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但这房价…可不便宜。
好在酒吧每天都是盈利状态,收益还不错,他买房的梦想也不再是奢望。
其实,他最大的奢望根本不是房子,而是…
路兴北看着怀里的女孩,轻轻地将她放在了靠窗的大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房间物品很简陋,一个吃饭的玻璃小茶几,一条二手破沙发,电视也没有,洗手间和厨房里也基本没什么东西。
将苏渺安顿好之后,路兴北先去楼下关了酒吧的营业,免了今晚客人的单,关掉了震耳欲聋的音响,以免打扰她休息。
顺便还去超市买了牙刷、牙膏、洗面奶、浴球一类的东西。
虽然这姑娘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但他还是准备着,以防万一。
回来之后,他又将洗手间好好拖洗了一遍,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擦拭干净,马桶用烧开的热水浇了又浇,84消毒液进行了全面消毒之后,还用洁厕剂狠狠擦洗。
整整捣鼓了一个多小时,让卫生间彻底焕然一新,还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味。
做完这一切,路兴北快速地给自己冲了个澡,然后干干净净地躺在了苏渺的枕畔,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凝望着她清丽的脸蛋。
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也有些肿,但她的容颜一如既往地明艳漂亮,肤色白腻,唇色红润晶莹,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咬上去的欲望。
她颈子上的那枚红痣,那样清纯而妩媚,也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路兴北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她身上的甜香气息灌满了他的呼吸,他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心里的火焰开始蔓延,灼烧着每一寸皮肤。
就在路兴北思绪无比混乱之际,苏渺微肿的眼眸动了动,醉意惺忪地睁开了。
他和她面面相贴地对视了几秒,路兴北瞬间慌了,连忙爬起来:“妙妙,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干!”
“迟鹰…”
大概是一种习惯反应,苏渺会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本能地当成迟鹰。
“迟鹰,我妈妈呢?”
她眼底满是破碎,大概是哭多了,嗓音也很哑,“你看到我妈妈没有?”
“妙妙,你妈妈走了很多年了。”
苏渺将脸埋入了枕头里,不愿相信他的话:“乱讲。”
路兴北这才看出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啊,她都没有真正接受母亲已经离开的事实,一味地逃避着,不去正视,不去想,所以显得平静无事。
那些疮疤…她根本从来没有揭开过,但底下的伤口,早已经化脓溃败了。
“妙妙,我真的心疼,你跟了我吧,我会守着你,一辈子守着,不会去追求什么事业什么梦想,我只守着你一个。”
“迟鹰,十七岁那年我们交换资料卡,我就说过了,我很普通、很平凡。但你说,和我相关的一切,你愿意继续听下去。”
女孩咬着被子,任由悲伤的眼泪决堤而出。
“那些年你给我的快乐、感动、幸福…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会看着你实现梦想,登上顶峰,但是对不起,迟鹰,我不能拖累你了。”
“妙妙,我早就说过了,人不该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你愿意回头看看…”
他粗砺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替她擦掉泪痕:“跟了我,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幸福应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他便覆了过来,想吻她…
然而,在他将要触碰到她的刹那间,她柔美的唇瓣仍旧溢出几个字:“迟鹰,我会一直爱你。”
这句话,宛如刀子般穿透了他的心。
路兴北泄了一口气,平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缓和着内心的翻涌的欲念。
她太珍贵了,珍贵到他几乎不忍心碰她。
他舍不得看到她明天早上醒来后那种失望的眼神。
心会碎成渣滓。
次日临近中午,苏渺揉着昏沉沉的脑袋,醒了过来,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如此陌生。
她顿时睡意全消,防备地看着左右。
路兴北系着围裙,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醪糟红糖荷包蛋、从厨房里走出来。
“妙妙,你醒了?”
看到路兴北,苏渺一整个傻了,下意识地掀开被单看了一眼。
外套已经摘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毛衣,黑色长裤也好好地穿着。
除了脑袋有些疼以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和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路兴北,这里是…”
“这是我家,听季骞说,昨天你一个人干了一瓶江小白啊,还是大瓶的,这酒量,有点厉害哦!”
“季骞?”
“是啊,他是运动员,平时锻炼了都会去按摩放松的嘛,昨天是他撞见你了,你喝醉了在门口跟保安吵架。”
“什么门口。”
“伊人…浴足店门口。”路兴北小心翼翼地说着,打量着女孩茫然而平静的表情,“你现在好些了吧。”
苏渺喝掉断片儿,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我为什么会去伊人浴足店…”
“算了,不提了,快来吃早饭。”
苏渺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之后,坐到了茶几边,尝了尝桌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醪糟蛋。
路兴北像狗狗一样笑着,坐到了她对面,迫不及待问:“怎么样,小北哥手艺还行吧!”
“挺好吃的。”苏渺吃着热乎的醪糟蛋,舌尖酸酸甜甜,“路兴北,昨天你有没有…”
“有没有啥?”
“占我便宜?”
路兴北眼角勾着笑:“你猜?”
苏渺放下勺子,严肃地看着他:“你别开这种玩笑!”
“哎呀,有没有发生什么,你自己没感觉吗?要真有,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一起吃早饭?”路兴北给她递来一张纸巾,又伸手拨了拨她指尖的订婚戒指,“你还戴着它,你说我敢不敢嘛。”
“真的?”
“除非你有点失望,现在…也不是不行。”
苏渺白了他一眼,端起热乎的荷包蛋汤喝了一口气,暖洋洋的感觉漫遍了全身:“昨晚,谢谢你。”
“没事儿,跟小北哥说说,那个跟踪你的男人怎么回事啊,真的是你爸?”
提到这茬,苏渺放松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看样子…是。”
“也是奇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你有什么爸爸啊,这是哪儿冒出来的?”
“他坐过牢。”苏渺眼底泛过一丝冷沉沉的恨意,“好像是我妈妈报的警,他很讨厌我妈妈,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还…很高兴,还骂我妈妈,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路兴北啐道:“渣滓。”
“是,渣滓。”苏渺低头喝了一口汤,平复心绪。
“那他是最近才放出来?”
“不是,早就放出来了,他说在澳门做生意,亏了钱。”
路兴北冷笑了一声:“在澳门做生意,骗鬼哦!这绝对是个赌棍!”
“嗯,我知道。”
她知道这赌棍男人会继续纠缠她,他会拉着她不住地下坠,直到彻底堕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哦,对了。”路兴北有些忐忑地望向她,“那个…今天早上你未婚夫给你发消息,我用你的指纹解了锁,回了他。”
苏渺心头一惊,连忙摸出手机。
看到了和迟鹰最后一条聊天记录。
第90章 威慑
早上八点, 路兴北听到苏渺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下。
他从她手提小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横着一条短信——
C:“小鹰,醒了吗, 昨晚一直在熬夜测试,今早有个很重要的发布会, 如果顺利, 我要的一切…就近在咫尺了,晚些时候给你打电话细说, 希望有好消息。”
C:“记得好好吃饭。【摸头】”
路兴北看着面前这个陷入沉睡的女人,犹豫了几秒, 牵着她的手, 用指纹解锁了密码。
他看到了苏渺和迟鹰的微信聊天消息。
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聊天说话, 路兴北不想细看, 只往上粗略地翻了翻。
他们真的很亲密,亲密到还经常会说一切爱侣间才会有的、某些与性相关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在刺他的心。
路兴北红着眼睛, 嫉妒的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头,他指尖用力地编辑了短信——
渺:“我是路兴北,苏渺昨晚在我家过夜。”
十几秒后,迟鹰的电话拨了过来,路兴北丝毫没有犹豫, 接起了电话, 不客气道:“喂, 外地崽。”
“你跟她在一起?”男人的嗓音冷冽到仿佛一开口便结了冰。
对峙片刻后, 路兴北嘴角咧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对啊,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见苏渺脸色难看, 路兴北犹豫着, 茶言茶语地说:“他好像误会了, 没事,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嘛。”
“不用了。”苏渺颤抖的手放下了手机,手机没放稳,从桌角掉在了地上。
路兴北点忙俯身捡起了手机,还给苏渺,却看到她将无名指的戒指摘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放进了包包里。
“这…这是什么意思喃,妙妙。”
“正愁找不到借口,现在他误会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