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第169章

作者:金呆了 标签: 现代言情

  青豆起身正好摸到了口袋里的糖,“喂!项东子!”

  小孩用力甩手臂,继续往前走。看那后脑勺甩的,还挺皮。

  青豆嘀咕,“是不是叫项东子啊?是姓项吗?”这是项家村,目前她认识的所有本地男村民,都姓项。她猜,这小孩99%姓项。

  小孩听她说话,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绊了一跤,重重摔在了地上。泥石摩擦,把他刚穿的裤子磨坏一个洞。

  青豆上前拉起他,见他表情有点傻,问道:“要不要吃糖?”

  东子盯着自己的裤子,呼吸忽然加速。

  青豆看他小肚皮一鼓一鼓,问他是不是热的?

  下一秒,东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青豆看到裤子上的洞,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特大力地抱起他,往自己住的屋跑:“没事儿的,我帮你补,我能补得你姑看不出来。”

  东子不信,埋她肩头无声抽泣。

  青豆住在男丁进城打工的一户女眷家,生活挺方便的。老师住在两户之外,那家人家养猪。老师说,他家小时候养猪,很久没听猪叫了。

  女眷家离村口很近,青豆抱着东子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

  她随行带了针线包。小家伙光屁股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待她一收线,那扎眼的破洞消失,他震惊地发出了一声“哇”。

  青豆淡定地咬断线头,给他套上,又取出一颗梨膏糖,逗他说话:“他们说你三岁就会背三字经,我三岁也会背!你背我听,我就给你吃糖。”

  东子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颗糖转呀转,想了想,好一会才说:“好。”

  青豆漾起酒窝,心道,这孩子真会说话呢!

  老看他阴沉一张脸,两手抄在胸前,身上脏兮兮的,一副老头腔调,结果一张口,十足的稚嫩孩童。

  他一开口,青豆就把糖送到了他嘴边。

  他目视前方,站直身体,拒绝诱惑,背起三字经来:“人之初,性本善......”

  青豆吸吸鼻子,用糖堵住了他的嘴巴:“好啦!背得真好!”

  东子含住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眼睛瞪得老大。青豆以为他噎住了:“没咽进去吧?”

  东子摇摇头,张嘴给她看:“在呢。”

  东子的语言天赋很好。项家村人都有口音,但这小孩普通话很标准。青豆意外,又跑去问村民这孩子生平。

  据说他妈普通话很好,嫁到项家村还坚持说普通话。为此,村民语带不屑。

  青豆和老师进村第一天,便开始学村里人的口音,尽快融入他们。这样看来,东子他妈还挺傲气的。

  青豆和东子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梨膏糖吃完。他每天早上在门口等她起床,跟着她一起走乡亲家,中午会自动消失,应该是回家吃饭了,反正下午他来找她的时候,肚子鼓鼓的。她一天哄他两颗,糖没了,他很失望。

  青豆太明白小孩子的势利眼了。她小时候也喜欢粘着有糖的大人。

  说来也巧,正好有辆送菜的货车去镇上。青豆坐在车槽的一堆大白菜里,提前一个礼拜进城,去给东子买糖了。

  临走时,她跟东子拉钩上吊,答应他傍晚回来,指着路口说,“太阳下山,你就等在这里,那个时候,我就回来了。”

  村民正热火朝天,赶最后一波夏收。东子一边捡麦穗,一边看太阳。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太阳落山落得那么慢。

  -

  上次去的那家店关门了。

  青豆走了一条街,在好几家卖太阳能的铺子中找到一家杂货店,买了杨梅罐头和一袋“老鼠屎”。

  她问老板,怎么这么多卖太阳能的?

  老板说,这镇子有六家太阳能厂。

  找蹦子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台公用电话。她现在住在村里,一个月都花不了十块钱,于是大发慈悲,很大方地给顾弈打去电话。

  老三跟她问好,说顾弈回南城了,八月回来。青豆听他咯咯笑,以为他在逗她,还让他正经点,去叫顾弈来听电话。

  老三:“真的啊!前天晚上的火车!”

  青豆耳朵贴着声筒,脑子飞快旋转。昨天晚上的火车,那今天应该到南城了。按照他的性格……

  青豆仰头望向天上那颗火热的太阳,心脏狂跳。

  颠到村口,她一眼捕捉到一辆黑色桑塔纳。左右眺望,光秃秃的金色麦地里,一抹熟悉的修长正在移动。

  -

  顾弈走了村口五户人家,一个人都没有,恰见麦地里有位老汉,正要想上前打听,身后传来喊声:“顾——弈——”

  青豆从远处的路口一路狂奔,顾弈让她别跑。

  青豆哪里听。那一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见他看向她,她的世界颠簸得更加失控。

  最后一百米,他无奈地小跑向她,张开怀抱,任她撞进怀里,挂在身上。

  青豆在他怀里转了好几圈,幸福得眩晕。裙下热风涌入,她的小腿也跟着乱蹬。

  她用力亲w他的嘴角,声音大得刺耳:“我就知道你来了!我刚打电话给你!老三说你回来了!啊!心有灵犀!我知道你肯定会立刻来找我的!”

  她激动得大哭,像几百年没见了。

  顾弈抱着这只失控的雪腹白尾花脊大猫,哭笑不得:“程青豆,你至于吗?”

  “你不懂!我在电话里就算到你来了!你懂吗!”青豆急他不解风情,“我路上预感到你在这里等我!我们心有灵犀!”

  青豆难以释放,咬住他的s头挑动地吸吮,把他的话吞入喉咙,又罕见强势地非要问他:“你懂吗顾弈?”

  顾弈被勾了魂:“……我懂。”

  青豆见他敷衍,都没她的一半激动,两腿不管不顾架上他的腰,报复地咬他下唇:“你不懂!”

  顾弈拍拍她屁股,别过头,确认没吓到人家老汉。青豆的嘴c擦过他的脸颊,意犹未尽地流连,呼吸烫得他着火,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热。

  青豆恨恨咬他耳朵,脖颈,下巴颏儿,非说他不懂。他都没有用力跑向她!

  顾弈抱住她,特享受她找碴的蛮横神气。

  -

  青豆和顾弈拼命接w。

  她像在空气里吸进氧气就要窒息的鱼儿,必须不停吸入属于他的二氧化碳。他们紧紧相贴,不留空隙。半推半就,滚进项家村最后一片没收割麦地。

  这几日,收麦的步骤她再熟悉不过。这块地左边收了一半,堆着麦垛,右边的麦穗晚熟,今早籽粒硬度不够。据经验丰富的村民说,照这个日头,再晒两天就行了。

  他们感官颠倒,倒进金色梦乡。

  她没话找话,说他不懂。他说他懂。她还说他不懂。顾弈楔入她,闷h地咬住她肩头,说他懂。青豆脚心蹭着刺人的麦子,舒适又痛苦地s口今出声,骂他就是不懂。肌肉收缩舒张,不断蓄力爆发。他托起她,逼她看清每一次t出,再在前倾时,回应她,他说他懂,懂,他真的懂。青豆手撑在身侧,看衔咬的一截一隐一现,感受疯动的节拍,真就信了他。她仰起头,重释一声娇c:“好吧,你懂。”

  她说他懂,他反倒是较上劲儿,把麦地砸得直震。他握住她腕子,反剪到头顶,迫她回视:“我怎么不懂?我肉身在西城,元神......一直在你这儿。”

  青豆咯咯笑,亲w他滴汗的额角:“那现在好了,肉身元神都在我这里了。”

  他一寸一寸往下移动,c虔诚贴上她身体的攀升与陷落,咬住俏樱桃,故意拉扯含弄,弄痛她:“不是这里,是里面。”

  他通体c条,驰骋疆场,青豆淋着他的汗,幻觉他穿了件洗得近乎透明的白色背心,贲张的肌肉亮得发光,那张英俊的脸庞一会是此时此刻,被欲望浇灌,一会回到十几岁,帅得阳光痞气。

  她坐在他膈人的二八大杠上,从1985年颠到了1996年。

  青豆太快乐了,出现好多幻觉。好有一阵,她切实感觉到有个凉凉的水袋在打她的溪流,水花四溅,有些奇怪。

  于是伸手下探,捏住凉于常人的柔软,用掌心轻揉。手感很舒服,好像气球灌了水。

  正要问什么东西,她感受他忽然一抖,再望向天边,夕阳是酒渣色的。

  -

  东子等在路口,一点点看天空变得血红。刚刚收麦的时候,姑说这夕阳是不祥之兆。

  到天黑,他饿着肚子又等了一个小时,才失落地回家。妈妈几天没回来那次,他就一直在路口等来着。

第127章 1997·冬 ◇

  ◎椿萱棠棣,顺颂时祺◎

  夕阳火吻那对融入金色麦地的肤色男女。

  青豆醉在散开的淡淡紫雾中, 正入神,猛一个翻面,脸狠狠扎向麦穗。

  终于......

  再抬起头,天擦黑。

  顾弈很能憋, 家伙就一个, 金贵得很。他实操不多, 经验成熟,会在特别兴奋的时候降低频率, 跟她说会话。他们漫无目的地g合, 等天黑了,顾弈嘀咕干饿了, 青豆才想起杨梅罐头和“老鼠屎”被她搁在村口了。

  青豆套上裙子,顾不上底盘清凉, 一个劲往村口跑。

  飞奔半里路,暧昧的汗被热风吹干, 又因剧烈运动, 覆上一层新汗。

  罐头和老鼠屎果然没了。

  搁下的时候没有找地方藏起来,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地上。以为相逢是一瞬间的事, 没想到会如此漫长。这中间, 她上了天堂,又下了地狱。

  青豆叹气, 东子肯定要失望了。不过转念一想, 顾弈开了车来,明天再跑一趟, 说不定卖梨膏糖那家店开了呢。

  她不舍顾弈睡车里, 也不舍他开夜车回去, 朝身后光着膀子、死狗一样慢吞吞挪过来的顾弈说:“你别回去了吧, 我跟姐说一声,帮你铺张席子。”

  顾弈懒洋洋地哼哼一声:“老子不。”

  每次从西城回来都脏话连天。青豆左右看看,见乡亲还没熄去灯火,心里估计七点多、八点不到,“那你晚上要回去,还是睡车上?”

  他定定看着程青豆,手伸出兜,把本塞进她手心:“跟你睡。”

  -

  顾弈来找青豆,想好好跟她说说领证的事。这事耽误太久,在他心头压得跟块砖头似的。

  她快快乐乐嘻嘻哈哈,老给他打电话,撒娇耍赖样样来,很有做女朋友的天赋。电话里,她重复了好几遍:“好喜欢这样的生活,吃吃喝喝,谈谈恋爱,三五狗友,一个恋人。唔!太美好了!顾弈,我小时候吃的苦都甜回来了!”

  他不好败了她的兴,只能说:“那......恭喜你。”

  这反应确实冷了点,青豆还挺不高兴的,责怪他拿下她就变冷淡了。当然,埋怨完又很确信地为他找到理由,认为他课题压力大,所以不够高兴。

  真好。天底下哪里找得到比程青豆更体贴的姑娘。

  他能怎么说,他很想顺着话茬说:那要不要把恋人换成爱人?就怕说了她又吓跑了。

  鬼晓得她现在心里是否愿意结婚,他这一路惴惴不安,也做好她臭脸的准备。

  车里他就决定了,要是她看到结婚本儿不高兴了,他立马给她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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