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宋
“看清了吗?”时傅抓住她的手。
林嘉因抬头,两人离得很近,他的眼眸无波无澜,她忽然很想知道,刚刚她开玩笑说嫁给他,沉默的那十几秒,他在想什么。
不在乎,无所谓,所以没有期待?
“或许看不清更好。”林嘉因看着他的眼睛,他深邃的眼眸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但仔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时傅笑了笑,向后靠在沙发上,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胆小鬼。”
“明天做什么?”林嘉因也向前,扑进他怀里。
“秘密。”时傅手指她背上划过。
“不要是惊吓就好,毕竟我胆子很小。”林嘉因说。
时傅笑了笑,顺着现在的姿势抱起她往卧室走;“那得好好吓一吓你。”
酒精的作用下,林嘉因确实困了,两人回到卧室,她侧躺着,他从身后抱着她,仿佛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林嘉因都快睡着了,但忽然感觉到了他的触碰。
“Jessie,不要穿衣服了。”时傅说着,被子下开始扯她的睡衣,V领的设计露出她雪白的肩头。
“不想睡了吗?”林嘉因说完,睡衣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身体触碰到的瞬间,好像每寸肌肤都得到了满足。
“好好睡觉,别乱想。”时傅重新从背后抱着她,闭上了眼。
林嘉因忍不住笑了,倒是她乱想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林嘉因气不过拧了一下。
最近这几次,他们睡觉的时候渐渐的不喜欢穿衣服,被子下|体温混合,棉质的布料轻轻触碰着身体,很舒服很美妙。
说好的睡觉,时傅的手逐渐情不自禁起来,林嘉因混沌的思绪被他牵动,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好好睡觉。”林嘉因用他的话噎他。
“不睡了。”时傅声音沙哑,手放在她唇上慢慢摩挲,看着唇瓣在夜色里开出颓|靡瑰丽的花朵,然后他低头吻了上去。
林嘉因随着他的声音和视线一起沉|沦,身体随着被酒精侵占的思绪一起变轻。
她喜欢昏暗的环境,模模糊糊的轮廓,朦朦胧胧的氛围,湿热的空气漫过一寸寸肌肤纹理,她游离在他的灵魂边缘,他燃烧着她的孤独恋歌。
最后,用直击心海的声音惊动月光,用不知廉耻的渴|望抵过黑夜漫长。
.
清晨的阳光照进学校宿舍,童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她看着没有回复的消息,愣了很久。晚上的饭局,她以为时傅会去,但是直到结束他也没出现,向赫说他有事去处理了。
而她发出的消息,一夜未回。
童安感觉眼眶很酸,这份感情,是小心翼翼的,是隐忍克制的,是不敢说出口的,她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她努力往前追,想和他靠得近一点,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闪光点,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好像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有时候,他的笑容和言谈举止,让童安感觉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但更多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和其他女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酸涩的情绪越积越重,压得她心口难受,童安放下手机,用被子蒙住了眼睛。
.
时傅和林嘉因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处都被大雪覆盖。
他们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饭,然后去了马场,跑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刚刚一路过来,林嘉因粗略地看了一眼,度假区的布局格调很高端,路边看似不起眼的树木,都是珍稀品种,可以想象来这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会骑马吗?”时傅问她。
“好久没骑过了。”十四岁回国后,林嘉因就没再碰过。
“待会儿我教你。”她的答案和时傅猜测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预感她是会骑的,就有一种感觉,他喜欢的东西她好像也都有涉猎。
“那先谢谢老师了。”林嘉因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带她来骑马,怪不得出门前让她换了件比较方便的衣服。
时傅看着她的脸,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涂了口红,但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怪我,忘了带些化妆品过来。”时傅很想捏一捏她的脸,然后也照做了。
“看来还是经验不足。”林嘉因笑着揶揄他。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时傅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林嘉因也不甘示弱,去掐他的腰,她知道他哪里怕痒。
“好了别闹了,多大的人了,让人看见笑话。”时傅在她脸上他刚刚捏的地方,又轻轻揉了揉。
“反正没人认识我,应该有不少人认识你吧。”林嘉因猜他是这里的常客。
“我只是偶尔过来。”这个度假村是铭安集团的产业,时傅喜欢赚富人的钱,这是他二十六岁独立领导铭安后的第一个项目,但平常也只有工作需要才会过来。
不远处的休息室内,向赫看着外面两个人的小动作笑了,这倒是他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以这样的相处方式站在他身边,而旁边的程浩,正在疯狂偷拍,不枉他拉着向赫早早地跑过来看热闹。
向赫看着林嘉因,那张脸确实很熟悉,但向赫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时傅和林嘉因在外面闹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将时傅的“宝贝儿子”牵过来了,林嘉因远远地看过去,那是匹纯黑的马,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周围的马看到它甚至都不受控制地离远了些。
工作人员将马交到时傅手里,林嘉因看着眼前的马移不开眼,它的毛发柔顺黑亮,身躯高大,头颅微微扬着,透露出傲睨一切的高贵与霸气。
“它叫凛冬,今年三岁了。”时傅像介绍儿子一样,手在它头上抚摸。
“什么品种?”能让其他的马有那样的反应,肯定是血统上的绝对压制。
“纯血种。”时傅笑了笑,如他所想,对于马她也是懂的,突然有一种心灵契合的感觉。
林嘉因心中了然,纯血种在马中算是顶级的血种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确实很有钱。
凛冬是时傅三年前在阿拉伯以970万美金拍下的,它的父亲是名驹“苏和”,母亲是名驹“洛神”,凛冬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后代,驰骋赛场获奖无数。
“喜欢吗?”时傅看着她。
“会有人不喜欢吗?”林嘉因的视线一直落在凛冬身上。
时傅笑了笑,很喜欢她的诚实:“等以后配种了,送你一只小马驹。”
公马一般到四岁就可以配种了,不说昂贵的配种费用,这样的名门后代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人竞相出价。
“这位先生出手真大方。”林嘉因轻笑,以他的身份,取悦一个女人的确很容易。
“试试吗?”时傅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林嘉因摇了摇头:“性子太烈了。”
凛冬确实算不上温顺,时傅抓住林嘉因的手,在马头上轻轻抚摸,看着它的眼睛道:“待会儿要乖一点,知道吗?”
凛冬似乎听懂了时傅的话,知道林嘉因是自己人,他低头,在林嘉因头顶轻轻蹭了蹭。
“是母马吗?”林嘉因玩笑着说,他对雌性物种的确有一套手段。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时傅凑近她耳朵,咬了一下:“公的。”
马鞍已经换成双人的了,时傅翻身上去,向她伸出了手。
林嘉因抬头看着他,雪后初晴,天光乍泄,一人一马站在她面前,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更耀眼。
她缓缓伸出手,触碰到的瞬间,被他紧紧握住,她踩着马镫上去,后背靠着他紧实的胸膛,紧接着,迎面而来的是冰冷的空气,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下是哒哒的马蹄,背后是源源不断的体温……
林嘉因看着两侧飞速后退的树影,她的心跳好像快了。
就像昨天在昏黄路灯下的那种不同寻常。
时傅握着缰绳将她圈在怀里,她的头发飘在空中,蹭着他的脸,痒痒的,连心里也泛起一阵痒。
跑了一圈后,凛冬在时傅的指挥下冲出了马场,渐渐的人烟稀少,两侧山岭起伏树木葱茏,两人一骑,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驰骋。
“Jessie.”时傅在她耳边呢喃。
“嗯?”林嘉因微微向后扭头。
但回应她的,不再是男人温柔的声音,而是炙热的吻。
马背上,时傅隔着发丝吻在她冰凉的耳垂,握着缰绳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林嘉因完全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承受着他的放|纵。
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
但是,他身边又有多少类似于那个白衣服的女孩儿?他们又是如何相处的?对她们,他是不是同样出手大方,绅士温和。
林嘉因不敢赌,她看不透他。
凛冬依旧在雪地里飞驰,像一道黑色的绝影,而马背上的温度似乎要融化冰雪,消融的雪水落在马蹄之下,开出一朵朵冰清玉洁的情||欲之花。
“Jessie,真想和你在马上做一次。”时傅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窝,她泛红的耳垂,像熟透了的樱桃。
“疯了吗?”风灌进嗓子,林嘉因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疯了。”
被雪妆点的山谷之间,林嘉因凭着最后的理智离开了他的胸膛,男人何止在床上是混蛋,兴致上头了在哪儿都是混蛋。
“是不是在骂我?”时傅扯了扯缰绳,将速度慢下来。
“我怎么敢骂你呢,你这么好。”被看透了,林嘉因也不心虚。
“真乖。”时傅笑了笑,终究没在这里折腾她,万一她一生气,不理他了可怎么办,毕竟Jessie可是很凶的。
两人在马背上聊天斗嘴,欣赏着这片原始的冰雪世界,这一刻,所有的生活琐事好像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他和她。
.
刚才,程浩正准备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去看看这位手很好看的女士,但走到一半,他们恰好骑马离开。
向赫倒是兴致缺缺,时机到了,自然会认识的。
“那边有几个合作伙伴,我去打个招呼。”向赫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熟人。
“去吧,大过节的也不消停。”程浩说。
向赫起身离去,程浩在休息区等了一会儿,顺便好奇一下兄弟这次是不是来真的。
这些年,时傅身边的女人时有时无,但童安一直都在,任他们这些人调侃,时傅虽然没承认过,但也从来没否认过。
但那辆莲花和凛冬,程浩没见时傅让女人碰过,难道小安安要失宠了?
另外这位手很好看的女士,给他的感觉和之前那些女人不太一样,因为很少有女人能站在时傅身边不被他的气场所压制,但这个女人,当他们站在一起时,两人的磁场好像容不下其他人,有种只可远观的感觉。
“只可远观……”程浩自言自语,怎么觉得这个评价这么熟悉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声国粹脱口而出,程浩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是在那次的酒吧,当时他说这个女人不错,好兄弟说是不错,他说过去认识一下,好兄弟摇了摇头。
[朋友,真会玩。]
程浩拿出手机给时傅发了条消息,顺便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发了过去,是时傅拉她上马的那一瞬,程浩觉得当时的画面挺美的,忍不住拍了一张。
好兄弟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时间回他,程浩也不在这里等了,端着酒杯去找向赫,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