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小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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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Chapter09
经历过与闺蜜开黑被暴打，心态炸裂却被大神力挽狂澜五杀带飞后，沈兮还真有些找回澎湃青春的满足感。毕竟，青春本就是有笑有泪，有绝望又有希望的嘛。
是以，她当晚立即给自己安排了一台顶配电脑，以追忆青春之名，绝对不是因为游戏太好玩了！
明明综艺的半天拍摄比拍戏熬大夜还累，但沈兮还是在电脑组装成功后迫不及待地登录上游戏。
这一次，她轻车熟路，上线便立刻去查看好友申请结果。
在沈兮看来，“黑桃A”大神那么温柔友善地指导带飞自己，那就是愿意一起玩游戏的信号。
然而——她在好友列表反复巡逻三遍，也没有找到黑桃A的踪迹。再点开好友申请的界面，没有被拒绝的痕迹，可“已发送的好友申请”列表中，居然也没有了“黑桃A”这个ID。
难道是她不熟悉好友添加系统，早上的申请根本就没有发送成功？
疑惑间，沈兮特意搜索好友添加攻略，再度向“黑桃A”发送了一遍好友申请。
被无数人追捧的大明星，此刻像给偶像发去消息的粉丝般，忐忑不已又坐立难安地期待着回应。
期间，就连闺蜜苏柚拉她开黑，她都暂时拒绝了！
或许是“黑桃A”实力太过强大，仅一局游戏就让沈兮拜倒在他的威风之下，令她在游戏中获得了极强的安全感，导致她现在更想和大神一起开黑了。
天不遂人愿。
苏柚和她“儿子”一局排位都结束了，沈兮的好友申请却像石沉大海般依旧没有回应。
她再度点开好友申请界面，“已发送的好友申请”栏中，“黑桃A”的ID居然又一次消失了！可她清楚的记得，刚刚发送成功时，这里是有出现大神ID的！
沈兮心中登时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再独自疑惑，转而进入了闺蜜的开黑房间问：“柚子，为什么我已发送的好友申请那里，申请记录消失了但我又没收到好友申请的反馈啊？是不是系统Bug了？”
那端，苏柚还在沉默，她“儿子”就悠悠地回：“不是，是你的好友申请被拒绝了。英雄联盟的好友添加系统很人性化，申请发出去，被通过了对方就会直接出现在你的好友列表，被拒绝了所有痕迹就会被立刻抹除掉，绝不给你睹物思人的机会。”
沈兮：……
她第一次经历好友申请被拒的情况，不知为何，失落它重重兜头而下。
她有气无力地说：“那么，以二位之见，如果申请痕迹消失了两次，有没有可能是误点了拒绝按钮呢？”
……
……
队内语音登时陷入沉默。
好半晌，苏柚才宽慰她道：“兮兮，别太留恋大神了。如果你描述的操作是真的，那对方多半是主播或职业选手，拒绝好友申请倒也正常。与其纠结这个，不如直接让我儿子带你飞两把，我儿子大师段位，一个打三个！”
苏柚话毕，那道清朗的男声也表示：“听说那位大神大乱斗打出了飞天螳螂效果是吧？姐姐，我也能蜻蜓点水carry的，信我！”
沈兮心中隐隐有些空落，但她好歹也是个大明星，没道理追着一个陌生人加好友。
“行啊，要是我不能躺赢，我就叫柚子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哦。”她便暂时将黑桃A抛诸脑后，再次加入了闺蜜的开黑车队。
苏柚的“儿子”的确没讲大话，他作为超凡大师，带沈兮一个菜鸟打娱乐局绰绰有余。这个小男生的操作很好，只要给他人头，五局有三局他都能C。
然而，一夜下来沈兮竟有些兴致缺缺。
虽说游戏赢多输少了，但事实上，其带来的成就感远不如她和黑桃A大神种蘑菇那局。因为闺蜜“儿子”的人头都是踩在她的尸骨上的，几乎每一局，小男生都叫她打头阵去骗敌军的技能，而后他再踏过她的尸体意气风发地上前去收割。
沈兮的死亡有了意义，却依旧无法改变她复活就又走上送死道路的现状，她赢了，但赢得非常憋屈！整个晚上，她灰黑色的屏幕看得太多，眼睛都快不认识色彩了。
内心的那些振奋逐渐消散，第N次被敌人和队友踏着尸骨而过后，沈兮选择了提前下机。
可谓是，送死送到心气儿全无，多年网瘾一夜治好。
本来综艺的网咖录制路透流出，经纪人还担心她因为谢子成而沉迷游戏。不料，根本无需鞭挞，沈兮翌日在经纪人杀来前就主动询问工作事宜了。
她还记得自己有个《佳人》杂志的开年封面要拍。
见艺人如此自觉，经纪人也就没有和她谈网咖路透的事了，只叮嘱她无论多难过都不能怠慢了工作。而沈兮本人心想，她确实是想怠慢的，不过是废材到连快乐怠慢的本事也没有罢了。
怀抱着上班就不用在游戏中被毒打的心情，沈兮难得地连赖床都改了，早早地就来到了杂志的摄影棚。
此时，天才蒙蒙亮，照理说杂志公司应该都尚未开工。不曾料想，她踏入摄影棚时，内里竟灯火通明正处于拍摄之中。怀抱着疑惑再往前几步，她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熟悉面孔。
男人站在伞灯之下，气质与初次见面那天截然不同。
蓝白的运动服被一丝不苟的正装所替换，他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也被摘掉，露出的一双眼便愈发犀利。但此刻，这双过于锐利的眼，却似乎稍显突兀。
果然，这个想法才刚划过，沈兮便听摄影师对江赐道：
“杀神，这个眼神非常好，但就是表情还需要再找找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要更有层次一点，不能太僵也不能太过火。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赐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吟。
恰好，助理到摄影师身边耳语几句，他扭头看一眼沈兮便又道：“不然这样吧，杀神。你熬夜拍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你先休息会儿，我先拍拍这边女刊的图如何？”
江赐同意，才刚走出拍摄区，就迎面撞见了沈兮。他步伐一顿，看向女孩的目光些许讶异。
沈兮倒冲他大方一笑：“好巧啊杀神，又见面了。”
“嗯。”江赐朝她微微颔首，“一会等你全部拍完再换我吧，我正好闭目休息。”
事实上，是沈兮近来情绪不稳睡眠不定，她今天起得太早来早了，按理说哪怕江赐要中场休息也该她等对方结束才对。
然而，男人话毕不等她开口便立刻擦肩而过离开了。
沈兮立在原地，目送着他走向休息区的沙发，又见他略带疲态地闭上眼睛。她本以为他是有意疏离，这样一看，却又觉他可能就真的是累到无意寒暄而已。
坐在化妆镜前，沈兮忍不住问化妆师：“杀神拍你们家男刊吗，怎么拍摄时间这么奇怪？而且，为什么也在这个摄影棚？”
沈兮和《佳人》早就预约过今天拍摄，按她的咖位自是不必与人挤在同一间摄影棚内的，再加上开年封的分量，摄影师按理也不该是加班的状态。
她只是奇怪而已，但这番话落在杂志方的化妆师耳中，多少带点儿兴师问罪的意味。
“是这样的兮兮！”化妆师即刻严阵以待解释，“杀神他拍的是咱们男刊《风向》的开年刊，你也知道他们电竞选手工作的时间常常在深夜，凌晨两三点那都是常事嘛。我们的御用摄影师陈滦你肯定也有所耳闻，他就是喜欢摄影棚多点人气才有灵感……所以虽然杀神这边还没拍完，得知你要提前过来，摄影师大大不仅不介意反而更振奋了。就是——”
化妆师顿了顿，又以哄人的语气道，“要委屈兮兮你暂时挤一挤了。不过我相信！陈滦大师肯定灵感喷薄，等会儿会给你拍出200分的硬照补偿你的！”
对方如临大敌的姿态令沈兮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的疑惑到底是得到了解答。
“既然如此，”沈兮和善一笑，“那我们动作快点吧，大家都熬很久了，我们速战速决拍完早点下班。”
似是没想到传闻中内娱第一难搞得沈兮，居然会如此好说话，化妆师闻言微愣了愣。
她不由感叹：“兮兮，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诶。”
沈兮也懒得解释，只朝对方眨眨眼：“毕竟不能让我偶像等太久嘛。”
“啊？兮兮你真是杀神的粉丝？”化妆师二度惊讶。
但沈兮这次只微微一笑，不再作任何应答。
-
江赐再睁眼时，封闭又清冷的摄影棚内竟落下一片阳光的暖调，他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基地。
直到他抬眸，看见那个绚烂的角落。
摄影棚实际搭在一个空旷宽敞的屋子内，此刻，房间东面墙上的白色遮帘升起，露出了落地窗。
初冬暖阳穿透玻璃，柔柔地洒落在木质地板上，只着姜黄吊带的沈兮靠坐其上，正仰头享受这轻盈的阳光。少女纤细慵懒，雪白一团沐在阳光中，令人想起电影《洛丽塔》里女主角在绿茵地上的惊鸿灵动。
“O！K！bravo！再来一组抱膝低头的照片就收工了！”摄影师陈滦放下手中的相机，激动地看着沈兮道。
江赐才猛然回神，想起自己正在商务的拍摄现场。
从凌晨三点训练结束到现在早晨九点，他工作了四个小时又睡了两个小时，最后的封面图却仍未敲定。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的低效率，哪怕在世界赛上鏖战六小时也不及此刻的疲乏。
然而，江赐看向前方的沈兮。
她好像才来了才不过两个小时，拍摄竟已临近尾声，摄影师脸上也是他整晚未见过的振奋。
正是江赐这短短的思索间，女孩又已经拍完了最后一组图。
或许是见他已经醒来，落地窗被立即遮住，冷瑟的摄影灯再度充盈整个棚内。唯有迎面走来的少女身上，仿佛还残留着些朝阳的余晖。
“杀神，你醒了啊。”沈兮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姿态比他们初次见面那时更为自然，她对他说，“我拍完了已经，你正好可以立刻接上。”
江赐颔首，面上已没了方才的疏离感：“嗯，术业有专攻，你效率很高。”
闻言，沈兮却面露惊讶：“我没听错吧，我的业务能力居然有一天也能被夸？杀神，你该不会没见过我的面瘫表情包吧？”
江赐当然见过，队友龙龙几乎每天都要和嘲讽他女神演技烂的黑子决战网络之巅。
但女孩夸张的自嘲却仍引得他挽唇：“那你今天真是超常发挥。”
“绝对不是超常发挥，兮兮她就是擅长这方面！”摄影师突然也走向了他们，“杀神，那边要再调调灯光，你别急，可以再多和兮兮沟通点技巧。”
他这番话并非恭维。
本来陈滦听说要拍沈兮还有些头疼，毕竟他对于她在电视剧中的表现也早有耳闻。没想到别人口中的木头到了杂志摄影棚，竟像是开了窍般，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见过沈兮本人又拍摄完硬照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位黑红女星能打败那么多实力派拿下这开年封了。
有些人她就是能够靠脸吃饭！
对此，沈兮倒也不自谦。
“那是！”她骄傲地回摄影师一句，旋即又看向江赐，“可能我拍戏的天分是差了点，但杀神，不是我吹嘘，论拍照我绝对是王者级别。”
江赐侧目看向女孩的眼睛，似在沉吟如何回复她的自吹自擂。
但沈兮却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听摄影老师说，杀神你是封面的表情总磨不对是吗？”她的倾诉欲上来，也不管江赐爱不爱听需不需要，便又道，“其实据我观察，电竞选手最迷人的时刻就是在赛场厮杀的时候。等会儿你再拍摄的时候，可以想象你和队友正在打世界赛决赛，你们本已经建立了优势，但队友膨胀去浪了两波，低级错误一个接一个，结果顺风局它就变成了逆风局！”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这个时刻，你将会是怎样的情绪，怎样的表情呢？”
江赐不语，却倏地起身走向了摄影点，旋即，整个摄影棚争分夺秒地动了起来。
沈兮看见冷光之下的男人气场全开，劲烈又犀利，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竟令她想起了游戏中那只震翅的深蓝螳螂。
这一次，江赐也一气呵成，结束了所有拍摄工作。
他再走向沈兮时，已敛起所有的气场，他这时才回应沈兮方才的指点：“谢谢，王者沈兮。”
沈兮灿笑，本想说他之前也帮过自己，这算是回报。但江赐勾起了她对“黑桃A”大神飞天螳螂的爽快记忆，想到被带飞的幸福以及自己惨死的打击，她又硬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