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钱钱
那个吻好像就此深深印在心里,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让她心烦意乱,有时甚至还会变得矫情做作。
比如刚刚在车上,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问周时聿怎么看赵书白?
她想得到什么答案?
她又在期待周时聿怎么回答?
又比如她为什么会对着周时聿说等你回来这样的话?
……
陌生城市的夜晚,裴祤宁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可南亚没有她认识的朋友,想了会,只能找到怨种闺蜜宋沅沅,试探问她:
「你平时拍戏,拍过吻戏吗?」
宋沅沅回复迅速:「肯定拍过啊。」
宋沅沅不知道裴祤宁怎么突然对自己拍戏感兴趣,积极道:「不过我有替身,或者借位,不会真的接吻。」
裴祤宁犹豫了会,又继续问:「那你的替身跟人接吻,又不是真情侣,不会觉得别扭吗?」
「不别扭啊。」
宋沅沅觉得奇怪,「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也要进娱乐圈拍戏啊?」
裴祤宁:“……”
算了。
裴祤宁忽然没了倾诉的心情,毕竟这件事一言难尽,她也不好意思完全告诉宋沅沅事情的真相。
裴祤宁和周时聿接吻?
这要是说出去,整个京市都没人会相信这种事。
裴祤宁便打消了念头,「我问着玩。」
宋沅沅以为她是对拍戏感兴趣,认真解释道:「拍戏而已嘛,亲一下喊咔之后就脱离角色结束了,要是一直念念不忘,除非对亲吻的那个人有想法。」
裴祤宁怔住,「什么想法?」
宋沅沅一针见血:「馋人家的身子呗哈哈哈哈哈!」
裴祤宁:“……”
裴祤宁直接关掉了对话窗口。
她就不该跟宋沅沅开这个口,都什么莫名其妙的道理。
她怎么可能馋周时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毫不夸张地说,小时候有一次裴祤宁还撞见过周时聿刚洗完澡出来的样子,她当时还调侃他身材好,怎么可能馋他?
要馋早馋了,还到现在?
裴祤宁觉得宋沅沅是狗血偶像剧拍多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奇葩歪理。
她决定不再想,认真卸妆后去淋浴间泡了个玫瑰浴,接着又湿蒸放松身体,一阵美容折腾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半。
正打算上床睡觉,裴祤宁忽地看到周时聿的西装还在沙发上,这才想起刚刚回来忘了还给他。
她下意识朝对面房间方向看过去。
说是去打个照面就回来,这都一个半小时了,多少个照面也都打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人回来没有。
裴祤宁于是提着西装去敲了对面的门。
敲了一声,里面没反应。
裴祤宁又敲:“周时聿?”
还是没反应。
裴祤宁在门口停顿几秒,本想转身离开,却鬼使神差地拧开了门锁。
推开门,床上没人。
裴祤宁四处看,忽地发现周时聿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有一台打开的电脑。
他单手撑着太阳穴,双目微阖,似乎睡着了。
裴祤宁怔了怔,安静几秒,唇角又莫名翘起一点弧度。
这人还真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桌前,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周时聿工作时会戴上眼镜,刚刚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电脑界面有未关闭的已结束会议的窗口。
这一天又是飞机,又是晚宴,应酬,回来还要开会。
应该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撑着肘都能睡着。
裴祤宁轻轻帮他把电脑合上,微顿,又看向他。
周时聿衬衣袖口挽了半截,领口随意松开,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
裴祤宁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眼熟,只是稍稍一想,便马上回忆出——
那天两人跌落沙发后,他被自己拽乱的衣领也是这样的。
有点诱惑,有点暧昧。
被压制的画面蹦了一个出来,两个三个就紧随其后地,以燎原之势在裴祤宁脑中铺开。
脑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又来了。
“机会来了,还不赶紧完成剩下的5次?”
“你看看,今天你们差点就出事。”
“这是我给你的提醒,也是警告。”
“6次,一定要6次才可以避免不幸的发生!”
……
裴祤宁闭了闭眼,努力把这些变态的念头往下压。
她压好电脑,本想赶紧离开,可转身前忽然又想起周时聿说的脱敏疗法。
“面对我,别逃避。”
“越怕什么,就越看什么。”
“看得多了,就习惯了。”
周时聿的话就好像对抗那些心魔的定神针,裴祤宁冷静了几秒,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脱敏时间。
周时聿现在的样子和那天接吻时一样,这种还原场景的大好机会,她就应该多看。
看到失去兴趣,看到不再那么敏感,看到那些变态的念头不再攻击自己。
于是裴祤宁深吸了口气,又镇定在对面位置坐下来,手撑着下巴,专心开始了对周时聿的脱敏治疗。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就那样看着周时聿。
从头发丝开始,全神贯注,每一个毛孔都不准放过。
安静的卧室里,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个阖眼休息,一个修炼脱敏大法,谁也没打扰谁。
看着看着,裴祤宁脑子里开始走神地有了许多画面。
他对自己说后果自负时的样子,
他在飞机上握住自己的手,
自己帮他调整领带时的他的眼神,
他为自己披上西装,他挽住自己……
他们认识那么久,那么熟,可到今天,裴祤宁忽然觉得和周时聿才认识一般。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在过去十几年里出现过,她对他有了莫名的热忱和新鲜,甚至是……
不知道算不算心动的感觉。
提及心动——
裴祤宁倏地回过神,被冒出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
大概是身体因此产生了轻微的动作,周时聿也被吵醒,睁开眼睛,蓦地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裴祤宁。
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四目对视,裴祤宁张了张嘴,反应迅速地拿起还没送出去的西装说:“我来给你还衣服的。”
周时聿不傻,从她略不自然的眼神里看出她在撒谎。
他摘了眼镜,轻哂望过来,“是吗。”
……
裴祤宁知道自己的解释很无力,但还是强行挽尊,高冷道:“不然呢,大半夜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也不等周时聿继续,故作淡定地转身离开,“睡了,晚安。”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裴祤宁才摸着怦怦跳的胸口松了口气。懊恼自己不该听信这人胡扯的话,什么脱敏疗法,她感觉自己越看越敏感,越看越想亲是怎么回事。
-
次日清早,酒店工作人员准时送来了早餐。
裴祤宁起来的时候,周时聿已经在会客室坐着,孟泽在旁边,大概在跟他汇报今天的一些工作行程。
裴祤宁打着呵欠走到餐厅坐下,看一眼周时聿,“你不吃早饭吗?”
孟泽积极道:“周总在等您起床一起吃。”
周时聿:“……”
周时聿睨孟泽,眼神似乎在说他多嘴。
裴祤宁打了一半的呵欠因为这句话卡住,才睡醒的朦胧感也瞬间因为这句微妙的暧昧而清醒。
她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早上起晚了点,但也只是相对于周时聿这种作息严格的魔鬼而言。
见周时聿入座,裴祤宁清了清嗓子问,“等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