出门买套,还真以为是要去办什么正儿八经的公事,长指刮了刮她触感极好的脸蛋:“除了这个牌子,还有什么避讳的么?”
谢音楼把他往门外推,唇齿间咬着字说出一个:“你!”
……
公寓走廊的灯明晃晃亮起,傅容与转身出来时,恰好隔壁对面的公寓也被打开,走出来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温灼手边还提着行李箱,显然是赶时间,却停住了脚步。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傅容与深邃的眸色几乎没有任何波动,迈步径直朝电梯走去。
温灼也跟在后面,静寂的气氛里只有行李箱滚轮的声响。
叮的一声,电梯缓缓往下降。
他偏过头,盯着身边这个从谢音楼公寓出来的陌生男人,理智这种玩意好像被扯碎,带着对情敌天生的嫉妒情绪,开口道:“你是谢音楼的新宠?”
新宠这个词,用得格外讽刺。
傅容与压根没将温灼放眼里,许是男人间的攀比较量,在一个眼神就能分出胜负,都不愿再给第二个眼神:“你哪位?”
这声你哪位,跟谢音楼漠视人的时候真是如出一辙。
温灼没有亮出明星的身份,早就把他这身普通衬衫打扮看透,从头到尾都找不到一点昂贵的男士配饰,可见就是靠张脸去邀宠的。
抬手整理了下袖口露出的品牌腕表,质感在灯下泛着隐秘的璀璨光泽,才说:“我住隔壁,认识谢音楼早过你……她有厌男症,一开始只是用那副温柔的假象蒙蔽你,玩腻了绝对会分分钟钟翻脸不认人。”
傅容与侧眸,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可惜温灼被嫉妒冲昏头脑,想到谢音楼情愿要个小白脸,也不要他,就滋生起了无边的恶意:“你要是冲她开旗袍店的那点钱去的,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十万?”
下秒,电梯抵达了一楼,缓缓开启。
电梯内谁都没有先迈出去,头顶清冷的光照在傅容与俊美的脸庞上,神情生冷没什么情绪起伏般。
温灼从不打空头支票,将价值十来万的手表摘下:“谢音楼有厌男症你又何必缠着她,给个话,这手表就当是你们分手费了。”
“你吐过血么?”
半响后,傅容与语速很慢问他,那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将冰冷的电梯键合上。
……
买个套而已。
谢音楼慵懒地躺在墨绿丝绒沙发上昏昏欲睡,等得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为了强撑着睡意,她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乱刷着。
在聊天的界面里,天府公寓的业主群今晚格外热闹。
怪了,平时都没人聊天的。
谢音楼脸颊贴着柔软的抱枕,指尖滑动看了下。
业主群有人说:“吓哭我家孩子,刚开始还以为是一条死狗,走近了看是人啊。”
很快大家都出来八卦:
“电梯里的?谁啊,这小区的安保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之前楼下被摆花圈,现在又有人在里面公然行凶。”
“把人打成这样都没人报警吗?”
“听说直接被救护车抬走了……电梯里还掉了块表,镶钻的呢。”
“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是有多大的恩怨啊……大家晚上坐电梯小心点吧@全群。”
谢音楼刷了会群聊,又见三楼的业主说拍到照片。
她低垂卷翘睫毛安静着,正要继续往下刷,公寓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惊得指尖都颤了一下。
第19章
门打开时,谢音楼猝不及防了下,那股神秘的木质雪松气息连同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颚,到喉结都一起出现在了眼前,腰身一紧,被他手臂倏地给抱到了鞋柜上。
指尖下意识地揪紧傅容与的衬衫,扯出凌乱折痕间,也触碰到了薄薄面料上的水迹,正半透明地贴在他胸膛上。
“外面下雨了?”
话音落地,谢音楼又低头,跟猫儿似的在他胸膛前轻嗅,好像闻见了一缕极淡血腥味,想继续闻时,就已经被他长指扣住了白嫩的后脖。
“就这么喜欢我的味道?”
傅容与将衬衫脱了,把她几乎包裹住,用温度烫着。
谢音楼整个人都被那股雪松气息浸透了,是顺着皮肤下去的,浸过了每一寸骨髓般,晕乎乎的脑袋里忘了要问什么,循着本能依附着他身躯:“喜欢,比我的蔷薇香还能催眠。”
从酒店那次过夜开始。
她就发现有傅容与躺在身边的夜晚,会睡的格外香。
“你在我这。”
“嗯?”
“……是行走中的催眠香。”
谢音楼衬衫外的肌肤都泛着红,微弯的眼眸像是含着若有似无的情,将那股勾人的劲儿都淌在里头,白皙手指攥紧他,喃喃道:“叫你傅香香,没叫错啊。”
傅容与修长冷白的手拂过她乌锦的长发,柔滑发丝顺着指骨节滑下,似到处都是她的牵牵绊绊的,引得他不怀好意,低下头靠近问:
“你也就这时候,这张嘴巴说的话是软的……嗯?有多喜欢这股香?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么?”
男人扑面而来的热息让谢音楼意识昏沉,忘了最后是怎么回答的,彻底溺在了傅容与自带的那股千缠万绕的温柔香里。
……
客厅那张墨绿色丝绒沙发移了位置,灯明晃晃亮着,谢音楼慵懒地躺在里面,没有再装端庄下去,手指放在唇间轻轻呼吸了会,才转头看向收拾着残局的男人:“傅总,帮我拿下衣服,谢谢。”
许是又熟了几分,开始不把他当外人使唤了。
傅容与见她黑发缠绕着雪白的肩膀,躺着不动,就等着人伺候。
迈步走过去,拾起滑落在地毯上的衬衫,真任劳任怨帮她穿,谢音楼的背部线条很美,就如同极为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的,他深沉视线的一直盯着,似带了点灼意。
引得谢音楼侧眸,弯起的唇角带笑:“傅总,穿衣服就穿衣服,乱看什么?”
“你不喜欢?”
她不给看,傅容与骗来劲了,故意把系好的衬衫纽扣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