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宋
“而且现在国内五百强的企业家,年龄结构也越来越年轻化。”娇娇经常在上面研究男人。
林嘉因喝了口咖啡,听他们自由聊了会儿,过了片刻她开口:“如果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个方向走。”
“没问题。”Leo说。
“还按照之前规划的时间进度推进,下周的会议我会邀请Jasen,好好表现。”林嘉因笑着起身,“散会吧。”
“Jessica,老板那天心情好吗?”美术小姐姐双手托着腮帮子问。
“有时间多想想细化方案。”林嘉因抱着电脑离开了,高跟鞋没入地毯,几乎没有声音。
林嘉因离开后,创意人们继续在会议室吃垃圾食品。
“宽宽,你觉得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公开处刑?”花臂沉浸在挫败和尴尬里,为自己抠出了一座庭院。
“叫我什么?”娇娇死亡凝视。
“错了错了!”花臂瞬间回神,他讨好地笑,“娇娇,可爱的娇娇。”
娇娇本名叫石宽,她老爸希望她长大后能心宽体胖,海纳百川,但这样一个散发着浓重荷尔蒙的名字,跟她的软妹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从小到大没少被同学们起外号,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名字。
“走吧,回去各自顺一下,争取今天早点下班。”林嘉因不在,轮到Leo组织纪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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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回温,工作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
林嘉因晚上加了个班,她手里不止有铭安一个项目,还有几个车企和快消的客户,都需要她把控。
晚上十点,她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了看医院病房的监控,护士进来查看了身体监测数据后又离开了,只剩江婉一个人躺在床上。
林嘉因收拾好文件,准备回家,而这时接到了司念的电话。
“下班了吗?”司念问。
“正准备回去。”林嘉因穿上衣服往外走。
“来我家睡吧。”司念直接说。
林嘉因脚步微顿,听出了她有心事:“好,现在过去。”
“吃饭没有?”司念喝了口酒。
“还没。”林嘉因晚上有些忙,没顾上吃完饭。
“清汤面?”司念知道她吃饭都是将就的。
“加一个荷包蛋。”林嘉因笑着说。
“没问题,给我们林小姐准备两个。”司念也笑了。
林嘉因挂了电话,开车融进城市的车水马龙和喧嚣中,汽车尾气在冷风中冒着白烟,去往近郊的路上,车辆越来越少,两侧的路灯渐渐连成一条线,似乎要延伸到夜的尽头。
就在林嘉因失神之际,一辆黑色的宾利和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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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爸妈今天不在家,门铃响的时候,司念刚把面盛到碗里,她摘下围裙,去接林嘉因。
“改天我得找方彦森聊聊,你们公司是没人了吗?整天加班。”司念和林嘉因一起回房间。
“他也不轻松。”林嘉因笑了笑。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自己要加班的,她想把自己填满,这样就没精力想其他的事了。
“尝尝,看看有没有退步。”司念很久没下厨了。
“卖相不错。”林嘉因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口面,“或许你可以在花店旁边开个小餐馆。”
“谁这么幸运,能吃到我做的饭。”司念喝了口酒,神色淡淡的。
林嘉因知道她有心事,也没再说话,司念看着林嘉因把那碗面一点一点吃完,心情突然好了些。
“我先去洗澡。”林嘉因把碗洗了,从厨房出来。
“你的衣服还在柜子里。”司念说。
司念家人口很简单,家里同样给林嘉因留了房间,林嘉因洗完澡出来,司念已经在二楼露台摆好了酒杯。
“说吧。”林嘉因穿着睡衣坐下,头发擦了个半干,懒懒地披在身后。
三月春寒料峭,她的睡衣单薄,司念往她身上扔了一条毯子,林嘉因随意搭在身上倒了杯酒。
“你和那个男人呢?”司念不着痕迹地问。
随着司念的话,林嘉因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她目光微冷,喝了口酒强行将他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司念抬头发现林嘉因的神色变了,变得很淡,很凉,很有距离感。
“没联系过。”林嘉因躺在椅子上,望着夜空那轮遥远的月亮。
“想吗?”司念又问。
林嘉因笑了:“念念,你不够了解我。”
司念了解她,在男女之间冷静的像是没有感情,但那一瞬间,司念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在她心里还有多少印记。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没有感情。
“很多男人喜欢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约会,但会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孩儿只是消遣品,就像这块糕点。”司念意有所指。
林嘉因端着酒杯笑了笑:“你去动物园看猴子,你说,在猴子眼里你是什么?”
这世道,谁不是一只猴子,谁不是一块甜点,都是局中人罢了,谁又比谁高贵。
林嘉因明白司念的意思,和徐之恒的七年是因为一个比她年轻的女孩儿结束,这次也是,司念恐怕是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年龄和衰老感到不舒服,或者对自己产生质疑。
林嘉因望着天上那轮清冷的月亮笑了笑,怎么会呢?
她连生命的流逝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
林嘉因又倒了半杯酒,她不否认,在偶尔的某个瞬间会想起他,她也不否认,在之前的相处中她被他的一些温情打动,所以才会做出除夕夜那样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但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好感,也随着他那一撞,被撞得七零八落烟消云散了。
她相信会忘掉的,一切交给时间就好,就像徐之恒再次站在她面前,她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没有愤恨,没有欢喜,没有委屈,没有不甘,什么都没有。
七年尚且如此,区区几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如果再遇见,林嘉因会好好报答他留给她那半米的距离,她会把车开到他面前,好好地感谢他,一公分的距离都不给他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司念看她情绪还好,就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他今晚在楼下停了一个小时。”司念望着楼下,之前停在那里的车已经不见了。
“刚走?”林嘉因扭头看着她。
“你来之前。”司念说。
“真可惜,还想当面向他道声谢呢。”林嘉因笑了笑,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现在还没资格见你。”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他有什么资格见她最好的朋友呢?
司念黑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在灯光和月光下,温柔和淡漠此消彼长。
夜晚的风带着冷意,徐徐吹来,这份冰冷突然把司念带回了去年年初,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明明是去年发生的事,却好像已经过了半生。
那次旅行,司念也是一个人,刚到酒店时,她看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按照她的性子,肯定要上前问一问:先生,要不要结伴而行?
但那个男人看着不太好说话,司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第二天去登雪山,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她力竭的时候,男人绅士地拉了她一把,然后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他的话不多,但她抛出的话题,他总能接住。
雪峰映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映着两个人脸上的浅笑,午后的苍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平静的背后却酝酿着波涛汹涌,一个小时后,他们遇到了雪崩。
司念后来才知道,在其他人都劝他放弃的时候,他挖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她,他们一边互相取暖,一边下山,回去的人数远没有来的人多,有的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下山后,他们被搜救队员直接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天台,司念抱了抱他,那一声谢谢被藏在了夜色里。
她在医院待了两天,身体没问题后就回了酒店,司念想,该留他一个联系方式的,但当她去敲他的房门时,却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了。
再次遇见,是在燕城。
司念打劫似的让他交出了电话号码,她看到他笑了,有些无奈,有点好看,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司念想把分开后在心里酝酿的那些情绪,印在他的嘴唇上。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她抱着他的腰身,轻柔的吻顺着喉结往上,在离薄唇咫尺的距离下,两人四目相对,她轻轻摩挲着他冒出的胡茬,柔软的刺,细密的痒。
她在等他给她回应,然而他却说:我结婚了。
直到现在,司念都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强大的毅力和本能,让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然后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了。
司念出门后望着刺眼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心却那么痛。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偶尔还会遇到,但遇到了,也只是点头之交。
再后来,司念在逛街时,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在短暂的心疼过后,她的心被可耻的喜悦覆盖了,她开车匆匆赶到他公司楼下,但随着车熄火,她激昂的情绪也随之熄灭。
司念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那副卑鄙的嘴脸,她来干什么?她迫不及待地过来干什么?做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吗?
清醒后,司念摊在驾驶位,浑身失去力气,她放空地看着大厦的人来人往,直至霓虹灯亮起,夜色降临,她还是呆滞地一动也不想动。
向赫从大厦出来就看到了对面的车,他走到对面,在车前站了一会儿,无声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然后点了支烟。
听到有人敲车窗玻璃,司念醒了,但她没想到,会是他,她放下车窗,两人无声的对视。
他问:吃饭了吗?
她回:没有。
他又说:我开吧。
他开车带她去吃饭,饭后他们在江边散了步,司念还是告诉了他,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他受到欺骗。说之前司念就在想,他听到后会不会愤怒,会不会伤心,她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安慰他,才不会显得那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