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他吻着她,吻赤.裸,吻美好,吻旖旎,吻热汗。
“今天有月亮。”
江泽洲突然出声,手掰着她下巴,迫使她往外看。
孟宁固执的闭上眼。
江泽洲没执着地让她睁眼,手托着她后脑勺,以免和窗户发生碰撞。
动作间,孟宁睁开眼,没看到窗外的月色,只看到窗户里被她的气息氤氲出的雾气,以及模糊印着的,交叠着的模糊曲线。
也是这时,她溃不成军,第一次红着眼,声音带哭腔,小声求饶,“江泽洲……你别这样,我害怕。”
江泽洲笑:“有我在,怕什么?”
孟宁支支吾吾地,又说不出话来了。
过许久,结束后,江泽洲抱她去洗漱。
二人躺在浴缸里温存,孟宁享受着江泽洲的按摩服务,过一会儿,江泽洲说:“其实我个人喜欢独居,所以回国后,就不常住家里了。”
孟宁睁开眼,“我回国后,也搬出家里了。”
他们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
“你想和我同居吗?”江泽洲问。
思考片刻,孟宁说:“我想经常和你在一起,但偶尔,也想一个人待着。”
在外工作,她是大提琴手,要谨慎认真,稍有犯错,便会被人找到机会讽刺嘲笑;在父母家,她是女儿,需要乖巧懂事;在弟弟面前,她是姐姐,需要做个良好的示范,需要善解人意,慷慨大方;哪怕面对最信任的沈明枝,可以展现柔弱,展现脆弱,孟宁依然有很多话没和她说。
孟宁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在那里,她可以诚实地面对自己,可以放空,可以毫无压力,没有任何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即便是爱人,她也不想对方参与其中。
她偶尔会有负能量的时候,爱人可以分担负能量没有错,但是孟宁不希望每次郁郁寡欢都告诉江泽洲,一昧地向对方输出、抱怨,对方即便心理承受力强大,也会感到疲惫的。
爱人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够替自己活一生,替自己负重前行。
她是心智成熟的人了,可以自己消化部分负能量,其余消化不了的,才和爱人倾诉。
更何况,严格意义来讲,江泽洲并非是她的爱人,只是她的情侣。
爱人是之于夫妻而言的。
命运共同体的夫妻,才会捆绑在一起,他们还没有结婚,应当有独处的空间和时间。
江泽洲的想法,和孟宁的如出一辙:“一个人待着确实自由又自在,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学毕业就搬到外面住。”
孟宁笑:“那我周末搬家了。”
到底是不满她嘚瑟的小模样的,江泽洲捏了捏她的脸,“每周末过来住两天,知道没?”
需要独处,但也要谈恋爱。
孟宁反问:“为什么不是你过来陪我?”
江泽洲哼笑一声:“我怕我过去之后,就不想回我自己这儿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但爱情上头的那一刻,他哪还有理智可言。
周六早上,孟响过来帮孟宁搬家。
如江泽洲所言,孟响的车装不下,得来回两趟才能把孟宁的东西都搬走。如果加上江泽洲的车,努力挤挤,正好装完。
太久没有回自己这套房子了,刚踏进来,孟宁竟还萌生出一股陌生感。火灾之前,房子是北欧装修,简约干净。住了几年,孟宁也住腻了,于是重新约设计师,把房子装成时下最流行的宅寂风。房屋整体,依然还是以白色为主色调。
搬家是个大工程,东西搬过去,还得收拾。
周末两天,孟宁都宅在家里收拾东西。当然,孟响也在帮她收拾东西。
倒是江泽洲,只有周六搬东西的时候出现了一下,而后接了个电话便匆忙离开,周日也没再过来。
“你和姐夫吵架了?”
冷不丁,孟响问。
孟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歪了歪头:“没有,怎么这么问?”
孟响:“你搬家,他都没来。”
孟宁:“他弟弟生病了,他现在还在医院陪他弟弟。”
孟响一愣:“原来是这样。”
过几秒,他按捺不住,“姐,你俩怎么不住一块儿?”
孟宁扭头看他一眼,“为什么要住一块儿?”
孟响理所当然的态度:“情侣当然要住一块儿啊,热恋期天天腻歪,恨不得对方每时每刻都在自己身边。”
孟宁失笑:“哪儿听来的?”
孟响:“我同学们谈恋爱都这样。”
孟宁忧心忡忡地盯着孟响,“小响,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孟响的神情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说你事儿呢,扯我干什么,而且你在我这年纪的时候不也单身?我那时候也没催你,你倒好,催起我来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催你的。”孟宁随即解释,“天天腻歪在一起,很容易就腻的,偶尔见见面比较好,距离产生美。”
“你就不怕我姐夫出轨?”
“这点信任都没有,就别谈恋爱了。”
“……”
虽说孟宁谈及二人不住一起的事儿,头头是道,但到了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江泽洲的怀抱。
明明昨晚两个人还迎着热汗拥吻,今晚怀里的只有空调的冷气。
明明当初江城分开之后,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江泽洲。
想江泽洲抱着她,抚摸她,亲吻她。
真奇怪。
孟宁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概这就是爱情吧,毫无缘由,莫名其妙。
但确实是距离产生美。
每周五见面,孟宁总会格外热情,江泽洲也万分情动。周末两天,他们或是出门约会,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家里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的痕迹。
不过他们也不是每周末都会见面,江泽洲经常要出差、加班,他会在每一个加班的晚上,开车来到孟宁家。
隔日孟宁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房间内的任何装饰,而是紧搂着她的江泽洲。
孟宁很喜欢这种阒寂时分,好像全世界都在沉睡,江泽洲也在沉睡。
她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江泽洲的五官,狭长的眼,高耸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哪怕是睡颜,也带几分疏离冷漠。
遐想中,被他突然睁开的眼,抓到。
“偷看我啊?”江泽洲刚睡醒的声音微哑。
“看我自己的男朋友,应该不算偷看。”
换来他一声嚇笑。
孟宁没那么不解风情,这种时候,取消早起锻炼,陪江泽洲在床上躺一会儿再起床。
到下半年,江泽洲加班的频率越发多,来孟宁这边过夜的次数也越发多。
渐渐地,孟宁都觉得他俩压根就是同居,家里衣帽间,挂了不少江泽洲的衣服,浴室里,也放着他的洗漱用品,冰箱里总是装满了水果蔬菜。江泽洲会在每一个加班醒来的早晨,给孟宁做顿早餐,等到孟宁上班后,再补觉。
等到孟宁发现自己连续一个礼拜的早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泽洲时,室外已经是白雪漫天。
寒冬料峭,眨眼已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每逢工作日,江泽洲回家总是在午夜,孟宁一开始还想等他的,挨到十点,上下眼皮开始大家,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昨天孟宁以为江泽洲会来接自己下班的,毕竟隔天就是假期,以往每个周五,江泽洲都会开车到舞团。没成想,江泽洲昨天有个推不了的应酬,因此,没来接孟宁下班。
孟宁睡着前,一如往常,没等到他回家。
只是深夜,被一股带着酒气的吻给弄醒。亲吻的力度很大,身上的力度更重,孟宁刚被吵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空气里被窝里,满是挥之不去的酒味,沿着他的唇舌,进入她的嘴里。
孟宁被这酒味呛到,终于清醒了。
“江泽洲,”她推开他的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江泽洲双手撑起上半身,趴在孟宁的上空,额发漆黑,涔涔汗液淌下,眼底泛红,被酒精浸泡过的嗓干哑沉冷,“今天和我表哥他们一块儿吃饭的,他们都带了老婆,也不知道显摆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他老婆很烦,一直劝他别喝酒,让我多喝点,说我没结婚,不用备孕,可以使劲儿喝,喝的胃吐血都没人在乎。”
“他就喝她老婆手里的牛奶。”
“宝宝。”
黑暗中,孟宁看到江泽洲坨红的醉脸,但一双眼分外明亮,灼烧着她的理智。
“我们结婚好不好?”江泽洲忽然附在她耳边,喉结滚动,声音喑哑,“我也想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和别人说我也有老婆,也有人在乎我。”
第82章 .
说实话, 孟宁和江泽洲一直以来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恋爱走到婚姻是一段非常复杂艰难的过程,他们谈恋爱才没多久, 结婚这事儿可以往后再缓缓。
这段时间, 孟宁偶尔回家,爸妈明里暗里也会问她和江泽洲的感情如何云云,顺势又用“谁家的姑娘找了个男朋友, 不到半年两人就结婚了”这种话来套孟宁。
父母长辈的眼里, 孟宁早就到了适婚年龄。
找了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感情稳定,总得往结婚那一方面去考虑。
孟宁总是一副漫不经意的模样, 敷衍着说还早。
原本她不打算那么早结婚的, 总觉得还早,她是真觉得太早了,可是自从她搬回自己家, 江泽洲时来时不来的日子里,孟宁发现自己确实是比较倾向于前者的——江泽洲在的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