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涵仙
婚姻大事弄得跟玩什么禁忌游戏一样。
赵家那边会怎么想?赵璟笙他父母难道就同意吗?他这人做事完全是只顾自己乐意!
这可是结婚啊!顾筠想想就觉得可怕,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乱糟糟的缠着她。
算了,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顾筠正要开口说走吧,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掀开包的口盖,从外侧袋子把手机摸出来,一看屏幕,是陌生的号码,地区显示是锦城某县市,一个她没听过的地。
肯定是打错了,或者诈骗电话,顾筠挂断。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这个号码。
“谁?”赵璟笙见她似乎不想接。
“不认识啊。”顾筠疑惑地看着这个号码。
那嗡嗡的震动像是某种催促,催促着她赶紧接。在对方挂断的前一秒,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通了,没等她问是谁,听筒里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哭喊:“是顾筠吗?你能不能快点过来啊?姚瑶出事了!!齐少把她拖进了包厢里,不准任何人进去!”
“等等,你说什么?慢点说好吗?”
顾筠听不太明白,对面的女生说话带着口音,一急之下连家乡方言都飙了出来。
“姚瑶啊!她跟我说她万一有个好歹,就让我打你的电话!”
万一有个好歹?
顾筠的心口一窒,“她在哪?”
“蕴空!霍家的场子!你不是顾家的大小姐吗?你肯定能搭上线的!快点啊,我怕里头那一群王八蛋搞出事来!”
挂了电话,顾筠六神无主,她连蕴空是什么地都不知道!
她茫然抬头,看见赵璟笙站在一旁,她像是找到了一把万.能.钥匙,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知道蕴空是什么地儿吗?”
今晚,她就差把他的西装揪破了。
“出什么事了。”
套房内很安静,赵璟笙也隐约听到了对话,对面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我朋友,在蕴空得罪人了,我现在得过去.....”因为太害怕了,她声音里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被拖进包厢......
光听这描述就能想到有多可怕。一个女生会遭遇什么?
“你朋友叫什么。”
“姚瑶.....”
赵璟笙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他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口吻平静,寥寥几句话。
--“务必把人看好了。”
他举着电话,挺直站着,沐在清冷灯光下,凌厉的五官更显矜冷,气场强劲,让人有压迫感。
明明是最不可靠的人。
可顾筠感受到自己那些担惊受怕,惶惶错错的情绪在一点点消弭,不想承认她觉得安心。
有他在,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一如她刚刚的形容词,他是一把.万.能.钥匙。
等赵璟笙挂了电话,顾筠急忙凑上去问:“怎么样?”
赵璟笙掀起眼皮掠她一眼,看见她一双杏仁眼睁得浑圆,他轻嗤:“没出息。”
就这么点事,慌的跟什么似的。日后还得够的教。
听他这么说,顾筠一颗提着的心彻底放下,呼出一口气来。
快十点四十,顾筠赶到蕴空,下车的时候她没有等赵璟笙,焦急的说一句“我先进去,就不等你了”,随后就朝着里头冲。
她还以为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子,没想到一下车竟然是个诗情画意的风雅地儿。小桥流水,月照红梅,甚至连进门的影壁上还刻了一篇心经?
三观都要毁了。
赵璟笙交代完司机而后才不急不慢下了车。
女孩焦急地走在前面,她外头罩着雪白的羊绒大衣,像黑夜里的一道雪光,男人落了好长一段路。
赵璟笙不知道她走那么快做什么,没有他,她进的去?
果不其然,女孩被服务员拦下,说明情况也没用,不得不折返回来,站在小院的门口,焦急地伸长脑袋看他。
半分钟后,赵璟笙才走过来,淡声问:“怎么不进去?”
顾筠干笑几声,拘谨地绞弄着小手,谄媚地说:“我....这不是等你一起嘛。”
“你不是说不等我。”他扯了扯唇,下颌微微昂起,傲慢坦露无疑。
顾筠一时间呆滞,这话听说上去怎么有点儿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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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到八点,蕴空Club的停车坪里早已塞满了各色豪车。香车宝马,门庭若市,远远望去,只见一片灯火辉煌,几乎点亮了整个半山腰。
上京圈子是分等级的,私人会所就是最好最便捷的先区分等级,再归纳整合资源的方法,帮助客人规避掉无效虚假的社交。
蕴空就是一家会员制俱乐部,并非那种打着私人会所名头,对外报天价入会费,实际上假名媛假富二代们拼个单就能进来拍照打卡的地方。
两个以上的会员引荐,还要通过一系列资产评估,总之入个会跟他妈进国际幼儿园一样,幼儿园入学都没这么多b事。
这是霍庭的原话。
他对自己表哥搞出来的这一套花样鄙夷的很,明明是个声色犬马的地儿,偏偏进门的影壁上刻了一篇心经。
搞什么五蕴皆空,真正五蕴皆空的人会他妈来这??
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温暖的空气里混合着酒香,烟草,还有悬挂式的玛瑙香炉里袅袅下旋的倒流沉香。
姚瑶失魂落魄地蜷缩在沙发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目光放空,视线没有焦点。她紧紧地抓着披在身上的皮夹克,那夹克的size很大,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霍庭就翘腿坐在茶几上,嘴里咬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懒懒散散的调调:“你叫妖妖?哪个字啊?”
姚瑶往后缩了一下,咽了把干涩的嗓子,“.....瑶池的瑶。”
面前的男人留着极短的寸头,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就像个痞子。
“几岁?”
霍庭上下打量她。
她垂下眼,“二十。”
她其实连二十都还差一个月才满,当年父母为了让她早点上学,把她的身份证上写大了一年半。
“你他妈才二十就跑来这陪酒?胆儿够大啊妹妹。”霍庭在心里操了一声,抓了抓寸头。
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小,这二十岁不应该还在读书?
陪酒两个字有些难听,姚瑶缩在皮夹克里的手下意识掐住自己的胳膊。痛感能够让她暂时忘记羞耻感。
“那你怎么认识二哥的?”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二哥为你的事亲自打电话给我?”
半小时前,霍庭接到赵璟笙的电话,说一个叫妖妖的女孩在蕴空出了点事,让他照看着。
今晚是齐家小少爷的生日,叫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包厢里庆生,喝酒蹦迪,玩的大,也玩的没顾及。等他冲进去时,女孩被压在桌子上,衣服被人撕了,生日蛋糕的奶油涂了她一身,一双绝望的,倔犟的狐狸眼死死盯着那道被破开的门。
八十年代,霍家靠娱乐行业发家,后来转型搞了制造业,生意越滚越大,但最原始的这一块也没丢。霍庭算是从小在声色场所里长大,什么花样没见过。
可还是被那一幕的场景震到了。心里蓦地一阵刺痛。
也许是这女孩的眼睛太干净,太孤傲。
“我真不认识!”
姚瑶把头埋在膝盖里,摆明了不想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跟审犯人一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
霍庭哼了声,“你当老子爱问!”
说话间,有服务生按了包厢的门铃。
“进来!”霍庭声音不耐烦。
两个服务员走进来,端进来一些吃食,还有一套干净的女士衣服,动作很快,一分钟都不到,门又被阖上。
姚瑶看着那一堆衣物发愣。
“看什么,还不赶紧换了。爷的衣服都被你糟蹋成抹布了。”霍庭抱起一堆衣服往她身边一扔。
那夹克是找设计师定做的,全球就一件,内袋上还绣了他的签名和生日。他第一次穿,现在好了,成废品了。
折好的衣服纷纷散开,有贴身内/衣,一件厚连衣裙,和厚毛衣外套,上面还挂着某奢侈品牌的吊牌,是全新的。
姚瑶不好意思地看了身上的衣服一眼。皮夹克确实弄得好脏了,有些奶油沫还挂在上面,得干洗才能弄干净。
“........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霍庭一听,给气笑了,很是浮浪的口吻:“妹妹,你刚刚全身上下哪儿没被爷看过啊?”
刚刚她几乎是全光着,被他从包厢里抱了出来。
姚瑶咬着唇,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和他对峙。
顿时,霍庭觉得自己被只小狐狸给蛰了一口。他背过去,声音轻佻:“行,爷转过去。”
大雨天里脏兮兮的狸花猫,或者,电影里落难断尾的小九尾狐,反正就是邋遢又狼狈。
谁爱看她。
整个穿衣的过程,姚瑶心跳加速,紧张的不行,生怕他一个不舒坦,转了过来。连衣裙胡乱的往身上套,毛衣连穿反了都不知道。
“穿好了。”她小声示意,一颗提起的心掉了下去。
霍庭这才闲闲转过来,两指捻起瓷碟里的一块绿豆糕,扔进嘴里吃起来。他视线往姚瑶身上一掠,差点笑出声,“你穿个衣服都不会?”
姚瑶这才发现自己毛衣穿反了,连忙脱下来,把衣服翻过来再穿上。
“唉--等等。”男人忽然叫住她。
她一顿,一只手套在袖子里,一只手拉着毛衣领子,维持着这个动作,看他。
男人靠过去,一张英挺的脸放大,粗热的呼吸夹杂着烟草味,呼呼地喷在她的脸上。她瞳孔倏然极缩,半小时之前那些可怕的画面还没从脑子里散去,现在她对任何男性都有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