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小熙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迟郁对纪南柚说:“我在。”
电话那头的纪南柚眼圈儿都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不到迟郁的样子。
她却心痛得不行。
以前这男人不回复她消息的时候也有。
今天只是十几分钟,她就心慌得要命。
总是担心他出事。
纪南柚听到他沉稳的声线,竟是要反过来安抚她,她的心都要碎了。
“迟郁,迟郁哥哥,你在哪里?”
“我在剧组没事,我来接你好不好?”
迟郁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应:“不好,你不用过来。”
纪南柚快被急哭了:“我一个人在酒店里,我害怕不行吗?”
“你平时都不是这样的,迟郁,你别让我担心啊。”
听到她这原本平静的声音染上哭腔。
迟郁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现在只想见纪南柚。
很想很想见她。
纪南柚皱了皱鼻子,把自己的情绪安抚好。
她乖乖对迟郁道:“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在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
“不然,你一直给我打电话,打到回到酒店可以吗?”
迟郁嗓音干涩道:“我还有事……”
纪南柚却不让他挂电话:“可以开着吗?我不会打扰你的。”
“老公,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你不要让我担心。”
就连平时纪南柚难以启齿的老公二字。
现在都被她随便就说出来了。
说出第一句“老公”以后,后面的话就变得顺畅多了。
纪南柚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道:“老公~好不好~你说句话呀?”
迟郁顿时就心软了。
他看向对面蒋易北愤怒的眼神,顿了顿,沉声对纪南柚道:
“我一会儿让司机过来接你。”
那头的女孩子小声说了一句“好~那你等我哦”。
纪南柚甚至还确认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接你,对吗?”
迟郁“嗯”了一声。
他把电话拿给顾言笙的时候,纪南柚还跟顾言笙说了一句话。
顾言笙挂掉电话,表情别提多惊讶了。
坐在对面的蒋易北简直要把桌子给掀了。
他怒不可遏道:“说什么了??打电话过来的是真的纪南柚?”
顾言笙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傻逼,脑子没问题吧?
不是真的纪南柚,难道还有假的吗?
顾言笙咳嗽一声:“你确定想听吗?我怕你受不了。”
蒋易北愤怒地把自己摔在了椅子上,他大笑一声:“哈哈哈?我有什么受不了了?我看你才是搞笑!”
“这怕不是你们故意安排的人,打过来想骗我的吧?”
蒋易北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他心里很慌很不舒服。
他咬着大拇指,眉眼之间堆积起了无限的烦躁。
纪南柚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一听就是纪南柚。
他爱过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顾言笙咳嗽了一声:“其实没什么,太太刚才跟我说‘顾医生,麻烦你照顾一下我老公,随时汇报一下我家老公的情况好不好?不然我会担心死的呜呜呜!’”
说话之间,顾言笙还模仿着纪南柚那独有的语气。
在场这两个男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如果不是纪南柚本人这么说的话。
顾言笙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
蒋易北真的是见鬼了,纪南柚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迟郁呢?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自己是最真实的。
而迟郁明显在听到纪南柚的话以后,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这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迟郁把姚逸的名片放在桌上,“需要任何赔偿,可以随时联络我。”
蒋易北不可置信地看着迟郁:“你就准备这样打发我?”
“你对我女儿和妻子的死,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情?”
迟郁薄唇轻抿,在顾言笙震惊的眼神中,向着蒋易北倾身:
“我很抱歉,除了赔偿,没有任何办法。”
蒋易北愤怒地抄起烟灰缸就砸了过来,被迟郁侧头避开。
“那你怎么不去死?我女儿死的时候多疼,还有我老婆,我要让你感受她们的百倍痛苦!”
迟郁眼神一沉,在蒋易北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时,扣住了他的手腕儿。
蒋易北像是不可置信一样,他侧身想继续反击。
然而迟郁稍微一扭蒋易北的手腕儿,他就执泥鞥“唉唉叫”着,根本动弹不得。
迟郁的声音沉静得像是一潭没有波动的死水:“我有想过。”
“死了一了百了,是最简单的解脱方式。”
顾言笙握紧了拳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在M国进行治疗的时候,那一群和疯子差不多的天才医生打着给迟郁治疗的幌子,实际上把他当做了医学样本。
没有人能想象迟郁当时接受了怎样的治疗。
毕竟谁也无法接受,自己被当成恐怖分子来强行治疗。
病情严重起来,只有一管又一管的镇静剂才能让迟郁平静下来。
后来这群束手无策的庸医检验出来,病人的自杀倾向高达90%。
他们怕迟郁真的死了,这才把顾言笙紧急招进了治疗组。
而顾言笙每次都不是靠自己的医术稳住迟郁。
他的办法很简单,让迟郁看一段纪南柚的录像。
或者,是把纪南柚的单曲,一遍又一遍放给他听。
蒋易北冷笑一声:“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死了?说这些屁话闹着玩儿?”
迟郁甩开蒋易北的手,他沉默地往外走。
一时间,蒋易北,还有那些困扰迟郁的幻觉,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他的大脑程序中,有一项S级别的任务和期待值——
纪南柚马上就来了。
迟郁迫切地想见到她。
包间里,蒋易北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到处砸东西。
顾言笙最不缺的就是跟精神病打交道,他很平静地看着他日天日地。
最后,作为一位有良知的医生,顾言笙还不忘温馨提示:
“先生,您该吃药了,下次烦请吃了药再出门。”
此时的迟郁已经搭上了直达停车场的电梯。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男人刚走出信号屏蔽的区域打开手机。
手机来电就响了起来。
来电提示:【宝宝】
纪南柚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接通。
她笑着跟迟郁说话:“迟郁,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她语气轻松,就连话题都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迟郁面色苍白地靠在墙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他认真思考了一分钟,对纪南柚道:“南柚,我猜不到。”
听筒那边的女孩子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是路痴,你不是知道吗?不过,跟你一起我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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