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周斐又好奇地问:“未婚妻漂亮吗?”
“很漂亮。”
“那订婚宴我可要好好看一眼,”周斐说,“能让你拒绝联姻的女人,想必不单单只有漂亮这个优点。”
“她当然也有很多其他优点。”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未婚妻啊,那我要再敬你一杯说声恭喜了,娶到了喜欢的女人,婚后有福了。”
“周总打算什么时候享一享这种福?我也提前准备好红包。”
“我?我就不用了,”周斐晃着酒杯懒懒笑着说,“我现在挺好的,老头子去坐牢了,他以前死死捂着不肯给我的那些东西也终于快落到我手上了,至于女人,久了会腻,我还是喜欢新鲜的。”
叫澜总的男人浅浅一笑,语气温和:“各人追求不同,我也该恭喜周总一声,终于不是小周总了。”
周斐受用十足:“哈哈,澜总迟早有一天也会如愿的。”
马静静一边听着一边录着音,觉得喻检察官这次肯定要失望了,这根本就是聊家常嘛。
就在她失落的时候,两个男人又喝了不少酒。
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她听到那个叫澜总的男人问周斐:“周总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
周斐笑笑:“没事儿,这儿没别人,澜总你随意就好,我今天想喝个尽兴。”
马静静在心里得意地切了声。
没想到吧,这里还有别人,我马卧底就躲在柜子里。
似乎是见周斐醉了,澜总便又随意换了话题。
“周总之后有什么打算?要接手老周总的所有生意吗?”
“差不多吧,老头子手里的东西太多了,想要全部接手估计没那么容易,到时候还得仰仗你多帮忙,”周斐喝了不少酒,因而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毕竟我们家的背景比起澜总家还是差太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自然也是要牢牢靠着澜总才行。”
“那也不一定,毕竟老周总在栌城发展了这么多年,他的人脉网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广多了。”
“没那么夸张,就认识几个在政府工作的,公检法也认识一些人罢了,”周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确实有用,他这些年能拿下那么多的项目,全靠那些人。”
“那想必周总跟这些人已经交上朋友了?”
周斐顶着酒意轻笑:“没呢,哪儿那么快,慢慢来吧。”
他们提到政府和公检法了!
马静静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官不官的她还是知道的,于是赶紧把手机又更贴近了柜子门,企图录得更清楚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发出了闹钟的声音。
马静静手疾眼快至少在一秒钟之内迅速摁下了停止键,可虽然闹钟的声音没了,她的心却重重地鼓动狂跳了起来。
她忘了静音模式关不掉闹钟,抖着手抱着绝望的心情看了眼那该死的闹钟。
闹钟详情是她自己写的:「更新了更新了!!!」
今天是周末的晚上,正好是她在追的电视剧更新的日子。
我!他!妈!的!!!!
她用最后的时间给喻幼知发送了一条“遗言”。
「我果然不适合当卧底」
如果周斐杀了她,那她也算是帮喻检察官把周斐送进了牢里吧?
可惜了,这么大的功劳,她却已经没命等到法官给自己减刑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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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喻幼知不安地皱了皱眉,将手机往地上一扔,转了个头,趴在沙发上继续睡。
一旁的贺明涔:“……”
刚刚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迟来的酒劲上头,踩着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但依旧倔得要死,宁愿扶着墙也不愿意让贺明涔扶着她走,贺明涔没有跟醉鬼吵架的爱好,只能开了个包间把她暂时安置在这里,结果她一挨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喻幼知捡起了手机,看了眼屏幕,是来了一条微信,但因为屏幕锁着,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喻幼知,”贺明涔在她靠头睡着的沙发这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脸,“你手机来消息了。”
沙发上的唔了两声,然后又没动静了。
“喂。”
他又改掐她的脸。
瘦了。
比起十几岁那会儿,她的脸上明显没那么多肉了,也没那么软了。
贺明涔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又叹了口气,手一时半会没离开她的脸,结果却被她闭着眼给烦躁地甩开了。
她闭着眼,梦里梦见了今天在酒吧骚扰他的那两个男人,语气很凶:“别碰我,我有男朋友了。”
贺明涔低眼,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唇角嘲弄。
他非但没有停止碰她,反而伸出手,比刚刚更加恶劣地擦过她微微肿起的唇,压着嗓音问:“喂,你今天跟前男友接吻了,你男朋友知道吗?”
她否认道:“放屁吧,我哪儿来的前男友……”
小少爷彻底气笑了,全然忘了自己不跟醉鬼吵架的原则,恨恨道:“你他妈没前男友,那我是什么?”
“我没前男友,就一个男朋友。”
贺明涔睨她,冷冷讥讽道:“叫贺明澜是吧,有了他别的男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喻幼知又否认,嘟着唇含含糊糊地说,“他叫贺明涔。”
第37章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后又给了他一颗糖。
他不想要,可是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吃过她给的糖了。
回忆里都只记得那无数个被她亲手扇的巴掌,所以是真的恨她,这些日子下来,也在反复地告诫自己,只是因为恨,所以才忘不了。
所以要报复她,所以要折磨她,所以要让她和贺明澜成不了。
喻幼知的头窝在沙发靠里的那一面里,贺明涔愣了半晌,目光复杂,蓦地伸手掰过她的脸,语气低哑道:“……你什么意思?”
然而她却皱起了眉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贺明涔,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掐我脸,”她语气不爽道,“我脸上的肉就是这么被你掐松的。”
这是喻幼知以前常常对他抱怨的一句话。
掐脸这个是连贺明涔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小习惯,其实不光贺明涔,他们两个都有很多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习惯,还是经对方提醒才恍然“原来我有这个习惯吗”。
留学的那段日子,她和贺明涔常会在周末不上课的时候找几步电影,拉上窗帘窝在公寓的沙发上一看就是一整天。
英国天气多雾多雨,气温阴冷居多,两个人都爱穿暖洋洋的毛衫,喻幼知有时候会穿他的,这样能把腿缩起来挤进衣服里,把自己变成一团。贺明涔一边抱怨她这样的习惯会把他的衣服撑大,一边将这一团抱在怀里。
他手多,小动作不停,或是指尖绕着她的头发转,或是掐她的脸,后来喻幼知抱怨过,说这样很痒,贺明涔却满不在乎地反过来控诉她,说她趁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偷偷用手戳他的发旋,难道就不多手了吗。
这本该是回忆中的糖,但因为那无数个巴掌,早已经变质了。
她梦到以前了?
贺明涔低啧,不肯再让她睡,握上她的肩将她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面对面看着她,再问了一句:“喻幼知,你给我说清楚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喻幼知终于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待视线聚焦,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她甚至茫然地咦了一声。
怎么小少爷看着成熟了这么多?
喻幼知在他凌厉的目光中,终于从梦境里回到现实。
她不解地问:“……什么话?”
“……”
贺明涔张了张唇,垂眼,自嘲地笑出了声。
他不再理她,坐在一旁从西装内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正垂眸捂着烟头要点着烟,却又淡淡瞥了眼她,接着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喻幼知就这么看着他咬烟的动作,整张脸都是颓的,姿态散漫,没有一丝生机。
她其实不想提醒的,但下意识的话比任何反应都快:“……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出门的动作停下,喻幼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很明显这是间包间,看来是她刚酒劲上来了,所以贺明涔把她带到这里来休息。
她抿了抿唇,记起之前指着他鼻子凶,还威胁他要坐牢的的场景,有些后悔地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说:“那什么,我之前确实是喝多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也是醉话,你别介意。”
贺明涔冷声:“醉话?”
喻幼知:“嗯。”
“因为喝醉了所以说的话可以不算数是吧?”
喻幼知低眼,他生气了吗?
贺明涔又说了句:“那这个算不算数?”
喻幼知:“什么?”
下一秒,他拿掉嘴里没点着的烟丢进烟灰缸,在沙发上重新坐下,贴近她手撑在沙发上,扭着脖子低侧下头倾身吻她。
喻幼知睁大眼,好不容易回拢的理智又因为这个吻再次被抽干。
这个吻明明是天使鸢尾这种酒的味道,是甜的,但不知怎的,涌进心里之后却是酸的。
接着又是疼的,她刚要推开他,他就用牙齿咬了她。
喻幼知疼得捂住嘴,她下意识舔了舔被咬的地方,果然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始作俑者非但没有觉得抱歉,反而冲她笑了笑:“这下我看你怎么赖。”
“我有说我要赖吗?”喻幼知忍着痛说。
贺明涔眼中的阴鸷总算淡了淡,转了话题说:“你手机刚来消息了。”
“哦。”
喻幼知拿起手机,解锁看是谁发来的消息,只扫了一眼就迅速站了起来。
即使马静静发来的文字很隐晦,还透着几分幽默,但喻幼知还是凭借经验猜到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