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留
“证?”邱凝立刻反应过来,笑容僵在脸上,“结婚证?”
夏乐把红本本递了过去,直接了当。
邱凝打开一瞧,呵,男俊女靓还挺好看,可是,“怎么突然就去扯证了?你们订婚才几天?”
“我和郑先生说暂时不办酒,就先把证扯了。”
暂时不办酒?邱凝焦躁的情绪缓了缓,“怎么又不办酒了?”
“夏夏想多陪您一些时日,就说暂时不办酒。”郑子靖接过话去,“扯证也是为了安抚我,不瞒您说,我是恨不得明天就把酒办了。”
这一点邱凝绝对相信,郑家那架势将猴急两个字表达得淋漓尽致,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家穷,小郑娶不着媳妇才这么着急。
揉了揉眉心,邱凝看着这红本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在适应女儿有了对象,订婚就排上了议程,这订了婚吧结婚提上了议程,这还谈着呢两人就已经扯了证了,这算怎么回事!
“小郑,你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
夏乐抬头看他一眼没有拆穿,而邱凝听到他这话心里倒是舒坦了点,双方家长都不知道,这倒也公平。
“伯母,您的担心我知道。”郑子靖语气诚恳,“我和夏夏这速度确实是快了点,您担心,想给夏夏留余地的心我都理解,可是我也想请您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夏夏,也没有所谓的越难追越想得到这样的心理,夏夏很好追,只要对她好她就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我有时候都担心她会被人卖了,也只有想到她强大的战斗力才能放心。”
朝夏夏笑笑,郑子靖又道:“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伤心,我舍不得。”
这可真是……情话都说到她这里来了,邱凝失笑,将红本本放到了女儿手里,“我要是对你不放心就不会同意订婚,不想过早完婚确实是想给你们两个留点余地,订婚和大张旗鼓的结婚不一样,真要反悔了处理起来也容易,可是你们既然这么有信心,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会还来拦着,至于陪我……”
邱凝笑了笑,“这么多年我都这么过来了,已经很习惯了,酒该办还是得办。”
“这事我听夏夏的,她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夏乐并不接这茬话,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洗菜。”
邱凝无奈,“行吧,这事我和你妈妈来商量。”
“已经领了证我就没那么着急了。”听着里边水龙头打开的声音,郑子靖轻声道:“夏夏说她不结婚的话就只是您的女儿,她心疼您。”
邱凝鼻子泛酸,眼神又落在红本本上,当年她和夏涛也是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扯了证,她一意孤行,夏涛根本拦不住她,有时候想想,小乐和她太像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多了,郑子靖起身去了厨房帮忙,边挽袖子边道:“我来做饭。”
夏乐怀疑的看他一眼,林湖别墅那边可是有厨子的。
“不相信我点亮了这个技能?”猛的凑近亲了一口,郑子靖面露得色,“等着瞧。”
夏乐眼里藏了笑,走到厨房门口和妈妈说了一声。
邱凝从章惠那知道郑子靖也就煮个粥的水平,她们还就安排厨子这事商量过,这会心里那点感伤都没了,整个做菜期间进来转悠了好几趟。
郑子靖确实是花了功夫的,一道茄子炒豆角虽然出菜的速度慢了点,可颜色香气都很出色,夏乐尝了一口,味道比妈妈的差了点,可比起自己是强多了。
“怎么样?”
“好吃。”
郑子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人也不那么绷着了,得意的笑着洗祸准备炒下一道菜。
正好这时邱凝又转悠了过来,夏乐立刻取了双筷子夹了一箸送到妈妈嘴角,眼角眉捎间掩不住的引以为傲。
邱凝看着,神情也跟着柔软下来,算上心意分给了最高评价,“五星好评。”
夏乐抿直了嘴角笑,拿了个盘把菜盖住免得凉了,回头又去帮着剥蒜。
看着两人忙活的背影片刻,邱凝笑着离开了这方小天地,多好,如果是在电视里这应该就可以大结局了,可现实中,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九九八十一难,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难都碰不上,要是碰上的是个小难,咬咬牙那也就淌过去了,如果是大难……就像她和夏涛这样的,有时候活着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站在窗前,邱凝看着楼下的风景,南方的冬天又潮又湿,可南方的冬天也美,哪哪都一片青绿,是北方没有生机勃勃。
她曾经就站在这个位置送走过夏涛许多回,夏涛总是会走几步就转过身来挥手,最后一次却不同,那次他落下了手机,她本想送下去,夏涛不让她跑,自己跑了回来,后来无数次想起她都后悔,她不该让夏涛出去了还回跑一趟的,如果没有回那一趟,说不定他就不会出事。
靠着窗户,邱凝想,小乐说想陪她是真,另一方面,可能也是盼着多留出点时间来给她爸爸吧,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呢?
她已经这么想了很多年了,在这个窗口看书喝茶成了她这几年的习惯,只盼着哪一天一转头,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朝她挥手。
九年了,她大概也就能再等一个九年。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百二十迈
午饭味道一般,但气氛百分,郑子靖舌灿莲花,哪句话都不像拍马屁,可哪句话都说在人的痒痒肉上,让邱凝笑得合不拢嘴,连带的夏乐都不由自主的抿嘴笑了好几次。
饭后他又抢着去洗碗,夏乐也不争,帮着把桌子收拾了,拿着妈妈的保温杯去添了水,又按着妈妈的习惯往里放了八根藏红花。
邱凝笑眼看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女儿过来坐。
“这已经算是结婚了,感觉怎么样?”
夏乐想了想,“没有真实感。”
“我瞧着小郑肯定觉得不错。”邱凝凉凉的看了厨房一眼,“后边打算怎么办?”
“小年那天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没问你那个,再者说你那个活动我知道。”邱凝拍了她手背一下,“我是问你和小郑,这都结婚了,就不想想以后?”
“他年后要去京城,今后的事业重心估计也在那边。”
邱凝都无语了,谁问她这个了,这婚也定了,红本本也拿了,怎么感觉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一样!
不过也没有做妈的把女儿往别人嘴里送的道理,喝了口茶邱凝问:“过年怎么安排?决定了往哪边去吗?”
这事夏乐还真想过,并且心里有了决断,“年前去爷奶那一趟,您去吗?”
邱凝靠着沙发托腮沉吟片刻,“住几天?”
“两天左右,今年陪您在外公家过年。”
邱凝因为女儿的贴心笑了,顺了顺她的头发道:“不用你陪着,今年你得去郑家过年,如果只是订婚还能装作没那回事,可你们现在都扯证了,过去过年就是应该的。”
夏乐没想到这一茬,闻言都愣住了,只扯证不办酒也这样吗?
“妈妈知道你的用心,也接受,其他事就灵活应对吧。”
夏乐沉默着不应声,想着回头再问问郑先生,这时候她问起了别的事,“妈,您有想过早些退下来吗?”
“恩?”
夏乐看着妈妈手上的指环,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同样是指环,可她的指环上有钻,妈妈的简洁得没有一点花纹,她知道那是妈妈的结婚戒指,那时候爸爸只买得起这个。
“郑先生说明年我的工作会多起来,如果您退下来,我去哪里都可以带着您。”
邱凝挑眉,她有点意外,“除非你不爱惜自己,不然我还真没这个打算,再说了,你是去工作,得有工作的样子。”
“妈……”
“心意妈收下了。”邱凝笑,“妈妈那个工作不累,也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没必要在这会退下来。”
夏乐只好不再劝,她发现了,这样的事她以后不要开口,得让郑先生来。
郑子靖倒是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吃了晚饭离开夏家回去的路上他安慰夏夏,“往好了想伯母在学校没受欺负,只要做得开心就没什么,现在交通便利,咱们乌市地理位置又好,去哪里都方便,不会让你长期回不了家的。”
“恩。”
“说到工作正好我也想问问。”车子开进别墅大门,郑子靖下了车,想跑过去给夏夏开门时发现她动作比自己还快的下车了,他也就不纠结这个,继续之前的话题,“对工作强度有什么要求吗?”
“恩?”
“新人都是工作量堆出名气来的,我们不说要和别人一样做到那个地步,肯定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长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内。”
“我都可以。”
郑子靖看着夏夏确认了一点,夏夏希望能多接一些工作让名气更大,“知道了,我来安排,对了,过两天我带你去和导演碰一下,片头曲谈下来了。”
夏乐眼神顿时亮了,眼里像是有小星星在闪。
郑子靖摸了摸她的眼尾,牵着人进屋,边告诉她,“我给林凯安排了往处,离这里不远,来接你也方便。”
“好。”
“是个三居室的套房,以后你再有兄弟过来也有地方住。”郑子靖回头看她,“我让厨子回去了。”
“恩。”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夏夏,郑子靖靠近她,“以后,这里只住我们两个。”
语气因为压低而显得暧昧,吹在脸颊的热气让夏乐莫名就觉得脸热得慌,点头的动作都有点乱了。
“夏夏,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是不是?”说着话,郑子靖靠得更近,一只脚挤入夏乐两腿之间,“你知道结婚后的人会做些什么吗?”
夏乐不是三岁小孩,她当然知道夫妻之间的义务是什么,并且丝毫没打算回避,只是问,“可以关灯吗?”
“……你说了算。”
夏乐点点头,率先转身往楼上卧室走去,走到半道上她又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郑先生面露疑色。
郑子靖捂住脸,这是不是有点不对!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比较着急!
可是,这一口必须吃下去!
大步追上去,郑子靖试图掌握主动,拉着夏夏打算回自己房间,可他还没来得及动,快他一步的夏乐已经做了他想做的,推门进屋,关门。
“……”
冬天黑得早,这里又没有闪烁不断的霓虹灯,屋里光线很昏暗,郑子靖下意识就要去开灯,手被人按住了,“不开灯。”
郑子靖软声应了,他其实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就好像把人带回来就为了摇个床一样,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要是后退那他绝对不是男人!也绝对心里没有夏夏!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黑暗中,郑子靖反客为主……不是,找回主动权,握住夏乐的手把人推到墙上直接亲了上去,不给夏乐半点反悔的机会。
他想要把这个人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从身体到心再到思想都装着他,也只有他!
夏乐被动承受着,一米七二的身高在郑子靖一米八三的身高中没有任何优势,第一次她觉得被完全压制住了,身体的本能想要反抗,另一种本能却又让她柔软,脸上和身体都急速升温,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暂时还不想让郑先生看到身上的疤痕。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事后
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喜事,自然也是郑先生的喜事,可是风停雨歇过后,抱着安静的躺在怀里的人他却也没有那么高兴。
夏夏可能忘了,他是见过她身体的,就在不久前,从手臂到肚子再到腿上大片的疤痕触目惊心,当然是不美观的,可那会他根本想不到美不美观,他就想啊,当时是伤得有多厉害才会痊愈后还留下这么多伤疤,当时夏夏得有多痛,身体上的痛可以扛得住,战友牺牲了她活下来的痛呢?他不敢去想一个从不向人诉苦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个阶段的。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