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第36章

作者:这碗粥 标签: 都市情缘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楼上二人聊的时间不久,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店老板提着裙摆下楼了。

  娉婷美人,步步生莲花。

  姜临晴站起来。

  池妙旌睇她一眼,说:“辛苦了,早点回家吧。”她摇曳的身姿消失在门外。

  楼上那一个男的,又过了一会儿才下来。他去了吧台。

  姜临晴也去了吧台:“这几天有地方住吗?什么时候回来?”

  池翮半低的身子站直了,转身向她,双手撑在吧台:“金主,我违约了。”他言简意赅。

  这没头没尾的话,姜临晴竟然一听就明白了。

  就说嘛,她是他富婆通讯录里最穷的一个。一个财迷对一个穷金主的新鲜感,能有多久。

  她好半晌没有接话。

  池翮又说:“我们之间没有协议,我就算违约,你对我也无可奈何。但你是一个好金主,我会赔偿违约金。”

  她的手在吧台下握成了拳头。

  这样的结局,姜临晴不是没有想过。对于一个财迷来说,金钱才是衡量标准。她见过店老板,知道自己是远远不达标的。

  她买不起池翮这样的男人。

  在珠光宝气面前,她输得彻底,她认输,她也服输。这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她本就没有胜算。

  她和池翮说了一声:“我知道了。”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小白脸。

  她走了。

  昂首挺胸。

第24章 真香

  上班时, 姜临晴每次打开抽屉都能见到那一把灰格子伞。

  她记挂着要还伞。

  终于,她给杨飞捷发消息:「班长,我要去展览现场, 常常不在公司。你方不方便收快递?我把伞还给你。」

  杨飞捷:「我刚去公司就被外派了。没关系,我有另一把伞, 那把伞你留着吧。」

  之后,姜临晴只开一半的抽屉。再后来,她索性将伞放进闲置的快递箱。

  眼不见为净了。

  *

  周末,到了音乐会的日子。

  向蓓的眉目比较淡,偏爱烟熏妆。她常穿狂放的破洞衣服。今天换上灰黑牛仔布料的上衣裤子, 收敛了野性。

  她拍了照,发给姜临晴:「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随便了?音乐会的观众比较高雅吧。」

  姜临晴本来准备了连衣裙,听向蓓这样说,她也穿了休闲的衣服。

  向蓓见到她,笑起来:“你为什么不穿裙子?”

  “长胖了, 裙子束腰。”姜临晴做了一个掐腰的手势。

  向蓓似是明白什么, 径自笑了会,又说:“对了, 我早把徐重光的名字给忘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姜临晴:“你当年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

  向蓓:“流氓角色吧。”

  其实她们鲜少有初中话题, 因为当年没有交集。但这天坐上车,两人讲起了初中时天真的,童言无忌的时光。

  出租车到了剧场外。

  向蓓坐在车里扫码支付车费。

  姜临晴先下车, 抬头间见到一个身影。

  她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再去张望。

  观众陆陆续续走来, 路灯下人潮汹涌。

  早没了那个身影。

  *

  徐重光在后台, 不能出来迎接。但他送的票是前排座位, 给足了二位老同学的面子。

  这里禁烟,向蓓准备了口香糖。嚼几口,她自觉太轻佻,把口香糖粘在了纸上。

  她第一次到这样庄重的剧院,浑身不自在:“和我的舞台完全不一样,真安静。”而且,这里的观众真平和。

  姜临晴:“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没有艺术细胞,我喜欢弹弹曲,打打鼓。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背起吉他闯天下。但我嗓子不行,卖艺不卖唱,没出路。”向蓓自嘲一笑,“我爸早说过,我做什么都不行。”

  向蓓在向家是最大的孩子,也是最不听话的。向家父母生了另一个女儿,就把望子成龙的期盼转移到小女儿身上。

  向蓓没有正经的工作。听到大女儿在酒吧混日子,向家父母连连摇头。

  “我也不行。”姜临晴说,“当年高考成绩出来,我很茫然,不知道选哪一门专业。我读的不是我的第一志愿,我对数字比较喜欢,特别想考金融。无奈分数达不到,只能服从调剂。大一特别后悔,我学了一年都不知道将来能做什么。大学毕业,还在传媒和策划之间徘徊。恰巧进了这家公司,其实是公司帮我选了我的就业方向,我就当策展人了。我办了场艺术展,焦头烂额。真的有下次,我又会恐慌。有时候觉得,我太普通了,而且没有和你一样的洒脱。”

  向蓓:“真正有天赋的人又能有多少?你说的对,我们是普通人,但就得往前冲啊。”

  剧院的灯暗下来,两人不说话了。

  这是乐团的演奏。

  姜临晴没有在一群人中,认出谁是徐重光。

  向蓓却说:“左边第三个,是他。”

  *

  演奏很完美。

  乐团谢幕的时候,姜临晴和向蓓热烈地鼓掌:“真棒。”

  观众们站起来,掌声不止。

  直至台上静了,两人才走出来。

  “徐重光让我们去西门等他。”向蓓一边指着西门的方向,手指一勾,指向停车场的一辆跑车,“好拉风。”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走来。男人侧头在女人的脸颊贴了贴。两人上了车。

  柠檬黄的跑车,在金丝雀黄的夜里绝尘而去。

  这是之前姜临晴见到的身影——那一个女人正是咖啡店老板。

  姜临晴有种冲动,立刻、当下、马上就给池翮发消息。她也这样做了,点开他的聊天框,打下几个字:

  「你被绿了。」

  冲动是瞬时的,短暂的。理智归位。她删掉那几个字。算了,做人还是仁慈些。

  “哎,徐重光。”向蓓说。

  徐重光穿着演奏时的深黑西装,仪表堂堂。他戴一副细边眼镜,肤色白皙,唇红得有些深:“你们好,我是徐重光。”

  姜临晴笑了:“我是姜临晴。”

  向蓓没有说话。

  徐重光:“没想到能联系上初中同学,我们没有微信群,初中毕业就散了。”

  姜临晴:“当时年纪小。不知道分别的意义,之后想再联络,早各奔东西了。”

  徐重光笑着:“去附近的餐厅坐一坐吧。”

  闲不住嘴,叽里呱啦的向蓓,这天晚上格外安静。

  到了餐厅,徐重光选了一个四人位。

  向蓓让了面对面的座位给徐重光和姜临晴。

  徐重光问姜临晴在哪里上班?

  姜临晴说了公司名字。

  徐重光说:“大名鼎鼎的商业集团。”

  向蓓搅着杯里的冰块:“你怎么不问我啊?”

  徐重光愣了一下:“因为上次你说过了。”

  向蓓将吸管戳进了冰块的圆洞:“我在哪儿?”

  徐重光:“酒吧。”

  向蓓:“错了。”

  徐重光疑惑:“哪里错了?”

  向蓓:“我当时说的是‘小破酒吧‘’。”

  徐重光点头:“对,是酒吧。”

  姜临晴撞了一下向蓓:“别逗他了。”

  徐重光抬一抬眼镜:“当今社会,酒吧的竞争也很激烈,没有一定的实力,招揽不了客流。”

  向蓓故意叹气:“同学聚会就能发现,谁和谁才是一类人。”

  姜临晴觉得,向蓓在针对什么。

  徐重光:“我们都是一类人,认真在大城市拼搏的人。”

  向蓓:“你能上大剧院办音乐会了,多威风。”

  徐重光:“那是我付出了比别人多三倍的努力。我在大学学得比谁都难。向蓓同学,你应该听得出来,我们乐团站中间的那一位才是高手。”

  “哎呀,一个台上表演的,你们是团体战,不要灭自己的威风。”向蓓戳了好一会儿的冰块,才说正事。“对了,你有没有认识嗓子好的?不要太好,太好的人不会跟我组乐队。就说跟我差不多水平的吧。”

  “你的水平?”徐重光笑,“我没听过。”

上一篇:焚香望春

下一篇:请问你是我老公吗