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澜
也忽然懂了秦砚北的心思,这是她跟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牵手。
她转回头想跟秦砚北说话,唇刚张开,他就突然吻下来,没有攻城略地,只是轻缓吮咬:“画人体,我提前给你做了准备,值不值得这些奖励。”
云织当然明白提前准备是什么,太子爷那会儿刚说把身体给她随便用,现在就有上赶着来应验的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等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响声,云织才后知后觉懂得什么叫紧张。
她之前日盼夜盼秦砚北早点回来,但今天窗户纸彻底捅破,关系和身份虽然没什么改变,但跟之前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比,气氛完全是天壤之别。
秦砚北出院的时候没坐轮椅,云织抓着他手臂,怕他站不稳,他慢慢向后,倚靠在门板上,在玄关透进来的月光里说:“织织,我今天在电梯里弄得太脏,想洗个澡,可以么。”
她咽了咽,一时没理解他怎么会问她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乖巧点头:“没有外伤,当然应该洗。”
随后她反应过来,可能秦砚北是怕药油弄掉,她忙说:“等洗完了,我再重新给你涂药。”
秦砚北扯开绷着的领口,让呼吸尽量顺畅,语气镇定:“好,帮我在家里找一把不怕水的塑料椅子,我大概站不住,需要借力。”
云织顿悟,是她疏忽了,他现在都要靠着,洗澡那么滑,更容易摔了。
她赶紧进各个房间去找,绕了半圈无果,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对家里也算比较熟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塑料椅子,其他能让他扶或者坐的,也不存在。
云织回到门口,指甲压着手心。
倒是有浴缸,但一般只是她用,他那么身高腿长的,肯定不行。
云织咬了咬唇,天人交战半天,最后说服自己,都男女朋友了,还纠结什么啊,再说秦砚北还是为了她才受伤的,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进去帮他。
她深吸气,下定决心说:“找不到……你看我行不行,我进去扶着你,不乱看,你要是不自在,无视我就可以。”
云织说完,听到秦砚北很低的淡笑声,她小心地把他扶稳,电光火石间突然意识到重点。
这个家是秦砚北亲手置办的,有什么东西他不是最清楚?!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云织想控诉维权,秦砚北已经抱住她,揉了揉她柔软的耳骨:“织织,帮帮我,看在我受伤的份上。”
浴室里热气氤氲,云织颤巍巍捏着一条白色浴巾,干净的巴掌脸已经蒸成熟樱桃,她紧闭着眼,勉强睁开一小条缝隙,透过错落睫毛,辨认着眼前人的位置。
秦砚北斜倚着墙边,站在白蒙蒙的雾里,上衣已经没有了,腰间也是空的,笔直匀长的腿若隐若现。
知道云织不好意思,他很有分寸,没有咄咄逼人,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浴巾,绕在腰上打结,扣着她湿润的手扶在自己身上,再把花洒的水流放大。
顶喷冲击力并不强,反而很柔和,云织直挺挺站在旁边,虽然百爪挠心,但不敢轻易睁眼,乖乖做着太子爷的小石墩。
湿就湿吧,反正她穿的棉布裙,不会很贴身,等他洗好,她再洗一遍就可以了。
云织被热气蒸着,胸口快炸了,口干舌燥地垂着头,怕自己万一不小心乱看。
视力刚恢复就画面这么刺激,她对自己的耐色力没太大信心,有点怕她受不了,会在男朋友面前崩人设。
哗哗水声里,秦砚北的声音放慢,十足瓦解人的紧张,让她不自觉松弛下来:“织织,你要画人体,连模特都不敢看怎么办。”
云织咬牙:“我……”
他又问:“要不要攻克心理障碍,先搞个类似人体彩绘的副业,男朋友免费给你用。”
人体彩绘的副业?
在他身体上,用笔尖一寸一寸描?!
云织简单脑补了一下就有点上头,甚至担心自己会被他说动,急忙开口:“我不搞副业——”
她话音刚落,雾气里的身影就一顿,秦砚北很低地闷哼了一下。
云织反射性抬头:“怎么了?”
“眼睛……”
云织隔着水汽和白雾,有些看不清,估计是泡沫进了他眼睛里,她没想太多,踮起脚去碰他眼睫,想给他洗干净,但地上湿滑,她为了防止摔倒,很自然地需要扶稳他身体。
她一只手抬高,注意力都在他脸上,另一只用来稳住自己身体的手,因为突然间用力,不自觉就沿着他湿漉漉的肌理往下滑。
原本她按在他肋骨下沿的位置。
但这么一滑,借上水流,就直接越过了腰,卡在浴巾上。
浴巾的结是简单打的,本身就不够紧,何况还湿透有了重量,这会儿被她一压,直接散开,经过男人的长腿,“啪”的落地。
他全身上下再无遮挡。
云织愣住,手也停在空中,心里有什么爆开,散了满眼光点。
秦砚北缓缓垂眸,手盖在云织头上,语气冷静,好像真的在认真发问。
“织织……”
“不搞副业。”
“是准备搞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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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云织之前跟秦砚北还保持着一点距离, 身上的家居裙只是半湿,但现在她扶着他的腰,仰着脸站在花洒下面,和他已经超出了安全的界限, 热气四溢的水流把她从上到下淋透, 无处可躲。
如果是过去, 她不带绮念,可以把秦砚北只当做一个能刺激她灵感的神仙人体模特,就算是真把他看光了,或许她也能保持住最基本的镇定。
问题是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是她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何况没恢复的那些天里,她跟他就是最亲密的恋人, 朝夕在一起,晚上相拥在一张床上, 她还不止一次摸过他。
云织不能想, 心思稍微往少儿不宜的方向一偏,曾经握过的手感就悉数回到脑海里, 触觉, 温度,掌心会被烧穿的热量, 清晰到好像此时此刻就要做那件事。
她鼻腔已经开始热了,脸上一层层堆着血色,听完秦砚北的问话,窘迫得快咬破嘴唇。
她简直白口莫辩!浴巾确实是她亲手给扯下去的,她如果说只是不小心能有说服力吗?
云织连头都不敢低, 更别提去捡浴巾再给他围起来, 她视线但凡往下偏一点, 都会看见——
呜。
不如让她就地昏过去吧。
摸归摸,看归看,黑暗里被窝里偷偷的越界,和明目张胆地直接面对,那能是一回事吗。
云织想昏倒算了,偏偏特别清醒,故作镇定地说:“你……你眼睛不是疼吗,怎么还有空说别的,你低头,我给你看看,等你没事我就先出去了,给你拿个皮椅进来,弄坏了……算我的。”
她甘愿花钱平事!
秦砚北没抵抗,非常配合地略略俯身,低头靠近她,云织正松了口气,想给他清洗眼睛,视野里那双沾了水的潮湿黑瞳就无限放大,没有停顿,直到嘴唇贴在她烫红的脸颊上。
她怔住,手足无措,他在耳边很低地开口:“眼睛不疼,只是你一直不看我,存心想引起你的注意。”
连绵不绝的水声里,他毫不回避自己的念头,又问:“织织,人体不是你的弱项么,反正现在浴巾已经掉了,能帮你攻克专业难点的工具就在你面前,真的不用用看?”
云织心脏上的鼓点密集到快撑不住。
恋爱第一天,她就要面对这种十级难关!能不能从简单模式开始?怎么一上来就是地狱级困难!
工具,用用看,说的好像可以无欲无求,可他炙热的体温就在她掌心底下,视线再往上,胸口锁骨,喉结下颌,吻过她的嘴唇,因为湿发向后抓,完整露着一张让人想犯罪的脸,这怎么能当成工具?!
云织咽了咽,欲哭无泪,不想受蛊惑,暴露出对他的色心,她尽量一身正气,小心地往后退,准备逃离是非之地,赶紧给他找把椅子进来。
谁知道太子爷真就这么一会儿都站不稳,她刚一撤开,他身体就随着她往前倒。
她下意识停住,伸手去接,脚下没留意,被满地的水滑到,往前栽到他剧震的胸膛上,他一把揽住她,顺势向后错开两步,脊背抵上湿凉的墙砖。
云织的睡裙湿哒哒黏在身上,裹着从肩到小腿的线条,里面穿了内衣,但只是居家极薄的,根本没有遮盖力,紧紧压在他炙灼的肌理上,心跳离得太近,混乱成分不清彼此的一片。
秦砚北眸色转深,握住她腰,稍稍把她往外推开,可她还是清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敢看的地方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化。
她耳朵连着脖颈泛出潮红,湿漉漉,甚至透着可怜地看他,女孩子双瞳又圆又媚,眼尾滑着水珠,分不清是不是泪,窘迫无助得异样蛊惑人。
浴室里白雾蒸腾,她张口想说话,他骤然掐紧她吻下来,不是之前温存的浅尝,直接深入齿关,肆意掠取,失去克制的爱意恨不得把她握碎咽下,但两个人身体之间依然被他刻意拉开。
云织忘了要呼吸,几乎缺氧,腰软塌下去,无力地略微抗争两下,他以为自己太过急躁被她讨厌,眼底划过压抑的波澜,随即不想再继续虚弱下去,右腿不顾疼地稳定落在地上,搂着她转身,把她按进墙角。
右边是已经烘热的墙,左边是大片湿滑玻璃,云织靠上去的瞬间,来不及感受凉意,就被他手掌垫住,下一刻唇舌不再属于自己,在不间断的流水中被抽空所有意志。
他到底是骗她站不稳,还是又不管不顾地忘了疼了!
很快云织连这个都不能想,昏昏沉沉,唇上软热肿胀得轻微刺痛,脊柱像在过电,酸麻地勾起脚尖来,即使花洒一直没关,她还是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她在渐渐融化,心里忍不住偷偷尖叫,他哪里是腿能站起来!还有别的站得更嚣张啊啊啊!
太近了,但秦砚北始终保有分寸,明明没有碰到,还特意跟她保持空间,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云织喘不过气的时候抵住他心脏,膝盖发软地移开一点唇,他俯身抱她,有些重地咬住她薄薄耳骨,问她:“……你是不是讨厌。”
她对他的喜欢,还不足以支撑这些亲密。
她一直在回避,是不想直接面对他这幅样子。
没恢复的时候,她反抗不了,被他抓着手强行去做过,她没有反对,现在她能看见了,又刚确定关系,理所当然就要避开。
他这样是在欺负她。
明明他只是想多得到她的关注,想被担心被紧张,想多抓住一些被她在乎的证明,不是非要拉她进浴室,更不是心存着那种目的想让她真的做什么。
但到这一刻,意外纠缠着剑拔弩张,就算很清楚她拒绝是应该的,但那些可能的“讨厌”,还是把他心底隐藏着的……需要她感情来填满的空洞,往里挖得更深。
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敏感偏激,然而她流露出拒绝,他就被打入深涧,觉得她的爱意离他更远。
从医院回来之前,以为有喜欢就足够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贪得无厌。
秦砚北缓缓松开抱着云织的手,掌心盖在她眼睛上。
云织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就眼前一黑。
他安慰地亲亲她嘴角,低声说:“没事了,不欺负你,出去换衣服,别感冒,我洗好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