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牵丝偶
主卧依旧房门紧闭,她不知道爸爸昨晚上有没有回来,但是现在,她并不想遇到他。
詹回天穿着运动背心,桌上的早饭是他晨练之后买回来的,买的是两人份。
见到詹妮,他没什么表情地说:“过来吃饭。”
詹妮坐到他旁边,机械地拿起一根油条放进嘴里咀嚼。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做噩梦了。”詹妮说,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梦到爸爸……不要我了。”
詹回天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
詹妮并没有发现,她将嘴里的油条咽下,脑子里依旧很乱,一时没有注意脱口而出:“哥,这些年爸爸对你好吗?”
问出口后,她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
爸爸对大哥当然好,爸妈离婚的时候,他只把哥哥带走了。她和妈妈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爸爸和大哥却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穿梭。
她向妈妈要一辆自行车都要考一个好成绩,而哥哥的车库里摆了一排价值不菲的豪车。
是不是因爸爸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才会这么对她?
詹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詹回天一直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吃完早饭,詹回天上楼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打算出门。
詹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车,车标是一匹马,和昨天的蓝白色车标不一样。
“站在这儿干什么?”詹回天将车停在詹妮旁边,问她。
“我和同学约好了要见面,哥你能不能顺路送送我?”詹妮小心翼翼地问。
“上车吧。”詹回天答应的很痛快。
他把詹妮送到昨天两人见面的那家早餐店,然后掉转车头离开。
詹妮早上起来就给柳木木发了信息,一直没等到回信。她又不敢呆在家里,只能来早餐店等她。
一直到八点多,柳木木才终于回了她信息,让詹妮失望的是,她拒绝了出来见面。
詹妮只好将昨晚上发生的事,用文字的方式发给了柳木木。
现在,她只相信柳木木的话。
此时在房间里看手机的柳木木模样有些凄惨,昨晚上洗澡的时候脑袋磕在浴盆上栽了进去,差点把自己淹死。
好容易自救成功,额头上留下一个肿包还没有消退。
她的手腕上包了几圈纱布,是昨天去厨房被菜刀割伤的。
除了柳木木,大概没人知道为什么好好放着的菜刀会突然掉下来还割破她的手腕。
虽然她很想出去见见詹妮,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过了今天再说吧。
看见詹妮发来的一连串信息,柳木木的心情总算顺畅了些,她信了自己的话,这两天的无妄之灾也不算白挨了。
詹妮:昨天我看见爸爸用血涂抹一个瓶子,那肯定是我检查身体时候抽的血,他到底想干什么?
詹妮:木木,我该怎么办?
柳木木:用人血涂抹器皿,应该是某种祭祀的仪式。这种仪式会持续一段时间,仪式没有完成并不会立即对你造成伤害,不用太担心。
詹妮拿着手机的手轻微的颤抖,她飞快地打了一串文字发过去。
詹妮:我身上突然长出来的那些痕迹,是不是跟这个仪式有关?我妈的死,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他用我们的血做了不好的事,害死了我妈,对吗?
柳木木:这只是猜测,不过……距离真相应该相差不远。
停顿了几分钟,詹妮才又发来信息。
詹妮:那我应该怎么办?
柳木木:远离他,越远越好,不要让他有机会得到你的血,还有你的生辰八字,也会成为他害你的手段,你要小心。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毁掉那个瓶子。
这种邪门的东西,也不知道詹宏业从哪里得到的,如果詹妮胆子够大,毁掉瓶子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詹妮:可是他把罐子放在书房里,平时他不在家书房都上锁,如果毁了瓶子,一定会被他发现是我做的。
柳木木:只要瓶子被毁掉,他作为瓶子的拥有者一定会受到反噬,他没办法阻止你离开。
即便詹妮只是个力气不大的女生,但这对她应该不算难。
詹妮:不行,我不能离开那个家。你不能再给我算一算吗?算我怎么才能拿到那个瓶子不被他发现。
詹妮的话让柳木木半晌无语,她不是很理解詹妮为什么非要留下来,面对一个要害她生父?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对方。
柳木木:短时间内,我不能给同一个人算两次命,抱歉。
詹妮:我可以给你钱,五万够吗?
詹宏业给她的银行卡里存了至少二十万,在金钱方面,他并没有亏待詹妮。
柳木木:恐怕不行。
她回完之后,詹妮再没有发来信息。
等了一会儿,手机再没有消息,柳木木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别人算卦要钱,她算卦要自己的命啊!
她下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柳木木在实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等痛劲过了,才缓慢撑着床站起来。
本来还打算去吃早饭,现在想想,吃早饭容易呛死自己,还是免了吧。
庆城市局,特殊案件调查科。
办公室中,队长方川将调查来的资料递给他们科室的特聘顾问燕修。
燕修低头翻看资料,额前一缕发丝垂下,修长的手指翻过纸张,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詹宏业现在还在世的血缘亲人,只有他的一儿一女,其他亲属,在这几年间陆续死亡。哦对了,他前妻也在不久前死了。”方川说。
燕修将资料翻到其中一页,看着上面的记录,声音低沉:“大伯和两个姑姑都是他养老送终的?”
“是的,我们的人去他老家调查过,詹宏业在当地口碑非常好,他的大伯身体不好,两个姑姑也没有养老金,他不但买了新房子安置他们,还专门雇人照顾老人,供他们吃穿,给他们零用钱,每年都会固定带老人做两次身体检查。”
“他们的死亡原因知道吗?”燕修问。
方川摇头:“不知道,人死后直接送去火化了。”
“对了,他前妻的死因有点怪。”方川拿出一叠检查报告单,还有几张照片。
他将几张血肉模糊的照片放到燕修面前,燕修神色自若地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才问:“医院怎么诊断的?”
“医院没有给出具体的诊断,怀疑是一种没有被发现的疾病,后期皮肤溃烂流血不止。”
“流血不止……”燕修接过其余的照片,一张张翻看。
从张雪丽住院开始,一直到后期恶化,医院都拍了高清照片留存。
等燕修看完了照片,方川才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燕修将照片放到一旁,站起身对眼巴巴盯着他的方川道:“有不少发现,不用再查了,可以直接抓人。”
“具体说说?”方川给下属下了命令去抓人,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燕修身后,等着他解惑。
“那不是病情恶化,而是献祭完成后,祭品缓慢的死亡过程。以前陕川一带的巫师,会给巫器献祭牛羊等血食,喂饱后就能控制巫器害人。”
“你是说詹宏业把人当成祭品?”方川心底升起一股恶寒,联想到燕修特地询问过他的亲人,瞬间反应过来,“那他的亲戚?”
“大概都被他献祭了。以前的巫器威力有限,想操纵杀人并不容易,他手中这个威力更大,应该经过一些改造,用他的血缘亲人做成祭品献祭,效果会更好。”
“那他前妻呢?也不算他的血缘亲人吧。”方川不解。
燕修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他只剩下一儿一女了,祭品当然要省着点用。”
普通人总会沉迷于奇诡的力量,却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越来越贪婪,最开始只需要一个祭品,到后来越来越多,直至将拥有者的一切吞噬殆尽。
詹宏业用亲人献祭巫器,通过巫器杀人,这是一个无法停止的死亡循环。
第18章
方川带人扑了个空,詹宏业并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从昨晚起他就和家人失去联系了。
詹家没人觉得奇怪,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直到警察找过来,身为詹宏业妻子的姜佳才有些慌乱。
她连续拨了几次詹宏业的电话号码都没能接通,只能将詹回天和詹妮都叫了回来,然而依旧没人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根据姜佳的回忆,詹宏业在昨晚宴会中途因为有事独自回家,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
而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呆在家里的詹妮却说她当时睡着了,并不清楚人有没有回来过。
最后,詹宏业的行踪是通过监控查到的。
他确实回了家,但很快又驱车离开。
监控视频中能够清楚的看到,詹宏业离开家后的一段路程,有两辆车一直跟在他后面。
直到下午四点,交通系统中没能查到詹宏业的订票记录,他名下的房产被搜了一遍,仍然没能找到人。
他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定位,而跟踪他的两辆车还在调查之中。
“这个詹宏业到底是收到消息畏罪潜逃,还是出了什么事?”
方川看着监控录像,眉头紧皱。
特殊案件调查科警力资源有限,一半被派出去调查,剩下的都留在这边看监控。
连燕修也被方川拉了过来。
长时间低效繁琐的工作,让一贯清冷自持的燕顾问也有些不耐烦。他的西装外套被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以及手腕上昂贵的腕表。
听到方川的话,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把詹宏业的生日报给我,我找人查一下他的状态。”
没有具体时辰,算出来的结果并不太准,但也比在这里猜要强。
方川很快把詹宏业身份证截图发给燕修,燕修转发给了一个人。
很快,信息被反馈回来。
卦师苏:生辰和人对不上,八字是假的,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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