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洗了个二十分钟的澡,孟宁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洗完澡出来,江泽洲正在打电话,听到浴室门打开,他斜眸瞟过来,仍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我不过去了,孟宁今天回来。”
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孟宁疑惑地转过头,眨了眨眼。
江泽洲用口型回答:周杨。
也不知道周杨说了什么,江泽洲揉了揉眉,无奈:“酒吧太闹腾,孟宁不喜欢那种场合。”
孟宁瞬间了然:“去越色吗?”
许是听到了孟宁的声音,周杨大声嚷嚷:“学妹!来找我玩儿啊!我请你喝酒,我这里的酒,随你挑!”
他撕心裂肺地喊,像是觉得喝酒是件非常有吸引力的事儿,只要孟宁听到,保准儿会答应。
孟宁也并非除却上班以外都喜欢宅在家里,偶尔沈明枝约她,都会带她去酒吧,只不过沈明枝喝酒,孟宁喝饮料。
“去是能去,”孟宁面露难色,“但是能不喝酒吗?”
不等江泽洲说话,周杨吼得更大声了:“可——以——!快——来——!”
嚷嚷的江泽洲耳蜗都在震,他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继而拿下手机,挂断电话,“要不去越色吃饭吧,他那儿后厨做的菜挺不错的,我经常去那儿吃。”
江泽洲都觉得不错,想来是肯定不错的。
孟宁:“好。”
华锐资本所在的写字楼离越色所在的酒吧街并不远,即便是工作日最堵的马路上,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驶入酒吧街附近的停车场。
酒吧街不光是酒吧内部,单是两边马路上就站着不少俊男靓女,空气里充斥着各家酒吧的音乐声和浓重酒气。
时间尚早,男男女女眉目神情里俱是一派清明,要是稍晚一点儿,到后半夜,沉醉潦倒,互不相识的两个人能够抱在一起纵情热吻,也能抱在一起打架撕咬。
孟宁随江泽洲一同进入越色。
越色一楼是舞池,年轻男女纵情享乐,贴身热舞。
二楼是卡座和包厢,视觉效果最好的卡座,能够看清楼下舞池。
江泽洲和孟宁,就是入座这个卡座的。
服务员端了两杯水过来,“江少爷,老板还在楼下,待会儿就上来。”
江泽洲面色淡淡:“菜单有拿吗?”
服务员赶忙抽出菜单,一人一份,递过去。
孟宁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翻找几页后,点了一碗面和一份糖醋排骨,随即问服务员:“这边有什么特色菜吗?”
服务员殷勤地给她介绍了几道,孟宁说:“那就这几样菜都上一份吧。”
“好,江少爷?”
“听她的,就这些。”
“好的,大概十分钟就能上。”
服务员来得快,消失得也很快。
孟宁捧着杯子边喝茶,边观察四周。相比于楼下座无虚席的卡座,楼上显得清冷许多,只有几个卡座上坐着人。并且,楼上楼下隔音效果极佳,像是两个世界般。一楼热闹喧嚣,二楼清宁安静。
舞池里的音乐由DJ做主,火热又富有激情。
楼上飘荡着粤语歌,节奏缓慢,慵懒又惬意的声线,透着款款深情。
孟宁跟着哼唱了几句。
她能够和法国人进行一通流畅的对话,但无法说出一句咬字清晰的粤语,哼唱了几句后,作罢,低头抿水。
音乐已至尾声。
耳畔蓦地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嗓音低冽,吐字清晰,就在她耳边,和原声一同响。
音乐戛然而止,一首歌结束,到另一首歌开始,中间有十几秒的静默时分。
孟宁难以置信刚刚是江泽洲在唱,胸肺微微颤动,她眼底漾出粼粼波光,望向江泽洲,“刚刚是你在唱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江泽洲不以为然,又问,“怎么?”
“我还想再听一遍。”
“……”
孟宁直勾勾地盯着江泽洲,安静三秒,江泽洲满足她的愿望,稍稍倾身,靠在她耳边。
这回,听得更真切了。
“我虔诚爱你,以灵魂骚动你
骚动到有乐器奏到心扉
我全神看你,以灵魂来抖气
感觉多骚灵
以无边温柔吻你。”
唱完后,他并没离开,而是用嘴唇吻了吻她的耳垂,动作轻柔缓慢,他用行动,诠释了歌词里的第一句,以及最后一句。
——“我虔诚爱你,以无边温柔吻你。”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哦。
第80章 .
江泽洲是在大学时期学的粤语。
就像英国出名的酒吧文化一样, 麻省理工的宿舍文化非常出名,江泽洲住在Simmons Hall——学校就连宿舍楼都是一栋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宿舍管理严格, 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和管理结构, 不允许外人进入。
然而对于麻省理工的学生而言,宿舍并非是休息放松的场合,更是头脑风暴的聚集地。
几乎无时无刻, 都有人在讨论学术问题。
江泽洲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只与一人探讨研究,那个人睡在他隔壁宿舍, 名叫沈泽棠, 和他一样,来自中国南城。
一开始,江泽洲以为他是华侨, 亦或是港澳留学生,因为沈泽棠和家里人打电话时, 用的都是粤语。后来沈泽棠的身份证落地, 江泽洲捡起, 才发现, 他是南城人。
二人是同班同学,又住隔壁,名字里都有一个“泽”, 对于事物有着相似的认知,很快惺惺相惜。
江泽洲大学生活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他边上课边工作, 正巧实习的公司总经理是华裔, 日常交流习惯用粤语, 江泽洲听得费力,沟通起来也费力,于是他寻求沈泽棠的帮助。
江泽洲早早实习并非缺钱,只不过是想提早了解社会环境,为以后创业做准备,但沈泽棠不是。沈泽棠很缺钱。
听到江泽洲的话后,沈泽棠狮子大开口:“五千美金。”
江泽洲没情绪地嚇笑了声,“沈家竟然有你这么个疯子。”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他,却还是在下一秒,把钱转给他。
得知江泽洲在学粤语,周杨的第一反应是:“以后撩妹又多一条道儿了,江小三,你这路走得挺宽的。”然后补充道,“快点儿学,学会了也教教我!”
江泽洲一脸漠然。
他学粤语是为了工作,而周杨是为了把妹。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江泽洲竟然真用粤语把起妹来了。
不得不承认,周杨在恋爱中是有天赋的。
几句粤语歌,孟宁眼里换了一盏眸光,狐狸似的冲他笑,“其实我也会说一句粤语,你知道是哪句吗?”
江泽洲慵懒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我钟意你。”
孟宁一顿:“……你怎么知道是这句?”
“随便猜的,真给我猜中了啊?”他话里藏着笑,发出个暧昧的尾音,“嗯?说一遍我听听。”
“不要。”
被猜出来了,孟宁顿觉无趣。
江泽洲放在她腰上的手游移,“我的错,我不该猜出来的,我应该装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有的人天生有一种本事,明明没任何错,却让她内心奔涌出愧疚感来。
孟宁撇了撇嘴,挣脱出他的怀抱,“我去洗手间。”
江泽洲盯着她故作镇定的背影,嘴角勾起愉悦弧度。
江泽洲是那种,就算笑了,脸上的笑意也很清淡,身上的疏离与戾气锋芒褪去几分,但还是有棱角的冷漠。
至少,以前是这样的。
但现在。
气场没变,清冷的笑没变,和四面八方的冷空气完美融合,只是神态姿容里,多了几分的——风骚。
周杨暗自总结。
闷骚的男人谈起恋爱来,堪比喧嚣的夏日热浪。
周杨走过去,在江泽洲对面坐下,左右张望:“孟宁学妹呢?”
江泽洲敛眸,淡声:“上厕所去了。”
恰在这时,点了的饭菜送达。
周杨瞅着一大桌子的菜,突然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开口,“我听说,你当初骗学妹,说是你家里人逼你相亲,你被逼无奈,又不想和其他女的扯上关系,所以找的她?”
江泽洲抬眼,“哪里听说的?”
周杨眉飞色舞:“还能是哪儿,当然是沈明枝那儿呗。”
闻言,江泽洲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和沈明枝谈了?”
周杨瞪大了眼,“伦理关系上,她可是我表妹,我再不是人好了,也是有道德底线的,和自己的表妹谈恋爱,未免也太不是人了吧。更何况——”他一脸嫌弃地说,“沈明枝就是个事儿精,和她谈恋爱会很痛苦的,我喜欢轻松自由的恋爱。”
“哦。”
“别转移话题,”周杨今儿个头脑异常清醒,“你什么时候被家里逼着相亲了,江叔叔吴阿姨什么时候逼你相亲过?以前每次他们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二话不说,看都不看人家姑娘一眼,就说不去。”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家里人逼我相亲,我需要找一个相亲对象,我看你挺不错的,要不咱俩装情侣算了。”
江泽洲轻扯嘴角,“你知道的还挺多。”
周杨震惊:“我猜的,还真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