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碗粥
“谁?”池翮不认为身边有什么“可爱女生”。
“大老板夫人很赏识的那个人。”
“既然怕我被抢走,那加把劲,狠狠地套牢我。”池翮捏起她的脸,“把自己养成一个桃子,我不就馋你了?”
“你要是被抢走了,我就养不成水蜜桃了。”姜临晴搂住他的腰,“我一定好好吃饭。”
池翮摸着她细瘦的背。
说实话,他不是百分之百相信罗教授的判断。每个医生都说,她的结节有恶性特征,换言之,其中是高风险。罗教授是觉得她的状况不宜手术,才拖延了时间。
不要说是疾病,人有时遭遇突如其来的意外,不见得就能活。
正是因为池翮儿时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他深深明白,生死不由人。也许观察期三个月之后,她的情况依然不乐观。
结果不得而知,感觉却是毋庸置疑。
他认定了这一个同类,也只有这一个同类。他们对死亡坦然,却不是全然放弃。活一日是一日,他们就珍惜这一日。
*
孤男寡女的,又是将来要合葬的男女。
女人是瘦了,但前面挂的的两朵红梅还是诱人。
观察期三个月,池翮是万万不能当三个月苦行僧的,不过他也没想到,他连一天都当不了。
尘埃落到一半,也算是落定了。池翮今天晚上又有心情玩游戏了。
他半躺在扶手边。
姜临晴坐在沙发床边。
他从游戏里抬起眼:“干嘛?”
她望着他的眼下。先前有淡淡的青,这几天散去了。
池翮说,她有事不得隐瞒,但他从来不讲他的事。但也无妨。她能和池翮契合,其中就有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在。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问了八百遍,池翮为什么失眠,为什么恐惧,为什么失语。也就是姜临晴,才什么都不问。
她笑笑:“在医院就是没有在这里自在。”
池翮又沉迷游戏:“今天晚上,你睡个好觉。明天营养师会安排一日三餐,你等着变胖吧。”
姜临晴问:“我请了几天假?”
他随意回答:“你想请几天就几天。”
“你明天上班吗?”
他停顿一下:“你没事的话,我就照常工作。”
她点头:“那我也照常工作,之前你是托谁帮我去请假的?”
“我直接通知人事,不扣你工资。”
“谢谢池总!”姜临晴穿着那条花裤子,宽松的T恤衫,罩在细瘦的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仿佛要斜到肩膀去。
池翮暂停了游戏,望了望她。
两人认识数月,又觉得过了许多年,岁月静好时,他望着她就望到这辈子的尽头。
姜临晴回过头来。
池翮笑了笑。
她也笑了。中间的分别仿佛没有过,他们又衔接上了在小公寓的日子,自在舒心,各自不妨碍,又各自充满着对方。
她禁不住地抱住了他。
池翮的游戏正好暂停在激烈的场面,他扯起笑:“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过来亲近我?”
她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你在,真好。”
他捏起她的尖下巴:“我在游戏里捏了一个瘦不拉几的女人。”
她望去一眼。
游戏里的女人虽然下巴尖尖,但眼睛圆圆,鼻尖俏立。不得不说,其中是有她的神韵。
他指着女人说:“她叫晴晴。”
姜临晴:“她才不是晴晴。”
池翮径自笑,手上的动作规规矩矩,捏她几下就放开了。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两百块,甩了过去。
他的桃花脸亮了:“没事吗?不休息?”
她蹭蹭他的肩。
游戏虽然不是真人,但牵扯的就是那档子事。池翮的克制,那是对着姜临晴以外的事物,但如果是她邀请,他哪里忍得住,丢下手机,翻身把人压下。
黑色长发散落在床上,衬得苍白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池翮那时在温泉山庄的话,是没错的。这种越发柔弱的姿态,能令男人生出狠戾的征服欲。盈盈一握的柳腰,摇曳起来,跟没了骨头一样。他要是放肆些,估计就控制不住折断的冲动。
她瘦得锁骨尽现,凹陷时仿佛能放下一个圆鸡蛋。
底下的女人弱不禁风,他放缓了速度,时不时地问:“受得住吗?”
她没什么话,“嗯嗯哦哦”的。虽然贫血,倒不至于连恩爱也不能。
他掐住她的肩,说:“把我的水蜜桃还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她连连点头。
比起入院前那一个疯狂绝望的亲热,这个晚上如月如水,沙发床的抗议,也从“吱呀吱呀”变成了“咦咦咦咦”。
姜临晴希望,沙发床的质保期能更长些。
第66章 线上
池翮进入了工作状态。
第二天, 他说有一个会议,早早起来了。
姜临晴懵懵懂懂地起床,抓了抓一头乱发。
门铃突然响起。
她冲卫生间喊:“你叫了外卖吗?”
“嗯。”池翮正在剃须, 传来语焉不详的话音。
她拿了件内衣,穿上, 再套了件T恤。
她真的以为对方是送外卖的,当她见到门外的人,瞪大了双眼。
门外的人淡定自若,朝她问好:“姜小姐。”
她猛然反应过来:“柳秘书。”
“早上好。”柳长旭拎了两个直挺的纸袋子,“我过来送早餐。顺便, 池总上午有场重要会议,这是准备好的西装。”
她愣愣地接过两个袋子:“谢谢柳秘书。”她觉得自己要解释些什么,还没开口,又见柳长旭向里面鞠躬。
柳长旭:“池总。”
姜临晴僵了脖子,回过头去。
池翮顶着半湿的头发出来, 自然地说:“你到楼下等我。”
“是。池总, 我先走了。”走之前,柳长旭还不忘跟姜临晴道别, “姜小姐, 再见。”
姜临晴突然向柳长旭鞠躬:“柳秘书再见。”
柳长旭回了她一个更大弯度的鞠躬:“姜小姐再见。”
直到柳长旭的背影消失, 姜临晴急急地关上门:“柳秘书会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啊?”
池翮:“你以为谁都跟你的部门同事一样,到处嚼舌根。”
姜临晴:“没有,我们部门的同事们都兢兢业业。”
他看着她, 无声地冷笑。
她心虚了。
池翮穿上西装外套, 勾了一条纯黑的领带:“过来。”
姜临晴立即到了他的跟前, 她已经有了非常娴熟的打领带手法, 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转了转, 就给他系上了结。
眼前的人不再是幻觉。池翮望着。水蜜桃缩了水,但还是可爱的。他禁不住亲亲她:“今天我很忙,不一定能接你下班。”
“没关系,你说的,揾食艰难。我也要工作啊。”姜临晴说,“对了,之前周先生又想办展览,但是后来没下文了。”
“如果他再来找你,记得抬高价。”
“我知道了。”她要送池翮出去。
他却问:“我送你的项链呢?”
姜临晴匆匆地去房间。
池翮:“还有手链。”
“哦。”她手上串了一条项链和一条手链,再出来,笑着,“我给你系了领带,你就帮我戴上。”
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不需要言语。他害怕套颈的动作,但他放心地交给了她。她戴上手链,就等于承认她是他的。
池翮轻轻地把项链挂到她的脖子。
一条简单的项链垂在她的颈下,因为瘦,锁骨更明显,项链跟着凹下去,再折出来。
细细的手链,戴在她现在的手腕,显得大了。
姜临晴晃了晃,没有滑下去:“为了这条手链,我得长肉啊。”
池翮的手指在手链的“ch”字母上摩挲。
他们完成了某种仪式,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池翮:“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