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粱 第67章

作者:春与鸢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婚恋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竭力克制住无用的眼泪,而后似是要把彼此镶嵌。

  天翻地覆、神魂颠倒。

  借由这场旖旎风月做一次真实的梁风。

  跌跌撞撞又到浴室,宽大的浴缸里蓄满温柔的水。

  随后荡起无尽的涟漪。

  最后,沈颐洲换掉了整缸的水,重新把梁风放了进去。

  他靠在坚硬的浴缸壁上,梁风后背贴在他的胸膛。

  潮湿的肌肤一旦相贴,就难以再挪开。

  这种“胶着、难分难解”的状态让梁风心生安稳。

  沈颐洲一只手搭在浴缸边上,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潮湿氤氲过的烟雾有种别致的味道,像是加重过的薄荷酒,闻一下都忍不住凑过去。

  凑过去,抢在他之前吸一口,然后再吻上他的唇。

  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断断续续的亲吻声和时不时撩动的水声。

  梁风抱住沈颐洲搭在她小腹上的手臂,渐渐阖上双眼。

  听见他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我看了一处轻井泽的房子。”

  梁风睁开双眼。

  沈颐洲:“有个朋友在日本,就请他看了几处房产,最后挑了一个院子大的。”

  梁风开口问:“好看吗?”

  沈颐洲笑笑:“我觉得我的审美还不错。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在那边过。”

  梁风无意识地握紧他的手臂,声线轻快:“好啊。”

  “冬天的时候可以去佛罗伦萨,我在那里念的高中,有家海鲜餐厅很不错。”

  “可以在那里给跨年,”梁风望着前方微微荡漾的水面,轻声说道,“然后给你庆祝生日。”

  “还要给我做条领带?”他垂眸去看梁风。

  梁风目光仍未动,声线几分漂浮地说道:“这次想做个别的。”

  “什么?”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

  卧室里,隐约传来沈颐洲的电话铃声。

  梁风微微坐起身子,沈颐洲从她的身后站起,一路湿漉地走了出去。

  梁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房门轻轻地阖上,带来绝对的安静也带来绝对的窒息。

  沈颐洲的话顷刻在她脑海重播:

  “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在那边过。”

  “冬天的时候可以去佛罗伦萨,我在那里念的高中,有家海鲜餐厅很不错。”

  “还要给我做条领带?”

  视线模糊的一瞬,梁风将自己完全地沉入水底。

  而后睁大眼睛看着晃动的天花板,像是一场永远也不用醒来的梦境。

  无论如何哭泣,眼泪都不会掉下来。

  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安静。

  看见晃动的水面上方重新出现他的脸,如同她注视着他一般注视着她。

  氧气逐渐耗尽,安静的涟漪里看见他慢慢俯身而下。

  于是大脑缺氧陷入浑沌之中。

  轻易体会窒息、死亡、爱,和他。

  恍惚中听见飘渺的歌声,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下一秒,她从水底坐起,环上沈颐洲的脖颈。

  仰头,吻他的唇。

  像是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力气。

  作者有话说:

  六千两百字!请问!这是不是双更!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暗涌》by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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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火焰

  四月末, 梁风带梁珍再去医院检查。

  离开常满德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梁珍的脸上重新出现了那种可以被称作红润的健康色泽。心悸的症状并没有完全消失,但再没出现过上次那样晕倒的事情。

  医生说她身体恢复得不错, 但千万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劳累。这病虽然很难完全痊愈,可如果多加注意保重身体也是有一辈子不恶化的可能性。

  梁风一直想给她找个保姆在家里照顾她,但是梁珍不同意。

  “我也还没到那种需要人照顾的年纪, 等我八十多, 你给我找三个,闲暇时还能一起打麻将。”

  梁风低头笑,帮她摘菜。

  今日风大,屋子里来回的风吹得窗户哐哐作响。梁珍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小半,问起梁风读书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梁风抿了抿唇, 问梁珍:“我最近其实在想如果我出国读书, 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好吗?”

  梁珍一惊:“我跟着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住在华人区,你在那里能交到华人朋友,生活也不会有太大障碍。”

  “这得多花多少钱?”

  梁风:“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

  梁珍想都没想:“我不愿意。”

  梁珍知道梁风是放心不下自己, 一旦她去了国外, 再回来就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梁珍安抚她:“你也听到医生怎么说的啦, 他说我身体恢复得挺好,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

  “说不定哦,”梁珍忽然声音放低凑到梁风身边,“说不定我这身体以后还能帮你带带小孩呢!”

  这下换梁风一惊:“你疯啦。”

  梁珍笑得双眼眯起:“这有什么说不准的, 你要是去了国外交个外国男朋友我们家就是小混血, 小混血……也不错, 我勉为其难接受,要是——”

  梁珍话还没说完,梁风就捂上了她的嘴:“求你了妈,别再说了。我也不叫你陪我去了行吧!”

  梁珍这才大笑起来,她声音远比从前在常满德身边时洪亮,笑起来的时候也不再总叫梁风觉得心疼和无能为力。

  梁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在梁珍的住处吃完饭之后,梁风就去了工作室。

  黄秋意帮她保守她想要出国的秘密,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给她推进下一场时装秀的事务。因为她知道,梁风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

  这段时间沈颐洲时常见不到人,梁风便天天在工作室待着。

  有时候回家已是晚上十一点,沈颐洲偶有来过电话问她在做什么,她坦诚说在学英语。沈颐洲也知道时装这东西都要和国际接轨才能打得出牌子,又问她要不要请个老师,或是他来亲自教。

  梁风婉拒,说自己看书一样学得来,更何况沈老板最近忙得连人都见不到。

  沈颐洲笑笑,也就没多管,自从沈恪和萧琴离婚之后,他就忙了起来,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常事。沈家诸多事务和生意都要和萧家分割,当初结婚时有多恨不得两家水/乳相融在一起,现在分割起财产和事业就有多冷血。

  睚眦必较、分毫不让。

  沈颐洲便是那支锋利的手术刀,将那块早已生长、融合在一起的血肉,细心地、耐心地、冷酷地一点点重新切割。

  日子就这样平缓地向后走,梁风刻意不去想过多的事情,将自己的事情完全扑在工作室里,除了学英语也做其他的事。

  五月初的时候,严琛来了条消息。

  是一张名片。

  上次说好的事情他没有忘记,梁风也没有忘记。

  她坐在工作室里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像是漫长午觉后的苏醒,睁眼的瞬间也感到苍白的茫然。而后慢慢缓神,接受必须醒来这个事实。

  梁风给他回了好。

  可这次她远比上次要难。这次没有人给她打配合,没有人给她通报消息,更没有任何已知的途径叫她接触到这人。

  而沈颐洲更是几天都见不上一面,更何况梁风即使见到沈颐洲,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梁风从前便不喜欢和沈颐洲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往,因为她知道,她终归是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即使沈颐洲很常带着她去参加各种聚会。但是聚会上见面的交情梁风从来不喜欢带出去。说到底,这是沈颐洲的人脉,不是她的。

  眼下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无力又可笑。

  最后,是给贺忱去了一通电话。

  梁风约贺忱见一面,问他有没有什么私密一点的见面地址。贺忱电话里笑呵呵,说他可不敢给他二叔戴绿帽子。梁风也笑,说自己也没那么大胆子,实在是有事想请他帮忙才给他电话的。

  贺忱也知道,以梁风的个性如若不真是有事相求,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给她电话。

  于是他给梁风留了个号码,叫这人去梁风的工作室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