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粱 第23章

作者:春与鸢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婚恋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沈颐洲抬手摁住她的后脑,仰面吻上去。

  嘈杂也变成看热闹的呼声。

  梁风微微的窒息,察觉他吻里已有了几分温情,像是那天她去他家里。

  心脏缓慢落地。

  如果不是她今天当真运气好,这一局,怕是就走到终点了。

  麻将桌上换了一圈人。

  时间也已经走到了凌晨四点。

  梁风这一晚上精神力太过集中,重新坐回沙发上没多久眼皮就快睁不开了。

  昏暗的一隅,沈颐洲把她抱在怀里。

  梁风眼皮渐渐下沉,听见他问:“困了就去我那里睡会。”

  梁风没有睁眼,然而思绪已重新聚集、编织。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抬头看向了沈颐洲。

  “真的谢谢了,”梁风从他身上起来,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今晚的最后一张牌。

  她已经伸手准备摸牌。

  沈颐洲没有立即答应,他眼眸轻垂看着梁风,又听见她心平气和地说道:

  “不是因为我吃醋或是小心眼,只是沈老板,我想…玩一段也就认真玩一段。之后分开也是好聚好散。”

  “如果是这样的,”梁风微微停顿,“……那还是算了。”

  手指已触及牌面。

  周遭的声音变得空灵,变得遥远,她胃部重新开始灼烧。

  仔细摸索那最后一张牌到底是什么。

  沈颐洲的目光在她脸上无声地审视,他知道她说的是刚刚那个女人的事。

  气氛重新凝结,似在等一个交代。

  男人眼帘垂下,连续不断地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把手里未燃尽的烟掐灭,送进了面前的烟灰缸。

  梁风头皮发麻,看见他朝自己靠来。

  光线被他的身形完全地遮挡,梁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已退无可退。

  他靠得太近了。

  呼出的气息细密地喷洒在梁风的鼻尖,耳边开始无端地出现尖锐的蜂鸣。

  而后,听见沈颐洲轻声问:“这是你今晚的最后一张牌吗?”

  梁风顿时毛骨悚然。

  “以退为进,赌我上不上钩?”

  嗓口开始窒息,蜂鸣声也变得愈发的尖锐。

  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自鸣得意的“最后一张牌”。

  溃败感也如大厦将倾般随之而来。

  她知道,今晚已经结束了。她输得一败涂地。

  梁风低下了头。

  却忽然察觉沈颐洲的手扼上了她的脖颈,她被迫重新抬眼看着他。

  昏暗的包厢里,他仍像是那晚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见他一双漆黑的眼。

  笑起,在梁风耳边低声道:

  “不过恭喜你,梁小姐。今晚你最后一张牌,”

  ——“是海底捞月。”

  作者有话说:

  “海底捞月”指摸到牌局中的最后一张牌并且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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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梦浮生

  那根摇摇欲坠、几乎已经断了的一线,梁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被她续上的。

  又或者说,从来都不是她续上的。

  而是沈颐洲说想要再续一段,她才能勉强留在他身边再续一段。

  那天晚上之后,沈颐洲飞了一趟伦敦。临走前来找梁风吃了顿饭。说起来,这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单独吃饭。

  因为他要赶飞机的缘故,时间不算宽裕。但梁风觉得这好歹是他的一个态度。带她单独吃饭,告知她他即将要飞去伦敦。

  所以即使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里梁风都没再和沈颐洲联系,但她心里已少了很多的不安感。

  跨过十一月份的大关,气温就开始斗转急下。

  严琛从越南回来了。

  梁风早上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没醒,朦朦胧胧中听到电话响,睁眼看见是严琛就立马清醒了过来。

  电话里,她鼻音很重。严琛问她是不是又感冒了。

  他说“又”字,梁风心里难免有些触动。

  相识那么多年,严琛知道她每年一到秋天入冬的那几天就会感冒,严重的时候发烧也不少见。

  只是如今又听他好像从前一样说起这件事,梁风心里还是有微微的感概。

  但这感概也并未延续太久,严琛说他见到常知远了,具体的到她家再说。

  梁风挂了电话就去洗漱,厨房里煮了一点粥,然后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严琛很快就到了门口。

  梁风开门,看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夹克,头发还有些凌乱。黑发硬挺,带着晨早的露气。

  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梁风给他递了一双拖鞋。

  严琛不拘谨,他脱了夹克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闭目没说话。梁风见他这副样子也知道他是累坏了。

  她从厨房里倒了杯温水放到了茶几上,随后坐到了一旁的高脚凳上,一边剪裁昨天没弄完的料子,一边等他回过神来。

  也好像那年刚和严琛来到燕京的时候,她晚上在家里裁衣服,顺便等着日日在酒局上拼到半夜的严琛。

  有时候他就会和现在一样,一到家里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有时候没那么醉,回来之后就抱住梁风亲个不停,说自己一定能出人头地。

  梁风信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但没意料到会是以如今这样的方式。

  严琛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已接近中午,他睁开眼,发现客厅的窗帘都被梁风拉上了。他伸手把杯子里水一饮而尽,开口就问:“你和沈颐洲怎么样了?”

  梁风从一堆布料里抬头:“挺好的。”

  严琛混不吝地笑起来:“挺好的是到哪步了?亲过嘴了还是上过床了,这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梁风面无表情地走到窗户旁把窗帘重新拉开,回头看着严琛说道:“和沈颐洲上过床就算什么很大的进展吗?他这样的人会在乎吗?”

  严琛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梁风态度不好他也听得笑咪咪。

  “我总得了解下进程吧。”

  梁风反问他:“常知远呢,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严琛顺势躺在了沙发上,慢悠悠道:“找到了,见到了。老友相逢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他愿意回来给常满德还钱吗?”

  梁风知道,她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抓住沈颐洲从他身上赚到一笔大钱,所以她必须还要严琛再帮她找找常知远,问他能不能回来帮忙还钱。

  严琛抬眼去看她,素净的一张小脸上写满担忧。

  严琛嗓口发笑,伸手去拿梁风放在桌上的烟。

  找寻打火机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梁风目光也寻过去,才发现他拿出了那只银色的打火机。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那打火机同其他杂物一起放进了收纳盒里,却没想到会被严琛发现。

  一声清脆的开合声,打火机跳出了一条火苗。

  梁风看见严琛一脸意味深长地朝她看了过来。

  “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沈颐洲的打火机吧?”

  梁风没有答话。

  严琛兀自地笑了几声,他已经从梁风的表情上读到了答案。

  严琛用那只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双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是得意还是怅然,他低声道:“梁风,我没看错你。只要你想,沈颐洲的心你也拿得到。”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梁风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常知远他同意回来吗?”

  严琛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向了梁风。那目光已然染上了他毫不遮掩的欲望与诉求。

  “当初说好的,我帮你接近沈颐洲和找到常知远,你也要帮我一件事。”他手指抚上唇边,眼里的欲望毫不遮掩,“一月的时候我公司有新的投标,到时候你帮我弄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