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特别娇 第104章

作者:周晚欲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现在人都怕惹事,一般撞见了这种事也当看不见,但你没有这样置身事外。”张涓吸吸鼻子,很动容,“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而且这也说明你很肯定我的为人啊,要是拎不清的女的,没准会反过来和自己闺蜜疏远呢。”

  说到这张涓转过身抱住了孟菱:“和你比我好阴暗,上次于超接我们回家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我还骗他说你有,因为我怕他觉得你漂亮,就移情别恋……后来于超在我面前提到你,我还说你坏话……我说你谈过好多男朋友,都是图钱才和那些人在一起的……”

  孟菱没有说话。

  如果说“没关系”,心里却有点难受,可要指责她,倒也觉得没到那地步。

  两个人当了十几年朋友,知道彼此性格上的缺点,很多事也就一笑置之了,谁对谁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着过去也就算了。

  孟菱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毕竟是人生大事。”

  张涓长舒一口气,说:“好。”

  后来裙子没买成,她们沉默着坐公交车回家。

  下了车之后,张涓觉得有点想吐,孟菱陪她去超市买了瓶水喝,坐了一会儿,张涓决定找于超谈谈。

  孟菱想了想,把录像视频发给了张涓:“万一用得着,就拿出来。”

  张涓点了点头,然后骑电动车离开。

  她们俩的车子都停在公交车站附近,张涓骑电动车,她骑自行车。

  孟菱感觉有点累,心累。

  骑车也是有气无力的骑,脑子里在想张涓的事情,总觉得这事儿出了之后,张涓和于超之间的结果不会轻易变好,也不会轻易变坏。

  晃荡着到半路,手机忽然响了。

  孟菱掏出一看,竟然是钟奇打来的,她接听问:“怎么了。”

  钟奇很焦急:“小孟老师,你赶紧去你爷爷那里看看,我刚才听虎子说孙程宽他们这几天都在你爷爷那里找事。”

  孟菱心一沉,调了个方向就开始往爷爷的小摊上猛骑。

  作者有话说:

  这边的剧情不是事件推进,而是时间推进,张涓和钟奇的故事是一起进行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写,大家看到74章孟菱和陈遂的对话,就会明白了。

第65章 秩序

  七月暑气正浓, 孟菱顾不得炎热,每蹬一下车就感觉一股热气顺着衣领冒出来,汗像雨一样流了满脸, 几乎糊住眼睛。

  爷爷不在镇上出摊,为了多赚些钱,他去更远的市中心出摊。

  那个地方是老城区,算不上繁华但是胜在人多,爷爷的修鞋摊就在一个老小区门口, 小区西边有一所小学, 往东走有一个公交站。

  孟菱骑到公交站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有一伙人正堵在爷爷的三轮车附近。

  她实在是蹬不动了, 干脆把车往树上一靠, 迈步走出去,忽然又顿住了。

  思虑了一秒, 她掏手机拍了张照片又报了个警, 才小跑着往爷爷那边去。

  隔着两棵行道树的距离, 她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那帮混混闻声转脸看过来。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棍棒, 离孟菱最远的孙程宽, 看到孟菱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女神来了。”

  孟菱眼眶发热。

  拨开人群之后,分明看到一片狼藉——爷爷的三轮车被砸的不成样子, 修鞋修车和配钥匙的工具垃圾一样散落各地, 而爷爷被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抓着头发, 脸上抹的满是黑漆漆的鞋油。

  孟菱很努力才没落下泪来,压着声说:“你们有什么冲我来, 别为难我爷爷。”

  “你也知道你爷爷是在帮你受惩罚啊?”

  孙程宽挑眉一笑:“那小子打了我几拳, 你爷爷就得被‘招待’几天。”

  他话一落, 身边那个染黄毛的人很意会的忽然拿起一支鞋油, 二话不说朝爷爷嘴里狠狠挤了几下,污黑的油渍瞬间染了爷爷半张脸。

  爷爷边反抗,边大喊:“阿菱你快走,不用管我。”

  这一幕刺痛了孟菱的眼。

  可想而知爷爷这几天行为异常,大多与此事有关。

  她发了疯一般朝爷爷那边奔过去,拼命推开黄毛的手,黄毛轻而易举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地上一推。

  孟菱顺手摸到地上的打气筒,扬起胳膊狠狠一抡,打得倒准,一把夯在了黄毛的脑袋上,黄毛瞬间后退了几步,捂住脑袋的手缝里渗出一抹血色。

  孟菱早就失去理智,她那一刻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没停下第二下又砸上去。

  “妈的小表子,看来还不能给你客气啊。”孙程宽看自己人被打了,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小弟们说,“你们给我摁住她。”

  几个人异口同声“得嘞”,一股脑涌过来,把孟菱推倒在地上,黄毛一脸恼怒走过来,刚要上手摁住她,忽然一个可乐瓶砸了过来。

  “嘭”一声,瓶子砸到了黄毛的小臂上,黄毛吃痛地缩回了手,骂:“谁他妈这么不长眼。”

  看过去,只见来人叼着烟,锁着眉,目光冰冷:“你想死?”

  是陈遂。

  孙程宽脸色一变,有一丝紧张。

  而孟菱的眼泪则瞬间倾泄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安心了很多,可委屈了更多。

  陈遂后边还站着一个人,孙程宽看到了,喊了声:“钟奇,人是你喊来的?”

  钟奇声音发虚,明显害怕,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孙程宽:“我……我不能看我老师受欺负。”

  “操。”孙程宽一哧,“你他妈不会也看上这表子了吧?姐弟恋,小奶狗?”

  “你嘴巴放尊重点!”钟奇脸红了,昂着下巴怒瞪孙程宽,脖子上一根青筋紧绷着。

  陈遂扭头看了钟奇一眼:“你站这别动。”

  然后他朝孟菱走了过去,两只手把孟菱扶起来,盯着她眉头紧锁,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你放心,你流了多少泪,我让他们还多少血。”

  说完这句话他猛然转身,一把揪住孙程宽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拧着他拿着棍子的手腕,孙程宽吃痛嗷嚎,棍子瞬间掉落,滚到很远。

  陈遂练过拳击,平时又喜欢打篮球,这两项都是力量对抗性的运动,只见他的手臂紧绷着,露出不夸张但有力量的肌肉,每一根血管也都清晰分明,喷薄着力量。

  陈遂二话不说先给了孙程宽一拳,趁他正懵,紧接着薅住他的头发。

  就这么拽他的头发把他拖去路边,对准一面印着“增强文明建设,提高自身素质”的围墙,把他的头往上狠狠一磕。

  头颅撞击硬物的声音“嘭”的一响,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孙程宽个子矮人也瘦,任凭他如何反抗也不得不在陈遂的绝对力量下臣服。

  孙程宽那伙人也没傻站着,一见兄弟被这么拿捏,瞬间都朝陈遂涌了上去。

  他们一部分人去拽陈遂,另一部分人举着棍棒就开始往陈遂身上和头上打。

  七八个人同时围打撕拽,一时之间,陈遂失去了主动性,挨了不少棍棒。

  孟菱一看这样,忍不住跑过去挡在陈遂身前,那些人丝毫不收敛,孟菱挨了一棍,没想到这么疼,毫无准备的闷呼出身。

  陈遂发现孟菱挡在自己身后,便丢开了被撞得满脸是血的孙程宽。

  对准身后离孟菱最近的人一个拳头砸过去,另一只手抢过右手边一个胖子的棍棒,腿一抬把胖子踹开,接着开始与其他几个人对打。

  他是和高一飞那样的职业选手格斗过的人,面对一帮只会使蛮力的混混丝毫不输。

  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哪怕他再厉害,还是不免挨打。

  一时间陷入混乱之中。

  ……就在陈遂脸颊被打了一棍之后,警车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个混混瞬间惊慌失措,黄毛咬牙喊了一句“快跑”!

  一伙人像老鼠一样,丢下奄奄一息的孙程宽,纷纷逃窜。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有两个警察去追那些混混,另一个女警察则来到孟菱和陈遂面前,问:“谁报的警?”

  “我。”

  陈遂和孟菱异口同声。

  女警察“嗯”了一声,说:“看你俩都受伤了……”又瞥了眼一旁干瘦,虚脱,又满脸是鞋油的爷爷,皱眉说,“老人家情况也不好,那就先去医院,再去警察局。”

  ……

  三小时后,除了孙程宽受伤太严重外,参与这件事的其他当事人都来到警局。

  陈遂挨了不少棍棒,这些伤大多在身上,衣服一盖就看不出来了,唯有脸颊上的伤特别明显的肿了起来,他像是刚拔完智齿似的,左半边脸肿的发面馒头,还是发了青霉的发面馒头。

  孟菱看他这样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对孟菱来说,唯一安慰的是,爷爷并没受伤。

  只是那些折辱人的手段,远比身体上的伤更恶劣。

  出警的女警察付超男,也是多年前处理孙程宽强.奸未遂事情的人。

  她单独把孟菱叫出来,一字一句说:“我问过你爷爷为什么不早报警,他说害怕反抗惹怒这群人,再引他们去找你。”

  孟菱似乎很平静:“我料到了。”

  付超男说:“你放心吧,那几个人都跑不了。”

  孟菱直视着付超男,试图传递给她自己最郑重的态度:“我希望他们可以受到最严肃的惩罚。”

  孟菱忘不了爷爷被他们侮辱时的眼神,那么惊慌那么害怕,可又不得不忍耐,只能一个劲儿赔不是。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爷孙三人都是这样忍耐着过日子的。

  因为家里穷,因为身体弱,因为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因为没有文化也不够聪明,因为没什么亲戚朋友撑腰,而家里唯一的儿子还早死……所以他们不得不忍耐过活,只求安稳。

  很憋屈是么,可是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愿意憋屈呢?

  人们总说“吃亏是福”,那是因为无法反抗,而唯有这样安慰自己才活得下去。

  可孟菱看到头发花白的爷爷,被一群比他小五六十岁的人肆意欺辱的时候,她就不想再忍了。

  这次她绝不原谅,死磕到底!

  付超男说:“当然了,法律不会姑息任何罪恶。”

  讲到这她顿了顿,才说:“不过……那个叫陈遂的,把孙程宽脑袋上撞出一个很大的窟窿,要缝针,还伴有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法律上有明文规定,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孟菱脑子顿时蒙了:“可他只是为了帮我,你不知道当时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喂一个老人吃鞋油,还摁住我爷爷让他跪着,陈遂只是看不过去,他一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